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靳月忽然笑了一下,所以说她跟拓跋熹微为什么能化敌为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行为处事的相同,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会有相见如故之感!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岁寒揉着脸,苦着脸瞧她,“为什么都不喜欢八皇兄?知道吗?八哥对我有恩,他救过我的。”
靳月托腮瞧他,“说说,怎么回事?”
“当时我年纪小,偷溜出宫来玩,当时是火灯节,大街上人挤人的,我跟清泉走散了,后来……”岁寒叹口气,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我怕清泉找不到我,又怕自己真的会走丢,所以就躲进了铺子里。”
靳月点头,“你小小年纪便这般懂事,明白安全第一的道理,很好!”
“你都不知道,从我懂事之后,清泉就一直在我耳边嘀咕一句话。”岁寒颇为无奈的长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靳月笑出声来,“我以前也不明白,做什么事都拿命去拼,哪怕爱一个人,也是豁出命去。死过一次之后,我便明白了,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这条命……命就只有一条,没了便是真的没了!”
“后来铺子着火。”岁寒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可他到底年纪小,没经历过那么多事,这些道理便不可能放在心上,权当是耳旁风,“是八哥拨开人群,冲进火海里,把我救出来的,就因为这样,八哥的胳膊上还留下了一块烧伤的疤痕。”
靳月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母妃是敦贵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她是在我出生之后,才被立为贵妃的。”岁寒定定的望着靳月,“所有人都说,母妃是母凭子贵,可是我觉得不是。”
靳月皱眉。
宫里的女人,母凭子贵并不稀奇。
“母妃的背上有一颗红痣,父皇觉得这点跟羽淑皇妃很像,是旁人都不曾有的痕迹,所以……”岁寒撇撇嘴,“还需要我再补充什么吗?”
靳月眼角眉梢微挑,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小小年纪,却能平静的阐述着这些事,倒也不易。
“我是无意间知道的这些事,母妃从来不说,也不许我身边的人提及。”岁寒抓了一枚桌上的花生酥,默默的往嘴里塞,“有一次父皇病了,他有些神志不清,却抚着母妃的脊背一直喊着羽淑皇妃的名字。当时萧朴将人都撤了,所以没人知道这件事!”
靳月望着他。
小家伙低眉,长睫掩着眼底的盈动,葱嫩的指尖捏着花生酥,小口小口的咀嚼着,“父皇很疼爱母妃,可是他心里想要的,不是母妃,这也是他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找回七哥的缘故。”
“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想到跟着使团,溜去大周,先睹为快。”靳月戳穿了他。
小家伙皱了皱眉,小嘴嘟起,“知道就行了,非得拆穿我……”
“八皇子和大皇子的母妃呢?”靳月问。
小家伙悄然拭去眼角的湿润,“八哥的母妃出身并不高,所以从小到大,八皇兄的性子都是最好的;大皇兄不一样,他的母妃虽然不得宠,可他是皇长子,父皇生病的时候,都是他在监国!母妃说,大皇兄监国……其实就跟太子没区别。”
只差一个位份,差一个头衔而已!
“怕吗?”靳月问。
岁寒犹豫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点头。
“怕也得往前冲。”靳月拍着他的肩膀,“你年纪小……所以只要你肯努力,熬都熬死那些人咯!对不对?”
岁寒被逗笑了,“对!”
“拓跋姑娘还跟你说了什么?”靳月问。
岁寒摇头,脱口而出,“我只是告诉她,八皇兄让我盯紧七……”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
岁寒眨着眼,满脸心虚的望着靳月,捏着花生酥的手一抖,花生酥当即落在了桌上,“我……”他该怎么解释?说他从未想过要害她和七哥?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靳月问。
岁寒皱眉看她。
“我说过,我信你。”靳月起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现在还是这样!”
岁寒诧异至极,当即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走到靳月跟前,“你还肯相信我吗?”
“小寒!”靳月徐徐蹲下来,尽量与岁寒保持平视的姿势,“我说过,要用心眼去看人,有些东西假的真不了。很久之前,我吃过亏,差点丢了命,是傅九卿把我从悬崖底下捡回去的,当时的我只剩下一口气,他用了一两年,把我从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变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
岁寒瞪大眼睛,“你……”
“我现在没缺胳膊没缺腿,可是来北澜之前,我身体里埋着金针,用来压制剧毒,延续我的性命。”靳月我这岁寒的小手,“小寒,我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我相信傅九卿也不喜欢,所以不要将那些人的招数用在我们身上,我所希望见到的,只是岁寒,而不是北澜的九皇子。”
岁寒忽然红了眼眶,紧紧握住了靳月的手,“没人跟我说过这种话,我一出生就是九皇子。”
“你在别人面前是九皇子,在我这里你可以当个开心的小孩子。”靳月伸出小拇指,“会拉钩钩吗?”
岁寒愣怔。
靳月拾起他的小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狗!”
“我才不要做小狗呢!”小家伙笑得极为腼腆,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泪汪汪的。
霜枝悄然冲着明珠竖起大拇指:成功!
明珠笑了笑,大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八皇子能唆使九皇子,她们家少夫人,就能策反九皇子。
“我以后不会再跟任何人,提及七皇府的事情。”岁寒低低的说,“小月月,我跟你保证!”
靳月温柔浅笑,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
门外,傅九卿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公子,少夫人很厉害!”君山道。
傅九卿没说话,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翱翔的鹰隼,不是笼中鸟,燕王府特意将卑微与低贱刻在她骨子里,压制着她的本性,就是怕有一日无法再掌控她。
如今,他释放了她的本性。
鹰,又将飞上天空,肆意翱翔。
“公子,北地那头的袁虎臣已经蠢蠢欲动,大皇子近来更是与其密切接触。”君山如实汇报。
傅九卿负手而立,瞧着天空翱翔的雄鹰,“慕容天涯,很快就会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