第六十八章 夫君大度
然后,高阳直接对着云初一跪,“太子妃安好,我等便安心了。”
云初看着高阳,神色不定,须臾,倒是随意的摆摆手,“起来吧。”
“太子妃可还要离开?”高阳一起身便问。
“高阳,你越矩了。”旁的,京二一声言语飘来,蓦然有些冷。
高阳神色微微一僵。
不说高阳,就是本来对着高阳怀揣着几分心思计较的云初此时也不禁偏头,看向京二。
京二面容精致,虽然风流,可是却是鲜有的娃娃脸,素日里在她面前,轻扬洒脱的没正形儿,倒是难得见他如此冷厉模样。
不过,只一瞬,云初心里了然。
京二对她,是真的好。
当日,她被高阳等人逼离于京之事,想必个中细节,他如今已细数清楚了,所以,此时看着高阳对她这般说话,态度便不好了,不过,这些日子,在她在不在的这期间,估计京二对高阳的态度更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而一旁星月虽然不比星稀内敛,话也是适时而起,当即也上前,对着高阳半点不客气,“出言如此,也不太子知晓,会不会怪你没规矩。”
同样的,一旁星稀虽然话少,可是心思内敛,看着高阳神色也不见得好。
云初多少有有些明白的,这二人不怕高阳,更不怕太子,换而言之,就算是被景元桀那周身如雪如冰的气息如慑,倒也不是害怕,而是受压,毕竟,他们雾氏一族,也不是寻常小门小族的。
而且,她毕竟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太多苦,也让夜华受了不少苦。
不知为何,云初看着三人这表情,心里倒是莫名一暖。
在重逢遇到景元桀之后,再一次暖意淌淌。
而高阳冷不防的先是被京二一语阻寒,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客气,面色自不好看。
京二是谁,自来是帮衬着太子,他们也知道,可是太子妃身边这两个丫头,他可是一点不熟识,是以,面色有些青黑交转,不过,也只是一瞬,到底是太子身边的人,能这般多年沉浮,也不是轻易泄露情绪的,又看着云初,继续方才的话,“太子妃还要离开吗?”
云初眼下也看不太清高阳何意,干脆摊摊手,甚至有些无奈,“如你所见,你家太子将我看得太严,我也走不了。”
“……不是,高阳不是这个意思。”高阳静默一瞬,声音蓦然的就低了低。
一旁京二倒是沉意一退,突然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月色下,光色如璃,空气中却又听高阳道,“我等来历,太子妃早已清楚,我等待太子之心,太子妃也清楚,太子妃那日离开,之后也发生很多事,而高阳现在更深切的明白太子妃当日离开的用意……”高阳也不像是个多话的人,说了这般长的话,见云初面色不动,语声顿了顿,然后,又紧着神色说出重点,“太子妃如今还有子嗣,请安心休息吧。”话落,一拱手,告退。
形色竟有些心虚的匆忙。
“其实,有一件事,我之前倒是忘了问。”云初倏的唤住高阳,盈着波光碎碎的眼神里竟当真无半责怪之意。
高阳当即脚步又顿住,回转身看着云初,眼神极其恭敬。
或许,高阳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对云初少了敌意,多了好感,尊敬的好感。
当然,眼下云初也不意这个,而是直言不讳,“先前,我有一次偶然帮太子处理书信折子,看到过一封只有‘安好’两字的书信,之前也没问,那信可是你们所写,可是你们与太子问好的方式?”
