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皇后之位

  密林之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局促,慕元感受到了夏宜海的犹豫,他的脸上带着谦和而真诚的浅笑,郑重的给了一个承诺。
  “本殿知道永乐县主乃是镇军将军的掌上明珠,若将军信得过本殿,将来,她将是我辰国的皇后,此生慕元定不负她,也必要让夏家盛享荣华。”
  皇后?!
  夏宜海浑身一震,他紧抿着唇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随后单膝跪了下来,“承蒙太子殿下抬爱,但末将以为小女无法胜任此等重责,知女莫若父,小女骄纵惯了怕是做不到母仪天下,亦堵不住悠悠之口。”
  “将军何必妄自菲薄,永乐县主是何等聪慧,知书达理文韬武略,有勇有谋,正是本殿所需要的皇后!这并非本殿一时兴起,实不相瞒,其实很久以前,本殿就已心仪于她,只是时势所迫,可今时不同往日。”
  慕元将他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尽数告诉了夏宜海,原来他此番请旨领兵,一方面是为了提振军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求娶夏浅薇铺路。
  如今幽王已死,夏浅薇的身份尴尬,但只要他凯旋而归,辰皇必定论功行赏,到时候他便可以换得自己的如愿以偿,让夏浅薇伴他左右!
  夏宜海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慕元一番话可谓让人觉得他用心良苦,但也太过冲动鲁莽!
  一想到一路上他们遭遇的危险,若有个闪失便是万劫不复,如此听来,他若一开始便是动了这样的心思,那么这一片爱慕之心可谓非同一般。
  “……殿下难道一点儿也不介意小女的两次婚约?”这对于女子来说绝对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污点,虽然夏宜海一点儿也不在意,可皇后之位非比寻常,那条路之艰难,是夏宜海不愿想象的。
  可说不心动却是假的,自家的女儿饱受非议这么多年,可她的品质值得让她拥有更多的赞誉,这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不愿自己的女儿得到世间最好的东西?
  夏宜海确实不认为夏浅薇稀罕什么荣华富贵,可他却希望她过得好,自己亏欠了女儿这么多年,如今夏浅薇的处境又如此艰难,他也希望能够为女儿谋一条生路,虽然这非常有愧于幽王这段时间的照拂。
  此时此刻,夏宜海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年他成婚之前,不慎在昌兴侯府听见侯爷门生偷偷私下议论,他们说嫡四小姐这般天仙一样的人儿,秀外慧中贤良淑德,颇有母仪天下之风范,只要侯爷愿意将她送入宫去,辰国又将会是另一番风景。
  而这些年,榻旁空荡荡的冰冷,让他无数次的回想起那个画面,无数次的思考若非自己,秦玉容或许真会是辰国的皇后,是他耽误了那女子的一生,辜负了她。
  莫非这是天意?
  自家的女儿要走向她母亲当年未能踏上的路……
  “镇军将军,本殿一直认为,就是因为经历了种种磨难与曲折,才会造就如今的永乐县主。她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只会让本殿越发疼惜她。”
  慕元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烁着如同星辰大海一般的柔光,同为男子,夏宜海能够深切的感受到对方的情谊,确实,他已经见识了太子的胆识和智谋,或许,慕元真是继幽王之后唯一一个能够护自己女儿周全之人。
  “殿下的德行,末将十分清楚,此事……”夏宜海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了回应,却不料话还未说完,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可疑的轻响。
  两人当即对视了一眼,夏宜海已然警惕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剑紧盯着对面那沙沙作响的灌木,将慕元牢牢的护在了身后。
  谁知,一名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自黑暗中缓缓走去,对方似乎顿了顿,随后一把取下帽子惊喜的喊道,“殿下,父亲!”
  只见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容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曾经剑眉星目俊朗稳重的男子如今下巴满是短须,风吹日晒过后的肌肤黝黑而粗糙,唯独那对依旧灿烂正直的眼眸,带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常峰?!”
  夏宜海终于将剑收了回去,来人不是追杀他们的刺客,而是当初留书出走的夏常峰!
  “常峰,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段时间去了何处,为何也不传个音讯回京?”慕元同样的惊喜,他轻蹙着柳眉,语气中虽有责怪之意,可满满都是担忧。
  夏常峰立刻大步上前,跪下向他行了一礼,“殿下,是常峰来迟了!说来话长,这里不安全!”
  他别有深意的四下张望了片刻,就与夏宜海一同将太子扶了起来。
  夜幕深沉,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野狼声。
  夏常峰似乎对这片密林十分熟悉,很快便将太子和夏宜海带到了一处傍着断崖的茅屋之中。
  “屋子简陋,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微弱的烛光燃起,照亮了这间简单却应有尽有的小屋。
  夏常峰熟络的将帽子取下放到一旁,从桌上为慕元倒了杯茶水,利落的端到他面前,浑身已然没有了方才的紧张,可见这是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
  “屋内方才……还有别人?”慕元接过对方手中的茶水轻轻一抿,醇厚的茶香,微热的余温,这水显然是不久前才烧的。
  可是他们一路走来,抵达屋子也花了些时间,这茶水早就该凉了才是。
  只见夏常峰微微一怔,慕元敏锐的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僵硬,“常峰一直都是独自住在这儿,殿下太过小心了。”
  独自一人?
  他还是如从前那般不善说谎。
  慕元没有拆穿他,而此刻站在窗前观察屋子四周的夏宜海回过身来,“什么?你不是去军中历练了,为何要住在这种地方?”
  夏常峰带着无奈的笑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孩儿不孝……之前确实在军中呆了些时日,不过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就暂且在此处避避风头。”
  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慕元一眼。
  这一次夏宜海倒是格外敏锐,莫非自己这个儿子当初离开,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太子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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