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偏厅议事
第两百零一章 偏厅议事
慕千雪没说什么,取过搁在手边的锦盒,里面摆放着一对质地雕工皆属上乘的白玉鸾纹佩,她将之交给十九,“你去一趟王府,将这个交给蔡总管,就说是我恭贺王爷大喜之礼。”
“王爷不听您劝,非要娶赵平清那个表里不一的女子为侧妃,您又何必再送礼过去。”十九气呼呼的说着,这对鸾纹佩还是她陪着慕千雪去买的,为此花费了数百两银子,原以为是慕千雪自己喜欢,不料想竟是送给东方溯的。
“不管怎么样,娶亲都是大喜的事情,我又蒙王爷照顾这么久,岂可一点表示也没有。”这般说着,她对十九道:“快去吧;另外若是有机会见到穆王,设法问一下阳关谷失守之事,看他是否知道。”
十九答应一声,捧着锦盒离去,她到王府的时候,正好赶上新人行礼,遥遥望着正在行夫妻对拜之礼的东方溯,十九一阵神伤,不止为自己,更为东方溯……
“十九,你怎么在这里?”蔡元的声音惊醒了十九,她压下心思,将捧在手里的锦盒递过去,“这是公主送给王爷大婚之礼,祝他与二位王妃百年好合。”
“公主有心了。”蔡元接在手里,关切地道:“公主搬过去后住得可还习惯,可有缺的?”
“还算习惯,也不缺什么。”
“那就好,若有什么少的,只管告诉我,王爷交待过,虽然公主搬出了王府,但一应开支用度,仍是由王府负责。”
“我知道了。”答话之余,十九留意到正堂里的新人已是行完礼分别送入洞房,与此同时,做为主婚人的东方洄并未立刻摆驾回宫,而是与平阳王以及户部、兵部尚书一道去了偏厅。
十九记着慕千雪的吩咐,在打发十九离去后,悄悄来到东方泽身边,当她问及阳关谷失守一事时,东方泽满面诧异,在将十九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迫切地道:“这个消息你从哪里得来?”
在听十九说完事情经过后,东方泽恍然道:“我说怎么一行过礼陛下就立刻召了平阳王他们去偏厅,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么说来,九王也不知道阳关谷的情况?”
东方泽苦笑着摊一摊手,“要不是你提及,我根本不知阳关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话说回来,前两日送来的军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守了。”
十九蹙眉道:“那现在怎么办?”
东方泽眼珠一转,轻声道:“你随我来。”
偏厅里,平阳王拱手道:“不知陛下召臣等来此,有何吩咐?”
“你们自己看。”东方洄自袖中取出那封血迹斑斑的军情折子,平阳王赶紧双手接过,待得一一阅看后,这三位手执大权的朝中一品大员皆是变了颜色。
户部尚书沉声道:“看来齐国这次来犯,做足了准备。”
“李卿,如今户部存银多少,存粮又有多少?”
李鸿闻言连忙拱手道:“启禀陛下,国库如今存银三千万两,存粮约为一万石。”
他的回答令东方洄眉宇皱得越发紧,“秋收刚过不久,何以只有一万石这么少?”
“回陛下的话,大部分粮草都在各地官仓之中储备着,若要动用,需要得从各地调拨过来,总计加在一起,约有七万石之数。”
东方洄眉头微展,转而道:“调过来需要多久?”
“需要……需要……”李鸿吱唔了半晌,小声道:“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东方洄用力一拍紫檀长几,寒声道:“齐国就快要打过来了,你却说还要一个月,你是认为阳关谷能再守上一个月,还是认为齐国可以缓一个月再进攻?”
见他动怒,李鸿赶紧在地上,“陛下息怒,臣……臣再想想办法,应该……可以缩短个几天。”
东方洄冷哼一声,转目看向另一边的干瘦老头,此人是兵部尚书姜明,脾气古怪,有时候连东方洄的帐都不买,但对大周一片忠心,威望极高又是三朝元老,故而东方洄暂时未动他的位置,“姜卿这边如何?”
他们说话的时候,姜明已是将兵部的情况算了一下,道:“陛下,十日之内,可以集结八万左右的士兵,加上城外的健锐营,差不多有十八万之众,应该可以抵住齐国先期进攻,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继续调兵,但……”他看了李鸿一眼,不客气地道:“但这一切需要足够的粮草支持,否则就只有像李尚书说的那样,等上一个月了。”
他的话令东方洄对李鸿越发不满,“十日之内,一定要出兵!”
李鸿苦着脸不敢出声,传信需要时间,运送更需要时间,就算是把他的皮剥下来,也不可能在短短十日之内筹到足够的粮草。
平阳王低头思忖片刻,道:“陛下,从金陵到阳关谷,一路会经过几个规模不小的州府,不妨让士兵从那里取粮,或许数量不多,但总归可以撑上一阵。”
李鸿精神一振,连忙道:“平阳王所言甚是,臣记得定平、静阳两府皆有粮仓,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五千石。”
姜明心算片刻,道:“十八万士兵,再加上负责运粮的民夫,一万五千石并不能撑太久。”
李鸿怕东方洄怪罪下来,急急道:“陛下,臣会从附近州府调粮,尽快赶在粮草中断之前运到。”
“尽快?”东方洄漠然道:“你是在敷衍朕吗?”
“臣不敢!”李鸿话音未落,东方洄已是冷声道:“你可知一旦粮草断绝,对士气会有多大的影响,不必与齐军交手,咱们就先败了;到时候齐军打到金陵城外,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鸿慌得满头大汗,也不敢举袖去擦,正自万般惶恐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是谁?”
伴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的还有隐约的拳脚声音,东方洄朝怀恩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走了出去,未过多久,他回到偏厅,在东方洄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讶然道:“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