高阳闻言,眉心微暗,黝黑紧实的面部皮肤也微微一紧,眼底波光轻动,随即,似叹了口气,拱手,“不是问好。”话落,高阳又道,“那次不是问好,只是以这样的方式想提醒太子,太子妃你和太子……”
“哦,明白了。”看高阳最后一句话吞吞吐吐,云初也明白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不用觉得愧疚,之前一切,也是我自己所作的选择。”
高阳闻听这句话,面色又是一紧,抬眸看一眼云初,只觉得月色下,女子容色清艳,眸光明亮,灿若星河,浑身气势更是无端的卓雅绝绝。疏淡却分明没有半丝为难威胁之意,当下心里,也不太好受。
到底,太子妃还怀着身孕呢,那时候,还被他和属下那样逼迫对待,明明南齐太子说那些可谓挑拨离间的话时,他们可以反驳的,如果他们当时反驳,说不定太子妃……
“行了,高阳大人既然能跟着太子这般多年,恍若太子的一路明灯,也万不会是矫情的人吧。”见高阳半响站在那里不走,云初直接赶人了。
她没想着讨好高阳等人,没必要,他们只要忠心的是景元桀就可以了,而她若不是为了景元桀,也不会给高阳面子。
这世上,除了她想给的面子,谁在她面前,也没有面子。
明显感觉到云初的驱退之意,高阳硬朗黝黑的面上终是闪过愧疚情绪,唇瓣抿了抿,还是退下了。
“这般多年,我倒是与高阳见过几次,他为人正经,行事谨细,处变果断,可是,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灰头土脸的样子。”京二看着高阳远去的背影,这才抱着胸轻走过来,言语唏嘘。
云初不鸟他,直接一拳砸在他头上,“太子的强兵力将,岂是可随意小觑的。”
京二冷不丁受这一痛,当即呲牙,脸都皱一起,抬眸像看怪物的是是看着云初,“那你刚刚还那般暗藏威讽。”
“太子的人,只能我欺负。”云初转身,那叫一个云淡风清,却气得京二眉心抽。
这个女人,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智商是真的掉在太子身上,拔也拔不出来了。
星月和星稀纵然最是有些少态老成,可也是正处花龄的女子,以前又听说过京二不少事迹,眼下却见他前一秒还姿态倜傥,下一秒就形象大失的在云初面前吃瘪,也不免笑出声。
京二瞧着两上小丫头,顿觉丢脸,原本想开口打趣几句发泄下,可是唇瓣刚一动,想着云初最是护短的,当下眼睛一闭,悻悻不乐的向院子外走去。
背影怎么看怎么郁闷。
“别人若欺你,我也要护的。”身后,云初清灵灵的声音却突然如暖风般飘来。
京二蓦然的就眉开眼笑了。
想着这女人总算是有良心的,这些日子没白为她担心。
“毕竟,你的终身大事都已经赖上我了。”云初再一句清灵灵的声音飘来,京二眉眼间的笑意又是一僵,脚下都差点一个趔趄。
“放心,不会是名玲珑,那可是我未来嫂嫂。”
一句话,京二神色又缓了,这一缓,发现心头也舒爽了,随即眉极光眼角都荡漾着笑意。
他是被云初给整治了。
“行吧,我给你把把脉。”京二回头,又大步朝着云初走去,作势就要去把她的脉。
云初避开手,轻笑,“太子会吃醋。”
“那让他醋死得了。”京二话落,又小心的四下一瞄,见没什么动静,这才一把夺过云初的手,直接探上云初的脉。
云初也没有避,反正,不让他把脉,他也不放心的。
半响,京二神色微松又微重的放下了手,“孩子倒是好,就是你……”
“不是还有翁老吗,他说不定能想到什么法子。”
“那个自恋的老头若是有法子,能现在还没出现?”京二撇嘴,显然对翁老不抱希望,话落,见云初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当下摆手,“不过,没事,太子那般厉害,总有法子,不过,我也算是与雾氏有牵系吧,你这孩子出生总得给我个身份不是。”
“嗯,叫你舅舅好了。”云初沉思一瞬,倒是直接。
京二闻言,顿是笑容放大。
