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记仇
不知道家里的人是不是吃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对朱元这么死心塌地,朱元说什么好就是什么好,说什么坏就是什么坏。
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现在连哥哥都是这样。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二吆喝了一声喜气洋洋的托着托盘上来了,里面的菜品全是狮子楼大师傅拿手的新菜,对于范家的女孩子们来说,出来吃外面的饭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一直都对狮子楼和锦绣楼这些地方很是向往。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情再吃了。
范若掩着脸哭了一阵,甩开了姐姐的手就跑走了。
范莹站起来急忙的要去追,可是她最近都郁郁寡欢,什么东西都没吃,一时之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
范公子扶了她一把,也是又气又急,也顾不得再吃饭了,带着范莹匆忙下楼。
他们跑的太急,连朱景先上了台阶跟他们打招呼都来不及回应,还是范公子停了下来,招呼了朱景先一声,急匆匆有些尴尬的拍了拍朱景先的肩膀:“我有急事要先走了,来日若是有空的话,你再来找我玩啊!我们到时候一同出城去打猎。”
朱景先急忙点头,见范公子急匆匆的跑了,如同身后有人在追似地,忍不住有些疑惑:“范大哥怎么回事?他们才来这么一会儿,连菜恐怕都还没来得及上呢,怎么就要走了?”
锦常满不在乎,他对范家的人并不熟悉,也就不在乎她们到底是留还是走了,见朱景先急着问,就啧了一声安慰他:“你管人家做什么?说不定是不想吃了呢,他还带着两个妹妹,女孩子家嘛,说不定又有些首饰要买了。”
这倒是,朱景先也没再当回事,上了楼敲门进了门,就看见朱元正跟楚庭川在相对喝茶,便笑着喊了一声殿下,才去跟朱元打招呼。
楚庭川转头便看见他跟锦常站在一起,笑着答应了一声让他坐:“又是锦常撺掇着你去找什么骑射师傅了罢?我说之前楼下一有动静这小子便溜走了,原来是去堵你了。”
锦常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一片好心到底是为了谁啊,怎么殿下反过来还要拆他的台?
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朱景先见锦常气鼓鼓的,也忍不住笑起来了,他就知道锦常最近这么殷勤肯定没那么简单是真的想教他骑射。
他没顺着楚庭川的话去说,反而岔开了话题,刚好想到范家人来过,便跟朱元顺势说起了这件事:“姐姐,刚才我看见范大哥和范大姑娘和范二姑娘,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范公子他们才来了一炷香时间便走了,好似范二姑娘还哭着冲出去了。”
范若?
朱元皱起了眉头。
说好了从白马寺回来之后便要一同去看苏文祥的,但是范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若有所思,楚庭川便心有所感的看着她笑了一声:“怎么了,是不是范家的事有什么不妥?”
朱元摇了摇头:“也算不上,只是范夫人之前一直对苏文祥态度很热切,可是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又没了消息,我这几天忙着处置之前那件事的首尾,所以没顾上,看来我得去问一问范夫人了。”
楚庭川对于这些事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听说是亲事,便没有再追问,毕竟这事关人家的婚姻大事,他不管以什么立场都不好追问太多的。
他便道:“大约是还在为退亲的事伤心吧,毕竟虽然外头的人不知道这个苏家不是从前订婚的那个苏家,可是他们自己却是知道的,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自己的。”
这倒是,朱元想一想范莹的性格,知道范莹向来是温柔顺从的,遇上这样的事,难免会伤心。
她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不该这么快的下决定,楚庭川说的没错,事关一个女孩子的一辈子,怎么也不该由她这个外人来做决定,她决心一会儿回去便让苏付氏过去找一趟范夫人。
范夫人此刻被女儿给闹的头痛不已,赵家派了人送了几套新衣裳过来给范莹,是赵老封君心疼外孙女儿,觉得外孙女儿受了委屈,所以特意去的云上阁定制的新衣裳,这在从前对于女儿们来说是盼也盼不来的好东西,可是现在女儿却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她不由得一面气急的按着太阳穴,一面无奈的质问儿子:“你怎么回事?让你带着两个妹妹出去散散心,你倒是好,把两个妹妹都给惹得哭着回来了,你怎么当的哥哥?!”
范公子有苦难言,他看了哭个不停的范若和范莹一眼,咳嗽了几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范若气冲冲的扑在范夫人的怀里,哭的险些失声:“娘!就是哥哥,今天我们在狮子楼遇见朱景先了,他跟殿下身边的亲卫关系亲近的很,我就说惠宁县主也算是攀高枝儿了,她是翻身了,却害的姐姐只能糊里糊涂随便嫁一个人,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谁知道哥哥就生气了,说我们忘恩负义,说我煽风点火.......”
她哭着看着范莹:“娘!姐姐根本不认识那个苏文祥,那个苏文祥什么都没有,他怎么配得上姐姐啊?!”
范夫人头更痛了,捂着额头直叹气。
她是真心觉得苏文祥不错,尤其是丈夫回来之后让底下的门生去查过了,苏文祥的父亲苏知府政绩不错,眼看着就要高升,他自己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在江西是有名的才子,他的母亲也是山西的望族柳家的女儿。
看来看去,这个女婿人选实在是没有不好的地方,而且只比之前苏家那个嫡支的苏家后生好,可是谁知道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执拗起来。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摸着女儿的头叹气:“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这些天都心事重重,不肯出门?”
范莹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