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五章 战神之名
第两百八十五章 战神之名
没有了粮草,这支队伍只能回京领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是朝野震惊,东方洄一边装模作样地令刑部追查此案,一边命令户部尚书李鸿重新准备粮草运去南境。
之前那次运送的几乎是户部全部余粮,重新调集至少要一个余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里,南境那边的粮草算是彻底断了。
粮草虽断,南境大军却没有出现军心不稳的情况,在明知粮草将尽的情况下,十几万士兵无一逃走,无一怨言,依旧唯东方溯之命是从。
自出征以来,每一次与齐楚联军交战,东方溯都身先士卒,与他们并肩作战,从来没弃他们而去的事情,两个多月下来,东方溯在士兵心目中积下了很深的威望;十余万士兵,皆愿与他同进共退。
事实上,东方溯并没有就此坐以待毙,一边宰杀前阵子俘虏的战马供士兵充饥;一边亲自带人四处筹粮。
东方洄知道这一战的关键,他何尝不知,此战一定要赢!
齐楚联军发现北周军队粮草短缺之后,知道这是一举击败北周的大好时机,当即发起猛烈的攻击,被北周军队用天覆阵挡了下来。
做为《风后八阵兵法图》的主阵之一,天覆阵端得精妙无比,齐楚两国的阵法师日夜拆解,始终无法破解半分。
悍不畏死的士气与天覆阵,助他们一次又一次挡下齐楚联军的疯狂攻击,而东方溯那边,也终于在南境一个大户人家那里筹到了一些粮食,虽然不多,但无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没有一个百姓会希望自己的国家军队战败,国破家亡;在了解东方溯的难处后,纷纷送粮过来,有一些自家粮食不多的,也都尽量均出来一些给他们,希望为南境之战出一份绵薄之力。
还有一些富户,除了捐赠自家粮仓多年存粮之外,还花钱去外地收购粮食,以最快的速度运过来。
在众多南境百姓的襄助下,粮草之困得以暂解,与此同时,神机营众人趁夜偷袭齐楚联军后方,在付出数条性命的代价后,烧了他们的粮仓,令他们也陷入断粮的困境。
虽然齐国国内存粮丰富,但他们战线拉得太长,一时之间补给难以接上;东方溯抓住他们军心不稳的机会,全力进攻,在将近半个月的交战后,终于大败齐楚联军,杀敌近万,俘虏多达七万,余者逃入齐国境内。
整整四个月的浴血厮杀,终于还南境百姓一个安宁,东方溯也因这一战成名,成为南境乃至整个大周百姓争相称颂的战神!
当大周得胜的消息传回金陵时,东方洄气得几乎要呕出血来,他断了增援甚至断了粮草,东方溯竟然还是赢了,且赢得如此漂亮,金陵城乃至这昭明宫,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讨论这场近乎神迹的战役,所有功劳都让东方溯一个人给占尽了,可恨!可恨!
当卫太后踏进承德殿时,地上满是被砸碎的瓷片,一众宫人惶恐地跪在旁边,颤栗不止,绿衣也是垂着头,不敢言语。
卫太后稳稳踏过那些碎瓷片,在椅中坐下,淡然道:“皇帝何以发这么大的火?”
东方洄忍着心中还未平息的怒气,咬牙道:“母后有所不知,那个贱种赢了南境之战,这会儿已是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哀家知道。”卫太后的回答令东方洄一怔,不解地道:“母后既是知道,为何……”
“为何还能这样平静是吗?”卫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淡然道:“这一战的结果确实出乎哀家意料之外,但也算不得太坏。”
东方洄冷笑道:“母后可知现在外面的人叫他什么,叫他战神,呵,战神,凭他也配!”
卫太后微微一笑,用茶盖徐徐拨去浮在茶汤上的沫子,轻啜了一口道:“亲王也好,战神也罢,他仍然是你的臣子,岂不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东方洄眸光蓦地一跳,若有所思地道:“可他现在声望正盛,恐怕……”
“声望从来不算什么,真正麻烦的是他手里的兵权,所以他一回京,皇帝就要立刻收回他手里的兵权,他若不肯……”尹秋在一旁徐徐打着扇子,拂动卫太后耳下的翡翠坠子,“陈氏那些人,可不就是为这个准备的吗?”
在她的言语下,东方洄渐渐平静下来,迟疑道:“儿子只担心,他知道兵权是自己的护身符,宁可坐视陈氏等人死去,也不愿交出。”
“他若有这样狠的心肠,早已成大事,哪里会等到现在。”卫太后拍一拍东方洄冰凉的手背,意态静闲地道:“所以皇帝尽管放心。”
东方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希望一切如母后所言。”
卫太后笑一笑,转而道:“除了陈氏与怀恩,慕千雪以及赵平清这两颗闲置许久的棋子也该动一动了。”
一听这话,东方洄当即拧了长眉道:“赵平清还好说,慕千雪却是一直躲在老九府里不曾外出,除非硬闯,否则……”
“哎。”卫太后摇头道:“皇帝向来以孝道为先,穆王府有先帝亲笔题字,若然硬闯,岂非不敬先帝,万万不可。”
东方洄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一边说要动慕千雪,一边又不许他硬闯穆王府,这……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绿衣眉目一动,试探道:“太后,可是要请供奉出手?”虽然这两年,琉璃坊折损了不少人手,但底蕴还在,真要动起真格来,围攻一个穆王府不在话来。
“不必如此麻烦。”卫太后扬一扬袖,腕间一枚金镶碧玺手镯宝光灿烂,“璇玑能将老七推到今日这一步,可见聪明绝顶,她应该最清楚兵权对老七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保老七兵权在手。”
东方洄嗤笑道:“自身都难保,还怎么保那个贱种的兵权,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