他发现,云初就是有本事轻而一语间就左右他的心情。
自从认识云初以后,以前最爱留连美人榻的爱好都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了。
每每看着云初,心里都有种说不出又道不明的特殊感觉,那种感觉,不止因为雾法,更好像,如亲情般。
京二抿了抿唇,舅舅?多好啊,摸了摸头,又笑了笑,脚步无比轻松的离开了。
暗处,路十带着羽林卫看着京二离开,面无表情。
“京二公子方才笑得好傻。”只是一旁,有一名羽林卫将头移了过来。
路十只是点点头,并未有回应。
准确的说,自从知香死后,路十便收整了所有的情绪,比之以往内敛多数。
云初此时进了屋子,也向紧随而来的青月打听了关于路十的事,心下一叹,闭眼,不想去想知香那个甜美的样子。
“不过,太子妃,我有一事想说。”一切收整完妥,云初正准备休息了,要出门的青月又顿住了脚步,转头,有些欲言又止。
云初瞧着青月,青月是个干脆的人,曾经为了寻她,可以求助景元桀的相帮,在南齐一呆十年,便可知其心性耐力,是以,神色也不禁正严几分,“说吧。”
青月听得云初这般说,眉头间神色却并未放松,反而有些忧心,“这些日子里,自从小姐你离开,杳无音信,二公子也一直在找你,所以,月牙自然也就和我有了联系,可是,就在昨日,我便失去了她的消息。”
“此处距离京中远,信息传递受阻,也有可能。”云初道,“律戒和律严如今在何处?”
“一直在云王府,之前也是在四处寻你,如今得到你归来的消息,想必也是松心不少。”
云初轻轻颔首,随意的抚了抚衣袖,眸中有细碎光芒闪过,然后走到一旁,提笔写了一封信,又吩咐星月拿来信封,然后放进去,封好,这才递给青月,“你把这封信带回云王府交给他二人,让他二人来此吧,若是时间紧迫,直接交给哥哥也行,哥哥便会安排。”
青月有些不明白,太子妃若是要让律严和律戒前来,只管派人差谴一声便是,如何还要专程写信。
不过,太子妃的心思向来难猜,又自有定夺,青月想了想,还是将信接过。
“不要将此事告诉太子。”云初又道,看着青月一怔的模样,不由一笑,“放心,我不是要背着他离开,而是应对两国交战之事,他已经很累,不用让他烦心的,就不必打扰他。”
青月明显舒了口气,清素的脸上,细长的眉峰轻轻拧动,竟也有一丝笑意,然后,一弯腰,告退离开。
“小姐,夜大人至今还未有消息……”星月见青月走了,斟酌半天,这才上前询问,心里,到底还是担心自家另一位主子的安危。
她们当然不是担心夜华有何闪失,而是,相反的,他们担心太子对他做什么。
云初自然明白她二人的心思,笑着摆摆手,“放心,嗯,我夫君……还是挺大度的。”云初说这句话时,没有避着人,反而故意将声调提高。
星月和星稀有些脸红。
可是,有人一贯沉然不动的面色在听到下面之人禀告时,都似噙了春风暖意,夏花而开。
此时,景元桀正和早前已到周城的几位主将商议了一些军将要事,走出书房,所以,露出这样的笑容,当即让几人名主将有些摸不着头脑。
景元桀是谁,如何能让人笑话了去,当即面无波澜的摆手,“无事,你们先下去休息。”
几名主将点点头,到底收起了好奇之心,退了下去。
毕竟,云初到得周城的消息,景元桀已经下令锁严,除了周大人,无人得知。
“太子,高阳大人已经见过太子妃了。”身后,路十一见四人皆散了,上前禀报。
景元桀面色无波。
想了想,景元桀对着身后的路十一递去一物,“让人把这个送去南齐交给南容凌。”
路十一恭敬接过。
那是一封已被火漆密封好的信。
“太子,那人来了。”这时,空气中,又有人现身禀报。
------题外话------
想说点什么,又不造该说点什么~嗯,就这样,新枝就是不太想写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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