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八章 挣扎
司马帝国东方，有一个‘高溪镇’，是靠近卞国的一个边防重镇。这里，气氛紧张，已经有20万大军聚集在这里，包括10万精锐。甚至，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还游曳着从商朝购买的几艘比较一般的军舰。
陆地上，甚至还有装甲车、大量的火炮等等。至于说士兵，全都人手一支枪。本身更配备了锋利的钢刀。高空中，还有飞机巡逻。
这样的装扮，或许无法和商朝的士兵相比，但在一般国家中，已经处于上层水准。就算是北方的卞国士兵装扮，也就是这样了。
但是高溪镇北方，正对的，却是卞国十王之一的、振武节度使、罗行。这罗行或许在十王中的地位有点垫底，其北方是东都、西方偏北就是南都，发展潜力不是很大，但那也只是相对的。
如今，中都、南都、振武节度使三方共同出兵，号称百万，直扑高溪镇而来。
高溪镇旁边一个卫星城内，偏将蒋云山带领了自己的一万军队，正在紧张的等待中。蒋云山，是曾经沅国的本土将军，后来投靠了司马帝国。
旁边，副将王克山正在大声动员：“将士们，握紧手中的枪，拿好腰间的刀。只要看到敌人，给我杀了。
记住，他们是我们的仇人！想想吧，如果你们战败了，敌人会仁慈吗？会给你们吃喝的？会将你们的父母、妻儿子女好好照顾吗？
不会！他们绝对不会！他们会践踏我们的家园，会毁掉一切！
所以，愤怒吧，只有杀戮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杀一个敌人，奖励一两白银！杀一个什长，奖励一两黄金。杀一个百夫长，奖励十两黄金。杀一个千人小队的军官，奖励二百两黄金。如果能杀一个万人队的偏将，奖励黄金五百两！
每歼灭一个千人队，所有人员再赏黄金一两。歼灭一个万人偏师，奖励黄金50两！
死亡的，补偿10两黄金。
以上所有奖励，都可以叠加！”
“每一两黄金奖励，算一个军功，战后，我们将按照军功奖励不同的田宅、免除相应的赋税。军功高的，甚至可以平步青云，成为将军、将领。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一遍又一遍，王克山深谙将士的激励之策，对于这些粗人来说，说话不能文绉绉的，应该简单直接。
而后，一箱箱黄金白银抬上，箱子往地上一摔，金银洒满地面。
此外，甚至还有一些灵药、一些从商朝购买的骨粉、低级丹液丹药等等。
怒火和贪婪，将士兵的士气激发到了顶点，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城墙，将敌人斩杀当场。
卫星城高处，偏将蒋云山正在俯视四周环境。虽然已经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但是军火的普及、甚至是忽然爆发，却让蒋云山心中没底。
从这个卫星城的高处看，甚至能看到远处海面上游曳的军舰。据说，那军舰上的火炮，甚至能打到高溪镇，这就是至少四十里，不对是二十公里的距离！
随着军火的普及，来自商朝的、标准单位也在普及。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很多技术，全都采用标准的单位，应用起来也很方便——只要将单位观念转变过来就好。
看着周围的地形，蒋云山心头反复计算：
前面的黄石涧有五百到八百米宽度，过去是一个很好地守护地形；眼下怕是不行，因为无论是枪支还是火炮，都能轻易超过这个距离。所以，这里的防守要谨慎，不能按照过去的标准了。
东边的望海崖，有军舰帮忙防护，但如果有军火掩护，这里却会成为弱点。望海崖虽然陡峭些，但也乱石参差，有利于埋伏等。稍许地形问题，对于炼气期六层以上的士兵来说，并不是大问题。
最严重的就是前方的河间谷，这里地势平坦，历来都是主要战斗场地。但眼下对方有火炮，情况不是很好。是否应该主动出击？半路埋伏？
越是思考，蒋云山心头就越发不安。思考很久之后，蒋云山忽然发现，因为军火的出现，导致了曾经‘据城防守’的策略，几乎成为“自陷于死地”的决定。城池上简单的防护阵法，根本就挡不住几颗炮弹。
犹豫片刻，蒋云山当即下令，“全军，修为在炼气期六层之上的，跟我离开城池，我们到野外战斗。我们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杀敌。所以，进入山区，机动作战！
剩下的，据城防守，主要以火炮和远程攻击为主；一旦敌人逼近，即刻转入山野隐藏。”
蒋云山向上级打了一份报告，不等上级回馈，当即带领大部分精锐士兵出关。兵贵神速，蒋云山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同时带走的，还有几座小型机动火炮、大量的炮弹等等。至于主要火炮还留在要塞上，卫星城里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还好，司马帝国毕竟建立不久，国家并没有腐败，将领赞同了蒋云山的决定，并且将这个策略传达各个将领。
几乎就在蒋云山的军队刚刚离开城池不久，高空的飞机就传来了侦查的信息——北方，发现了浩浩荡荡的大军杀来！
“来了！”蒋云山眼睛瞪了起来，远处已经能看到一点点起伏的黑线。
几乎同时，在蒋云山身后，边关要塞上，就已经有火炮开始喷火，大海上的军舰也在咆哮。
但不过片刻，一个个火花就在蒋云山身后炸开，那是来自北方卞国军队的攻击。一瞬间，战争就这样爆发了，一开始就进入最惨烈的环节。
天空到处都是尖锐的声响，那是炮弹破空的声音；而大地上，却是一片轰鸣。战争形势，早已经发生改变。军火虽然不能取代传统的修真高手战争，但军火却已经完全改变了普通士兵之间的战争。
蒋云山带领自己的精锐士兵，大约三千多人，静静的隐藏，也静静的观看。
蒋云山看到，曾经被视为阻挡敌人脚步的好几处关卡根本就没有了作用。火炮一通轰炸，关卡上的士兵就溃散了。而后卞国立即有高手出来，用法术假设临时通道，大量士兵、车辆等迅速推进。
整个战争中，司马帝国的士兵表现可圈可点；然而来自卞国的士兵，却完全疯魔。最重要的是卞国的士兵，更加懂得战争。
他们三五成群、完全散开，弓着腰、急速前进。天空，还有大量的飞机。
