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私奔?(2)

  “耶律祁的伤应该好了。”宫胤答了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绯罗正愕然望着他,便听见他淡淡道:“可能伤得不够痛,所以想死一死。”
  景横波无声虚拍床板:霸气!
  床下黑影动了动,抬起头,一道森然的眼光。
  绯罗噗地一笑,眼光流动,“都说右国师其人清冷,却不知王霸之道才是真正的您!”
  “那么,”宫胤还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模样,“女相今晚提醒了我耶律祁的打算,又有意相助一臂之力,真是云天高义,宫胤十分感激,多谢,告辞。”
  他居然唰地又转身就走,绯罗呛了一下,急忙一把拉住他袖子,也顾不得再矜持,赶紧高声道:“世人所谓无功不受禄,襄国如此示好,国师难道一点都不打算回报吗!”
  宫胤头也不回,衣袖一振,绯罗向后便倒,她急忙向后退一步。
  帘幕后景横波无声嗤地一笑,挥挥衣袖。
  算了,这见鬼的女王当不得,走了。
  这对奸夫**唧唧歪歪,她不想再理会了。
  一直以来她抗争着不想做女王,天南王宫之后,虽然他似乎回归原点,她却有些舍不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大神说冷淡也冷淡,但那冷淡又和原先不同,他的拒绝里带着牵念,他的毒舌里藏着关注,这种细微的萌动的探索,令看似风流实则情场菜鸟的她,渐渐感觉出了一些特别的味道,忽然人生里便似有了盼头和不舍,拂袖而去再无原先干脆。
  从羯胡过云雷一路,逃跑的念头渐渐也就不再想起,每次想要走,她总要掰着指头碎碎念“哎呀静筠她们三个带不走,会倒霉的。”“哎呀宫大神太厉害了,万一被抓回来屁股一定遭殃。”“哎呀今天好像不是逃跑的黄道吉日。”……理由掰了一大堆,每天都有新思路。
  当然,她是绝对不肯承认,其实自己就是越来越不想走。
  但现在,不想走似乎也得走了。
  有人不想她登位,有人等着利用她,她要面对的不仅是左右国师斗法,甚至牵连了整个大荒六国八部的奇葩。
  想到要和那群莴苣、人妖、屁蛋、草泥马宫斗,她就觉得这人生还是算了吧。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想给绯罗一个教训……
  景横波屁股刚刚抬起,就听见绯罗一声惊叫,身子向后一倾,那边宫胤回头,绯罗一边尖叫:“我的脚!”一边双手乱挥,似乎想抓住宫胤的衣袖,宫胤赶紧把衣袖往回一收,绯罗抓不到依靠,踉跄又退一步,再次踩上鱼刺,又是一声惨叫,急忙伸手对宫胤求援:“底下有东西……”慌乱中又退一步,再踩一脚,痛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啊一声尖叫,眼睛赤红,砰地扑在宫胤身上。
  “让开。”宫胤在这个时候声音居然还是平静的,捂紧袖口,单手将绯罗往下捋,跟捋苞米皮似的。
  怪的是一直还算保持矜持的绯罗,此刻丝毫不觉得羞耻难堪,双手在宫胤身上乱扒,嘴里哼哼唧唧发出似哭泣似呻吟的怪声,浑身一阵奇怪的颤抖,忽然尖叫一声:“我忍不住了!”
  与此同时宫胤怒喝:“放开!”这回声音里满满怒气,啪一声微响,绯罗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被弹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不算曼妙的弧线,洒下几滴莫名的液体,砰一声重重撞在床沿上。
  宫胤这一下含怒出手毫不容情,床板顿时震塌半边,景横波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向后滚倒,正在此时塌了的床板下灰头土脸钻出一个人来,还没来得及起身,砰一声景横波的后背砸在他的后背上,两人都“吭”地一声,滚倒在半边破床板和一堆倾倒的被褥中。
  这一下动静不小,偏偏外头动静更大,宫胤站在帐篷口,脸色铁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襟,上面有几滴黄色的,散发着臊气的液体……
  不用去嗅宫胤也知道,这是尿液。还是绯罗刚才忽然洒在他身上的……
  宫胤的脸色难得这么丰富多彩——这状况实在太挑战人的应变和智商了。
  本来宫胤已经准备喊人,此刻这情形却让他犹豫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唰地便撕下了沾了秽物的衣襟。
  不撕还好,一撕,这嗤啦一声响不知道又刺激了绯罗哪根敏感的神经,她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一蹦就蹦到了专心整理衣服的宫胤身上,抓住了宫胤撕破的衣襟就往外拽,嘶——
  还压在床下人背上的景横波一抬头瞧见,瞪大眼差点跳起来,半空中伸出手,发出无声的嚎叫。
  不——许——撕!
  换——我——来!
  她以尔康呼唤紫薇的造型定住一秒,被下头那家伙一把拱倒在地,那人的大脚踩在她衣襟上,拼命把她和被子一起往外踢,似乎急着要出去。
  景横波抬起头盯住这家伙背影,眼神凶狠,这时候冒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说这家伙鬼鬼祟祟躲床下一定没好事,宫胤正被绯罗纠缠,搞不好就会中招,想到这点她浑身汗毛一竖,也来不及看清这床下客是谁,一把抱住他小腿就咬。
  尖尖的牙齿刺入肌肤,景横波嘴角尝到了腥咸的液体的滋味,被咬中的人身体一僵,随即景横波觉得脸上一震,竟然被弹开。
  嘴角火辣辣的,她摸了摸,指尖一抹艳红,嘴角竟然被震破了。
  那人无意中一回头,就看见乱糟糟雪白被褥上,艳丽的华服女子歪坐着,金红的衣襟上金线在暗处幽幽闪光,她艳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眼波却幽幽定定,三分恣肆三分风流三分狠,流转着深黑幽蓝的光,肌肤和指尖却又是雪白的,在暗处不可忽视地鲜明着,像一副色泽明朗的神秘名画。
  一眼夺人。
  只是一眼,他心中一窒,随即想起此刻要务,霍然转头。
  然而已经迟了。
  嗤一声响,宫胤付出了再撕裂一幅衣襟的代价,终于将发疯的绯罗推了出去,绯罗这回却有了经验,被推出的那一霎一把抱住了宫胤的肩头,她忽然变得狂野大力,宫胤又想护住余下不多的衣裳,被她拉得向前踉跄几步,只觉得足底微微一痛,天旋地转,随即嗤一声两人撞上帘幕挂破帘幕一路冲进,再砰一声相拥着撞在那床下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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