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这家伙怕是要出去拼命的

  是夜,谷中寂静如水,谷外却暗流涌动……
  临渊深处,一处极为庞大的残破宫殿群所在,周围被浓郁的灰雾所笼罩,而中心一处遍布了碎石的白玉广场之上,隐隐有红光绽放。
  也正是那红光,驱散了周遭的灰雾,广场之上,足足七位身着蓝色锦袍的梵天城修士正忙碌不休……
  周身绽放水蓝色灵光,正驱动一尊尊木质傀儡,小心翼翼的行进于白玉广场之上,以傀儡探路,所过之处都用术法做了详细的标记,以免踏错一步,身死消道!
  时不时有阵纹亮起,将木质傀儡搅个粉碎!一路上已不知损毁多少只傀儡。
  这让为首的陈玉舟面色阴沉如水,只见他面容古朴,嘴唇微薄,眉长如剑,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瞳孔竟呈幽蓝之色,手中托着一鸽子蛋大小的红玉珠。
  那驱散灰雾的光芒正是自玉珠中散发而出,又是一阵破碎声传来,傀儡又被古阵斩了一具,操纵傀儡的修士面色微白……
  陈玉舟双眸微眯道:“都给我小心点儿,木傀若是用没了,便用你们来探路!别忘了临行时家父的交代!”
  一句话出,场中的气氛更加压抑了!陈玉舟面露恨色,催促前方一身着星袍的中年修士道:“三天了,竟无寸进,我梵天城请你来是吃白饭的吗?”
  那阵师一个哆嗦,却也无奈道:“陈公子,此乃古阵亦有残缺,便是那阵谷老祖来了,也不敢说随手破阵……”
  陈玉舟眸光一寒道:“你是在质疑我吗?陈家筹谋此地七百载,用庞大的财力,无数条性命堆砌,一路走到这里,死了多少人?此次将我等提前送下来,又废了多大劲?这一次,我梵天城势在必得!”
  “你最好不要给我出岔子,事关我梵天城兴衰,不然你便于那木傀一个下场,长眠于此吧!”
  阵师陪笑道:“不敢不敢,我定竭尽全力,还请陈公子莫要着急!”
  陈玉舟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他怎能不急?半月以来,只推进了十丈,他是借着族中先辈余荫才行至此处,这条路,是他梵天城七百年来用一条条命活生生堆出来的。
  抬头望,离那白玉广场之上的仙殿不过百丈!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不知介时场中还能有几人活下来……
  这次若是取不回那殿中至宝,他这陈家二少也别想做了!
  就在这时,一道泛着微弱红光的人影,突破灰雾封锁,冲至白玉广场之上,按照标记小心翼翼的行了过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断臂的蓝袍男子!
  “小羽,怎么回事儿?谁干的?”陈玉舟面色一沉,他明明叫两人收集阴珠去了,可如今只回来一个,还断了条胳膊,显然是出事了。
  陈羽面色泛白道:“玉舟哥,先别说这个了!”随即看了看左右,陈玉舟望其神色,附耳过去。
  越听陈玉舟的眸子越亮,一把搂住陈羽的脖颈子道:“你小子,此话当真?”
  陈羽苦笑道:“玉舟哥,小妹都没了,我至于说假话么!若不是为了回来报信,我定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陈玉舟眸光闪烁不定,随即大手一拍道:“这人我要定了!”
  陈羽咬牙道:“他斩了小妹,身上中了追魂印,只要出现在咱们附近,定能察觉,只不过这临渊之下危机重重,谁知道那小子会跑哪儿去……”
  陈玉舟眯眼道:“哼哼……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心中有数,此事若成,你小子的这条胳膊和那入化龙池的名额,我陈二少包了!”
  陈羽听闻,面色兴奋的发红,暗自紧握着拳头,果不其然,他赌对了!
  ……
  然山谷中却平静非常,接下来的日子里,宁远仍旧是足不出户,于小院中苦练镇八荒八式拳桩,从早到晚都能听到拳风破空之声,如闷雷,似山崩。
  陈恒说了,拳练百遍,其意自现,百遍不行就千遍万遍,将八式拳桩尽数融于骨血之中,宁远从不缺耐性,既然只会这个,那就将之做到极致。
  练拳之余也不忘补充气血,那白玉瓜子便是最好的补药,谷中成片的向阳花田,怕是吃到死也吃不完。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远的镇八荒越打越快,挥拳之时周身弥漫一股莫名威势,看的吕良暗暗心惊,完整的镇八荒自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震慑人心。
  体内先天大龙也日益粗壮起来,如今宁远单臂一晃,至少有三千斤巨力!若是锤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的宁远,无比的渴求实力,哪怕能强上分毫,也能给自己增加些许的本钱,时间转眼过去了半月。
  这日晨,宁远照常出门,却见一赤红如火的麻雀自谷外震翅而来,落在了他的肩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一般。
  只见这红雀不到拳头大小,周身羽毛赤红如火玉,就连爪以及喙都是红的,眼眸更是如此,简直漂亮的不像话,啄着宁远的头发,亲昵的蹭着它的脸颊。
  宁远笑的很是开心,轻抚红雀的羽毛,小家伙很是开心的样子。
  吕良见到红雀,惊为天人,不禁道:“好漂亮的鸟儿?宁哥你在哪儿抓的?”
  一句话出,却见那红雀猛的回头,一双如火雀眼如寒霜一般,狠狠地瞪了一眼吕良,刹那间,吕良的脸就白了,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如坠冰窖,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绊在门槛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雀儿乖,他不是坏人……”宁远柔声劝着,红雀这才回过头来,于宁远肩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叫着……
  吕良吞了口吐沫,欲哭无泪,自己在这临渊的日子也太难了些,还得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他如今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乱说话了!
  “准备一下,待会儿随我出门!”宁远眸光一凝,回了屋子,吕良一愣,心中难免兴奋起来,于谷中憋了大半个月,终于能出去了!
  只见宁远褪去上衣,将那木架上锈迹斑斑的锁子甲穿在身上,又从床下托出一只沾满了灰尘的木箱。
  自其中拿出了十多个五颜六色的小瓶儿,用布条串成一串,斜挂在肩上!又自木架上抽出四条泛着乌光的皮条,分别缠在了小腿以及小臂上!
  还将两只鼓鼓囊囊,也不知道是装了啥的布囊挂在了腰间,平常背着的箩筐里又放了三只大陶罐儿,其中一只中装的是满满的阴珠,包括那鬼王珠!还有一大包的白玉瓜子!
  将那箩筐背在了身上,又将一稍小一点的空箩筐背在了身前……
  “愣着干嘛?走吧!”宁远招呼了一声。
  吕良嘴角抽搐,望着稍微一动作,身上就叮呤当啷响个不停的宁远,活脱脱像个货郎。
  可他知道,此行宁远这家伙怕是要出去拼命的……其身上带的东西,怕是没一个简单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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