后方火炮掩护，高手随行，百万大军如同海浪一样前进。比司马帝国更多的火炮、更多的飞机，完全以毁灭者的姿态发起了冲锋。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三千士兵，心头都冒冷汗。可是，想想先前王克山的激励话语，哪怕是蒋云山也不得不咬咬牙，准备拼命。
眼看着敌人大军渐渐接近，蒋云山深吸一口气，“打！”
准备很久的火炮开始爆发，机枪等等立即扫射。前方，毫无防备的卞国士兵瞬间倒下一片。然而卞国士兵的军事素质却是恐怖的，不过几个呼吸，他们就做出了防备。
立即有士兵使用简单的法术，形成土墙、石墙等防御子弹，同时大家开始散开，加强自身防御。
旁边，更有金丹期率领的几支精锐小队摸了过来。
整个军事行动，行云流水，毫无滞涩。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将领指挥，士兵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这种军事素质，看的蒋云山眉头直跳。
眼看足足有十支精英小队、从十个方向、相互掩护的摸过来，蒋云山立即下令，“退！利用我们熟悉这里地形的优势，拖垮敌人。火炮留在这里。”
三千士兵如同流水一样，悄悄向后撤退，这里只有一些火炮和炮弹等留下。
只有蒋云山带领少许精锐，在这里继续战斗，等待敌人的来到。
火炮轰鸣，卞国的精锐还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当这些精锐即将来到阵地时，蒋云山猛然后退，枪口扫向早已经放好了的炮弹等。
猛烈的爆炸发生了，第一批冲过来的卞国士兵被炸翻；然而后面的卞国士兵却毫不停留，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同伴的遭遇，在炸弹还爆炸中，就这样冲了过去。
蒋云山见状，瞳孔急剧收缩。卞国的士兵果然不同凡响。但好在蒋云山熟悉这里的地形，在对方冲过来之前，蒋云山溜走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卞国的士兵用现实告诉蒋云山，什么叫做不死不休！山下，再次出来五支精锐士兵，带队的都是金丹期，从山脚上冲来，迅速压向蒋云山的士兵。
蒋云山等三千人且战且退，却是挡不住卞国的攻击。身边的士兵越战越少，蒋云山自己还险些被飞剑给割了脖子。好在躲避及时，仅仅只是在脸上划了一道伤口，不算很深。
一直后退了十几公里，越过四个山头、六个河谷，蒋云山也就没有摆脱卞国士兵的追击。若不是因为熟悉地形，蒋云山早就交代了。可就算是如此，眼下蒋云山身边的士兵，也已经不足千人，而且各个疲惫、惊惧不已！
蒋云山这边的士兵也算是精兵，然而和卞国的精兵相比，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非要形容卞国的士兵，就只有一个字——狠！太狠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战友倒下了，他们连眼都不眨一下；只要看到目标，他们能顶着子弹往前冲。
终于，蒋云山一直退到高溪镇边上，才终于摆脱了敌人的追击。剩下的五百多人顺着绳子爬上城墙，这才终于喘了一口气。而不少士兵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战争的残酷，远远超过了这些士兵的想象；而卞国士兵的表现，更是让幸存的士兵恐惧、乃至崩溃。
可是更加崩溃的还在后面……
此后战争持续三天时间，凭借本土优势和短时间的刺激，司马帝国竟然挡住了来自卞国的攻击。蒋云山勇猛杀敌，但左臂几乎齐肩而断，是被一个元婴期高手用飞剑偷袭的。
然而不等众多将士们庆幸，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司马帝国，投降了！投降卞国！同时，司马轩将成为卞国内，第十一个‘王’。
这可真的是惊天动地的消息。当蒋云山抱着断臂，蜷缩在墙角、痛苦的浑身颤抖时，却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蒋云山呆愣了，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痛苦。
是失望？还是绝望？或许，已经没有语言能表达眼下蒋云山的心情。
上层允诺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等人也在前线奋力拼杀，甚至利用卞国内各王之间的矛盾冲突等，暂时挡住了卞国的攻击。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等人如此奋勇的拼杀，得到的却是一个如此残酷的结局。
作为将领，蒋云山不是笨蛋，只一瞬间就明白了上层在玩什么把戏！不过是先让将士们努力拼杀，表现出自己（高层）的价值，等到价值最高时、果断投降！
所以，司马帝国成了卞国的一部分，成了现在卞国的第十一个割据政权、关税同盟；而司马轩也成为了卞国的第十一个王！
后面，又有前来传旨的官员，说的天花乱坠，说什么免于战争、大家的努力拼杀获得了国家的安宁。而后又保证了封赏等等……
但是蒋云山却已经不想听了，他挣扎的从角落里站起来，虚弱的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旌旗招展的卞国大军，一时间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方。
但是蒋云山这样的将领，还是少数的；大部分将领虽然一开始震惊，但等听到封赏之后，听到战争结束之后，听到保卫家园成功之后，他们还是欢喜的。
很多将领倒是想得明白，既然先前能投降司马帝国，现在再投降卞国，有什么不可以。
况且还不算是真正的投降，应该是融入卞国才对；我们不是以战败者、而是以平等身份融入的。
但是从第三方角度看，司马轩做的很对！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让百姓免受更大的战乱；而以平等身份融入卞国，也让百姓免受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