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坑爹的第三次

  暗门没打开,她以吃奶的力气,撞在了镜子上。
  景横波欲哭无泪的目光,缓缓落在了身侧。
  身侧有一根手指。
  手指洁白,形状优美,指尖晶莹如冰色,此时景横波趴在镜前,男子在极近的身后,手臂从后伸出,按住了暗门,两人距离极近,男子一低头,下巴就会挨着景横波的头顶,如果从后面看去,大抵似一个拥抱的姿势。虽然男子身子远远侧开,一副不愿意靠近的模样,但从镜子里看,这一幕颇有几分画眉婉转耳鬓厮磨的旖旎。
  但现在景横波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想一偏头,狠狠咬断这只可恶的爪子。
  就是这只手指,正正压在镜子边缘,阻住了暗门的翻转,阻止了她的逃跑计划。
  必须加以惩罚!
  景横波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一偏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那根手指。
  身边人毫无动静,似乎连呼吸都忽然消失。景横波刚刚还在庆幸,这家伙总是山一样一动不动,也许反应比较迟钝也未可知?忽觉四周气息呛人,仿佛起了烟,眼角一扫——四周墙壁的墙皮,正在扑簌簌往下掉,像是有隐形人在大力剥墙,弥漫出青灰色的烟尘,露出红砖的内里。
  我靠,一怒剥墙皮?
  这档次比暴走挠墙牛逼多了!
  景横波忽觉浑身皮也在发痒……
  她想跑,但跑不了,四周空气令人窒息,充满无形压力,头顶似矗了座巍巍巨山,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趴那里,盯着那只被舔的手指,手指纹丝不动,冰色的指甲晶莹圆润,看起来却有点僵硬。
  他是因为被调戏震惊,在寻找可以擦手的东西呢;还是在酝酿感情,准备好好一指头捺死她呢?
  景横波拿二狗的贞操赌,绝对是后一种。
  因为他全身写满嫌弃二字,保不准连拿她衣服擦手都嫌不够档次,因为他手指虽然没动,但杀气,忽然就唰唰唰窜了满屋。
  景横波的小心肝在发颤……
  擦擦擦墙皮飞了!
  擦擦擦地板裂了!
  擦擦擦花瓶忽然灰飞烟灭了!
  擦擦擦他想好了!抬起手来了!
  如冰似玉的指尖慢慢抬起……
  “大神,我错了……”景横波声泪俱下,赶紧把脸往他手指上一迎,“快!快拿我的脸擦一擦!”
  手指霍然一僵!
  机不可失!
  景横波立即头一低,狠狠向前一撞!
  “砰。”镜子翻转,她一头撞进暗室,正撞到额头大包,痛得她嘶嘶吸气,险些又惨叫出声。
  但现在也不是呼痛的时候,景横波一边捂住脑袋,一边挣扎起身,一边呸呸地吐口水。
  啊呸,要不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逃跑,她才不要舔!那家伙看起来干净,谁知道会不会刚才嘘嘘过没洗手?
  景横波爬起身,庆幸自己计策妥当跑得快,就知道舔一舔,精神好!
  脸上似乎还残存刚才迎上他手指的感觉,微凉玉润,脸皮有微微的痛,唉,她狗腿地迎上去的时候太卖力了。
  没事,大波报仇十天不晚,今天她拿脸给他擦手指,下次就他拿胸膛给她擦脚趾。
  走着瞧!
  挣扎起身,她再不犹豫,身子一旋。
  “走!”
  “唰!”
  一瞬之后。闹哄哄的凤来栖大堂,忽然一静。
  老鸨僵住,龟公洒了茶壶,抱住女人们调戏的恩客们歪了嘴,格格笑着的姑娘们笑成了一声“嘎?——”
  人人盯着大厅中央。
  最中央一张八仙桌边,不知何时坐了两个人,一个白衣委地,身躯挺直,另一个坐在白衣人怀中,头埋在他怀中,看不见脸,不过从鲜艳如火的衣着来看,好像是……
  问题是,那八仙桌旁刚才还没人,这两人是怎么出现的?
  景横波感觉自己正坐在一个人腿上,心中忍不住嘎嘎大笑。
  binggo!成功了!
  她进入暗门的时候就想好了,下一步不能瞬移到屋外,不然还是被那神出鬼没的家伙逮个正着,她就直接移到楼下大厅,移到某个老财的怀里,将脸埋住。她就不信那一看起来就特别高贵特别冷漠特别洁癖的家伙,会肯纡尊降贵出现在大厅,会一个个把人拽起来看人!
  就算他真的这样做,这里可是大燕,不是大荒,她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厅中难免有改装前来的达官贵人,这些人能容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生生将她掳走?
  怎么看,她都立于不败之地,哈哈!
  心安定下来,便自然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怀抱,鼻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非花非草,也不是时下流行的浓郁的熏香,令人觉得冷,又觉得安宁,像行走在高山雪线之上,在一片皑皑之中,忽然看见一株碧绿晶莹的雪莲。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真是少见的香气,也真令人……迷醉。景横波狠狠吸了一大口,手指按在对方胸膛,只觉得掌下似软实硬,弹性内蕴,又是一种奇特的手感。
  景横波眉飞色舞——凭她现代那世浸淫各类同志论坛美男图片电驴种子高h分享得来的无比丰富的经验,她可以判定,这回移进来的怀抱,必定是个极品美人!
  所谓因祸得福,如是也。
  吸气,双手一抬款款抱上对方颈项,景横波慢慢抬头,酝酿出最摇曳的笑容,准备给对方一个最惊艳的亮相。
  被美色迷惑,她也就没注意到四面诡异的安静,和这个怀抱的僵硬。
  视线慢慢上移。
  雪白的、质料高贵的外袍。
  外袍每道缝边,抿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金线。
  紧束的同色领口。
  领口上,淡金色龙眼大的……珍珠!
  “啊!”景横波惨叫声几乎撞破屋瓦,唰地一蹦而起。
  自投罗网,风紧扯呼!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白衣人手一勾,就勾住了景横波的衣领,将她拎到一边坐下,另一只手将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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