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底气(4)
藤大奶奶愣在那里,拉着藤家大爷的袖子道:“圣上不是对您照拂有加么,就连您私走了福建海上生意,他也没有责怪,圣上是念着当初我们出钱给他做军资,他顾念旧情,我们有圣上在何需怕一个宣宁侯府!”
“愚不可及!”藤家大爷直觉的和她无话可说:“算了,明日你不用再去侯府了,你给我回通州去,少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说完一喝马车,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他头也不回的下了车,摆手道:“送夫人回通州!”竟是要直接将人送回去,一刻都不停留。
马车也不管藤大奶奶在里面如何哭闹,就嘚嘚的朝城门驶去。
五夫人缩在车里,掀了车帘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哥哥,藤大爷就失望的看着她,袖子一挥就折了弯走了。
五夫人顿时瘫坐在地上,如今连大哥也不帮她了,五爷也恼了他,就连晟哥儿也不理她……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夫人房里的暖阁里,析秋随着大夫人,二夫人走了出来。
二夫人到太夫人身边,安慰她道:“娘,您也消消气,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凭白气坏了身子。”
“没事。”太夫人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叹了口气朝萧延亦道:“去和老四说,以后和这个藤家离的远些,但凡他们有事来求,一概不预理会。”
萧延亦面色微沉,点头应道:“府里与藤家的来往早在上个月便已逐渐断了,娘放心吧。”
太夫人就放心的点点头,目光又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萧延庭身上,拧了眉头道:“老五啊,自小我便知道你耳根子软,可你也该明白,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能听,竟是任由她这样胡闹。”
萧延庭惭愧的无地自容。
太夫人已不想多说,便摆手道:“你也回去吧,该说的我已和你说了,往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
萧延庭跪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他恨不得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弟!”萧延亦淡淡的开了口:“你回去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他一出口,萧延庭便是想再留,也只能喃喃的爬了起来,朝屋里的人各行了礼,垂着头丧气的出了门。
析秋看着萧延庭的背影,也是满脸的无奈,正如太夫人所说,萧延庭最大的问题便是他耳根子太软,五夫人的枕头风一吹,明日他这些内疚说不定又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太夫人见萧延庭出去,便看着紫薇道:“去看看晟哥儿。”晟哥儿虽小可也懂事了,母亲这样心里定是伤心的很。
紫薇正带着小丫鬟在房里收拾茶具,听到太夫人的吩咐,便点头应是出了门。
大夫人坐到太夫人身边,忽然抬头看着析秋,便道:“四弟妹,你刚刚不是着人吩咐去收拾炭炉么,这会儿该是好了吧?!”她说完,析秋便笑着回道:“都好了,在外面候着呢,就等娘入席了。”
太夫人终于笑了起来,拍了大夫人的手,笑看着析秋道:“还好有你们贴心的。”几个儿媳围着太夫人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太夫人显得兴致很高,吩咐道:“去,把二小姐也请过来,让她多穿些衣服,路上担心些。”有小丫鬟领了差事退了出去,太夫人又转头对析秋道:“不着急,去厨房让人做了贡丸和鱼丸,老四和老二爱吃。”
析秋应是,二夫人用帕子捂着嘴角,看着芝兰玉树一般的萧延亦笑了起来,眉眼中情意绵绵。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四郎回来了,析秋看着他面色沉沉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他的目光朝析秋看来,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太夫人看着一边帮着摆碗筷的三个儿媳,笑着道:“别忙了,都给我坐下。”
析秋看着大夫人没有推辞,她和二夫人一起,就各自坐了下来。
晟哥儿,鑫哥儿和敏哥儿在旁边开了一桌。
大家说说笑笑吃了火锅,又移到暖阁里喝了茶。
这期间没有再提起过五爷和五夫人,只有当晟哥儿和敏哥儿,鑫哥儿打闹时太夫人脸上才有一瞬的黯然。
无论是不是庶出,五爷如此太夫人也很伤心吧!
待到近戍时萧延亦才站了起来,大家也随着他向太夫人告辞,大夫人留下来陪着太夫人,各人便回了院子了。
走在路上,下午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断断续续下了起来,析秋虽走在抄手游廊里,可依旧有雪花飞进来,春柳给析秋撑着伞走在萧四郎后面,萧四郎负着手慢慢的走着,时不时放慢了脚步……
忽然,他转过身来接过春柳手里撑着的伞,另外一只手牵了析秋的手,析秋看着一愣,目光落在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她的手指动了动,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来,看着萧四郎道:“四爷刚刚可吃饱了?房里头还温着点心。”
“不用。”萧四郎牵着析秋,只觉得触手冰凉,他眉头略皱了皱,将她的手握着的更紧,析秋道:“四爷今天在哪里吃的酒?”
萧四郎脚步一顿,语气有些迟疑,析秋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便以为他不方便回答,就迅速转了话题道:“这雪真大,许是过几天各处的灾情都要传到京城了吧,往年这时候府里都设粥棚吗,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萧四郎没有说话,沉吟片刻后回道:“韩承新抬了一房妾室,请了我和沈季还有钱忠去吃酒。”
析秋听着一愣,才明白他刚刚的迟疑来自何处,昨儿在马车上,她一时有感说出的话他还记着,所以今儿说起韩承纳妾的事,就格外的犹豫。
是怕她介意吧。
析秋笑了起来,语气轻快的回道:“那真是要恭喜韩大人了。”萧四郎听着眉头却是蹙了蹙没有再说话。
待回到房里,析秋进去换衣裳,萧四郎便在外间的炕上坐着喝茶,目光就落在析秋刚刚收工的鞋子上,他目光一亮将鞋拿在手里,左右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接着一弯腰将鞋穿在了脚上,又起身满房里走了一圈,大小松紧刚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