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来陪我睡

  在沉淮予还在斟酌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周侑芷抢了话。她看着他笑,而后腼腆地舔唇:“我不是让你给我画,我就是问你画不画?”
  沉淮予慌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嘴角轻扯一下,暗笑自己自作多情。
  周侑芷看见他笑了一瞬,但当时他的眼神她形容不大来,像是带着嘲讽。
  很奇怪,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沉淮予说:“不画。”
  周侑芷点点头,又抬头看他:“以后会画吗?”
  “不清楚。”
  沉淮予现在的反应称得上是冷淡,周侑芷又在心底暗暗苦恼,这猛招一点效果都没有。
  之后他的兴致便一直不高,周侑芷找他说了几次话,他也是用简短的话来回应她。
  最后一节课,结束得极其平淡。
  之后便是沉淮予开学了,接着周侑芷也开学了。
  初叁第一次摸底考试,她还是决定要好好考,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因为她怕林曼彤把火烧到沉淮予的身上。
  这个暑假她也没怎么和林曼彤对着干,大部分心思都花在撩沉淮予上了,和她的这一位后妈算得上是暂时休战。
  她想要重新开战,但故意考不好的这招算是用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委屈,她为了沉淮予真的牺牲太多了。为什么他还不爱上她!?
  周侑芷的初叁第一次摸顶成绩出来,考得很好,比之前高了不少。
  林曼彤和周厉华的关系又如往常般和睦。
  周侑芷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开学后,她就鲜少和沉淮予联系。学习繁忙是一,想要欲擒故纵是二。
  但沉淮予就像是木头,什么招数接不下。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上一次聊天是上个月的事了。
  这一天是周末。
  周厉华和林曼彤都在家,还说下午会有客人来家里,让董乐云把客厅认真地再收拾一遍,扫地拖地,还要擦洗橱柜 。
  周侑芷发现董阿姨的脸色焦急,手上的动作也很急躁胡乱,像是有人在赶着她快速完成。
  她走过去问董阿姨怎么了。
  董阿姨瞧见她,像是瞧见了什么救星,磕磕绊绊地说:“侑芷…… 你帮阿姨一个忙吧?”
  她答应得快速。
  “我儿子好像生病了,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给他带点药过去,可是我现在走不开,我又怕他在公寓里烧坏了。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
  “可以可以!阿姨我现在就去。”周侑芷激动地说,边说边往楼上跑,心里不安极了。
  拖鞋不小心跑掉了一只,却也顾不上,光着脚就踩着楼梯上去了。
  她换了衣服下楼,董乐云告诉她地址又给了她钥匙,最后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啊。你给他带一点药过去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再给他买一点粥什么的,我怕他烧了一天都没吃饭。”说完还往周侑芷的手里塞了一百块钱。
  周侑芷攥紧那一百块钱,穿了鞋就出门了。
  她叫了出租车,买了药之后就匆匆赶去董阿姨给她的那个地址。
  他住的地方在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里,有好几幢,她在楼下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沉淮予住的那一幢,跑来跑去,急得都快哭出来。
  后来一位老爷爷看她鼻头红红,便用不大清楚的普通话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找二幢,爷爷您能告诉我在哪吗?”
  爷爷想了想,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一栋楼,说是那里。
  她道了谢后就又急急地离开了。
  一开始是走的,后来便忍不住小跑了起来。
  昨夜刚下过雨,这小区里的地面也不平坦,坑坑洼洼里积了不少积水,最初跑过去,只是溅起一点一点水花,沾湿了裤脚,鞋子也被浸湿。
  后来快到的时候,不下心踩到了一个大水坑,右边的小裤腿都湿了,湿答答地黏在她的小腿上,难受极了,她却也顾不上。直到到了沉淮予家门口,她的心才慢慢静了下来。
  用钥匙打开他的门。
  轻轻推开,里面很安静,窗帘都拉得严实,屋内昏暗一片。她探手去打开他们家的灯,客厅里没人,脱了已经被弄湿的鞋子,赤脚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把药放在茶几上,朝屋里唯一的房间走过去。
  转开把手,推进去,依旧昏暗。
  床上很明显有一个人,他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走过去,看清他平静的睡颜后,这才放心下。他闭着眼平稳地呼吸,连眉头都没皱,像是睡得极熟。
  不敢叫醒他,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又怕自己的手凉,她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暖了好久之后才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比正常的烫一些。
  她又光着脚离开了他的房间,去厨房倒了水,拿了药之后,走到他的旁边。
  慢慢地跪在地上,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叫了两声“哥哥”。
  沉淮予悠悠转醒,口干舌燥,脑袋又昏沉,迷迷糊糊在家里看见了她,还以为是做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问:“你的脸怎么这么凉?”
  周侑芷愣了一下,对他这莫名的亲昵无所适从,红了脸,结巴道:“在外面吹风了。”
  滚烫的手指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低哑道:“别老是在外面乱跑。”你到处乱跑我都跟不上了。
  “知道了,哥哥。”她小声回答。
  她右边小腿被布料黏着冰凉难受,脸却一点点发烫。冰凉滚烫,矛盾极了。
  “哥哥,你喝水吗?”周侑芷蹭过去,给他端了水。
  沉淮予撑起身子,喝了两口水,注意到她湿了的裤腿,半眯着眼皱眉:“怎么湿了?”
  周侑芷摸了摸那里,莹白的脚趾蜷缩了两下,说:“不小心淋湿的。”
  “哥哥,吃药吧。”周侑芷又给他递了药片。
  沉淮予吃了之后却不肯闭眼,躺在枕头上一直垂眸看她。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了,所以就算是做梦,他也在眷恋不舍。他一直都梦她,今天生了病,也还是梦她。
  他看见周侑芷伸手拨弄了已经湿了的裤腿两下,想了想,挪唇道:“难受就脱了。”说完就又往床旁边挪了一点,“上来陪我睡。”
  周侑芷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像是在不可思议他会说出这种话。
  沉淮予却觉得没什么,他在梦里都是这般主动,甚至有好几次都是自己伸手脱了她的衣服。
  *
  色胚要露出真面目了。
  老梗来了,生病加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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