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你在为我哭吗

  祈福的仪式正在进行,他们俩的突然闯入自然引起了周围兽人的不满。
  缪让顾夏薇先到高台上去,他自己则举起了手中从利菲尔那里得到的弓箭,对台下的人说道:“你们先不要过来,她也许有办法可以救首领。”
  “首领已经断气了,你们不祈祷他的灵魂得到安息,却还在这里胡闹?!”部落中的某位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周围立即有人一起附和,有的甚至还想冲上去将他们拉下来。
  缪冷静地拉弓搭箭,对准即将扑过来的兽人,“我会祈祷的。但我只祈祷他还活着。”
  “你以为拿着那种东西我们就会怕你?这么多人一起冲上去你还有功夫射箭吗?”一个高大的兽人不屑地轻蔑道。
  “我的确没办法对付你们所有人。但是第一个上来的一定会被我杀死。”缪顿了顿,将弓箭指向那人的额头,“你要试试吗?”
  兽人的强大程度与变身后的身形大小成正比,所以就缪现在的能力来说,变身后和别人硬碰硬绝对不可取,只有靠灵活的偷袭或用一些武器牵制住敌人才是当前最适合他的战斗方式。这些都是利菲尔教会他的,包括手上这把弓箭的用法也是。而现在他会用这些来保护首领和小哑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悔恨了!
  那些兽人顾及自己的性命,一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嘴上却开始声讨起来。
  “首领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然在他死后跑来捣乱!”
  “就是!他平时不是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的吗?”
  “你们这样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的缪,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反驳道:“恩将仇报的是你们才对!既然还有办法为什么不肯尝试救他?你们以为部落的这些烂摊子除了他还有谁能接手?西边的河堤没有修完山洪就来了;雨季太长,部落的食物储备不够,但是山上的泥土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根本没办法补给;猿族的进贡一再拖延,周边的部落又出现了瘟疫……这些都是让他每天忙到无法合眼的麻烦事啊!可你们呢?就因为对上一代首领的反抗意识还在,再加上看不起他天生嗅觉有缺陷,他在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你们又有谁曾和他真正一条心过?”
  被少年清澈凛然的声音质问住,原本还在叫嚣的兽人们渐渐没了声音。的确,对于这一任首领,他们没有太多的感情,也谈不上多尊重。这个身有缺陷的利菲尔十五年前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连是不是首领的亲儿子都无法确定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他们心里对此多少都有些不服气。而且由于前任首领的残暴不仁,他们难免害怕利菲尔也会继承同样的统治方式,所以一直不敢让他掌控部落全部的实权。正常来说,利菲尔的死确实可以让他们松一口气,但缪说得也有道理,部落里的麻烦事太多了,眼下的确没人有这个能力接手。
  趁着缪和那些兽人周旋的时候,顾夏薇跑到利菲尔身边检查他的状况。他身上没有伤口,看来洪水的来临冲走了河中的食人鱼,这一点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眼下虽然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但身体还是热的,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十分微弱的心跳。
  太好了,他还有救!
  虽然她不是医学专业出身,但一些急救措施以前也曾在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学习过,即使这是她第一次实践,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了。
  于是顾夏薇先打开利菲尔的口腔,没有发现异物后便将他的衣服解开,然后十指交替在一起按压他的胸口,十几下之后,再回来捏住他的鼻子,口对口为他送气。就这样反复数次,利菲尔终于有了醒来的迹象。
  只见他突然歪过头又咳出了少量的污水,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利菲尔!”
  看到近在眼前的顾夏薇,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死前的幻象而已。不然那个早上还说过不在乎他死活的人,此刻怎么会满脸泪痕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薇薇……你是在……为我哭吗……”艰难地留下这句话后,他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之后利菲尔因落水受寒高烧了两天两夜。这期间一直都是顾夏薇和缪在一旁照顾他,而那些本以为他死定了的族人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个灰溜溜的连过来探病都不敢。
  “缪,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顾夏薇用手摸上利菲尔的额头,感觉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不再像一开始时烧得那么吓人了。这两天缪跟自己都没怎么合过眼,如今看情况利菲尔也快醒了,没有必要两个人都继续耗在这里。
  缪看了看利菲尔,点头答应:“好吧,我先回去,你自己也别太勉强。”说完,他朝门口走去,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折了回来,一把抱住顾夏薇深深吻上了她,直到她喘不过气之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你干嘛啊……这么突然……”顾夏薇红着脸喘息着。缪现在的吻技越来越好了,害她刚刚险些招架不住直接扑倒他。可再怎么说也是在利菲尔的房间,这小子难道就不能忍耐一下吗?
  “没什么,就是想炫耀一下。”缪调皮地伸了下舌头,带着一脸坏笑离开了。留下顾夏薇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突然反应过来猛然回头,果然看到利菲尔睁着眼睛看向她,从那眼神里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可以给我倒杯水吗?”利菲尔毕竟昏睡了两天,此时的声音非常干哑。
  “哦……好。”
  顾不得心里的尴尬,顾夏薇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立即倒了杯水给他。
  他道了声谢,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这个……”顾夏薇欲言又止,将杯子接回来,换成另一个东西交到他手里。那是一个她亲手缝的小袋子,里面装着的是那颗被利菲尔当做宝贝从不离身的月云石。
  不出她所料,利菲尔一见到袋子里的东西眼睛瞬间就有了神采,紧紧握在手里,一副终于安下心来的样子。
  “你突然沉进水里,就是为了找这个吧?”
  利菲尔昏迷的时候,说的梦呓全都是顾夏薇的名字,手里也一直攥着这颗月云石。她和缪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他的手松开,这才能将原来已经破烂的袋子换成新的。
  “不过就是颗嵌了糖纸的石头而已,值得让你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利菲尔将袋子挂回到脖子上,望着她深情又认真地说:“这是我最重要的回忆。”
  每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顾夏薇就直觉地想要逃开。然而这一次利菲尔却快她一步,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然后两个人顺势一起倒在了床上。
  “你放开……唔唔!”顾夏薇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利菲尔身上,他的左腿正好支在她的双腿之间,而他的双手也分别紧固着她的腰身和后脑,强迫她与自己亲吻。
  顾夏薇用双手死命抵着利菲尔的胸膛,却终究敌不过他渴望占有她的力量。他的体温依旧很高,唇舌的热度似乎快要将她融化。她被吻得有些晕眩,手上渐渐没了力气,湿润的舌尖也不再躲避,认命般的任凭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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