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撕了这一方天穹

  火光冲霄之下,宁远的身子犹如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于月光的照耀下书写出一抹惊艳的弧度,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那被太阳真火烧的体无完肤的马脸修士怒极,望着面色惨白挣扎起身的黄奕骂道:“你个废物,区区一四重炼气士竟也拦不住?一身修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么?”
  黄奕恨声道:“你有能耐?怎也让他跑了?还不快去追!这小王八蛋手段如此之多,其身后势力绝不简单,若不想日后被报复,便绝不可留其活口!”
  马脸修士面色一沉,考虑到下面是云梦大泽,他还有几分犹豫,毕竟那些个大妖没有一个好惹的!
  擅闯他们的领地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生吞活剥,可如今看来似乎没得选!
  “便是死,也有你一个!”说着其身化虹光,朝着宁远极速追去,不少残存下来的修士更是与之同行,纷纷跳下翻云鲲背,直坠而去。
  不杀宁远誓不罢休!
  此刻于高空极速坠落的宁远死死的抱着绑在身前的小云舒,咬碎了事先藏在口中的天养丹,能恢复一点儿是一点儿。
  耳边风声呼啸,身周乃是厚重的云层,宁远脑袋昏沉,却咬破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其清醒了三分。
  “小梳子放心,会活下来的,我们都会活下来的!”宁远笃定道。
  之前他心中觉得这世间没人不能死!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绝不能死!自己若是死了,云舒会落得什么下场不言而喻,只会被分而食之。
  所以他要活!拼尽一切的活下去,哪怕前路再艰辛。
  极坠的身子冲破云层,宁远已经可见云江洲大地之上郁郁葱葱的古林以及交错纵横的江河!
  这里是云梦大泽,修士的禁区,即便是九境大修也不是没有死在这里的,哪怕是于九宵之上,仍旧能感受到盘亘于古林上空的浓郁妖气。
  就在这时,一声爆喝传来,一道道修士之影不下百人,脚踏飞剑,犹如蝗群一般追来,为首之人正是马脸修士。
  “小子,死来!”
  只见一只南吕大钟自其丹田冲出,其上绽放无尽宝光,“铛”的一声钟鸣震散流云。宁远七窍流血!
  随即朝着他砸来,宁远回身,拔剑术施展而出,一瞬十斩,化为一道青线划过虚空,世界仿佛于这一剑下错开了一般,直斩到在了那南吕大钟之上,
  崩出如烟花般绚烂的火星,那大钟之上宝光黯淡,竟被锋锐的惊寒斩下一角!马脸修士面色微白,灵海翻涌!
  要知道这可是他镇压灵海海眼的神物,竟被斩出了豁口?这小子的剑究竟什么品级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掏出多少宝贝!”
  马脸修士神色一狠,可宁远却被这一撞以更快的速度坠落而下,身子与空气摩擦的甚至泛起了火光。
  宁远的身体状态已经很糟糕了,这一下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就在这时,一股巨大到无以复加的力量似凝固了时空一般,天地万物定格在了这一瞬。
  只见那破开云层追杀下来的修士们,脸上狰狞的表情都清晰可见,宁远脸上尽是浓浓的疑惑之色,身子却不听话的狂坠而下。
  眼看江面朝着自己砸来,宁远紧闭双眼,猛的翻过身子,以后背对准江面准备承受冲击,同时死死的护住怀中的小云舒。
  可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乃是一阵恍惚,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更像是当初随他先生行走于光阴长河之上的感觉。
  眼角不禁一黑。
  当宁远再次清醒过来之时,阵阵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其中夹杂着点点江水的土腥味儿,不禁傻眼……
  自己如今竟身处于一艘竹排之上,碧绿色的竹排顺江流而下,两侧是嶙峋青山,时不时传来声声兽吼鹰啼。
  而这竹排上并非是自己一人,惊的宁远身子如同弹弓一般弹起,竹排轻轻晃荡。
  只见竹排上还有一人,身着白袍,中年模样,生的极为清秀,眉如青山,眼似星辰,微薄的嘴唇上始终挂着一抹悠然的笑意。
  一头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此刻正座在案前,以手抚袖,手拿画笔不知在画些什么,长案上,笔墨纸砚,一壶清再无其他……
  宁远心中戒备非常,感受不到其丝毫气息,更别说是修为了。
  “伤成这个样子就别乱动了!嗯……罢了罢了,便再为你添几笔也好。”
  那人说话间便用画笔在那画纸上轻抹了几笔,下一刻宁远心生骇然!
  自己破破烂烂的身子顷刻间恢复的完好如初,凹陷的头盖骨都复原了,最让人吃惊的是破碎的衣袍都变得完整无缺。
  宁远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神仙手段?时间倒流不成?
  “多谢前辈相助……不知前辈是……”宁远试探的问道。
  却见那作画之人以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
  “嘘……”
  这一刻的他心思完全沉浸在案前的画中,神情专注,宁远有些莫名,也随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却是身心俱惊。
  只见画纸之上,天地之景跃然其上,正是刚刚宁远被马脸修士他们追杀,一行人冲破云层的那一瞬!
  画中的宁远持剑硬碰南吕大钟,眼中尽是决绝之色,唯一不同的便是画中的宁远完好无损,精气神十足。
  想起刚刚其添的几笔,宁远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画中依稀可见云层上的火光。
  画的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让宁远觉得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一般。
  这一刻的宁远鬼使神差的回头望去,这一望他傻眼了,只见方圆千里的天穹好似被人生生撕下来一般,露出了狰狞的虚空,无边虚空之风吹拂而出!
  再望向画中的一幕,宁远吞了口唾沫,他那里是在画画?分明是将这一方天地扯碎,以大法力封在了画纸中,裁剪天地?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么?
  此时此刻的宁远反倒是安静下来,这般人物若是真欲对自己不利,自己估计已经被封入画纸中了,刚刚感受到的那一股凝固时空的伟力,绝对是眼前这位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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