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相互利用
一晚上的折腾让大家都身心俱疲。通宵鏖战很伤身，但卓乐峰根本不敢有片刻松懈。当早点摆放在尔旬阳和尔旭东面前时，这意味着天彻底亮了，留给彼此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狼吞虎咽的将东西吃下，尔旬阳的双眼也已经通红。一晚上没睡加上被禁锢于此，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卓乐峰之前对他所说的话，他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只觉得耳边嗡嗡炸响，他也没办法细细思考。总之，他觉得卓乐峰说的不无道理，可让他直接“投降”，他也觉得不妥。
所以，在吃过东西后，尔旬阳决定采取一个折中方案。
“我承认你的猜测都是正确，刘圣依所说也都为真，但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幕后的一切真相，除非，你能将指证他的证据找到。因为即使我说出真相，假设你没证据，也没人会相信是他所为。”
听到这话，卓乐峰便明白尔旬阳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一来可以让卓乐峰不用着急把这两兄弟曝光，二来，万一卓乐峰失败，则尔旬阳还有回旋的余地。
卓乐峰当然清楚利弊，道：“你果然很聪明，还能玩后手。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越保留，将来对我这边的余地就越少。既然你说要证据，那好，那个别墅算不算证据。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别墅的主人，接着顺藤摸瓜，便可以知道背后的主使。”
从尔旬阳的脸上，卓乐峰没有看见慌张。这表明那个别墅可能并不好找，也可能意味着那个别墅的归属很复杂，并不一定能马上找到所有者。
卓乐峰冷静道：“可还有一点，根据刘圣依所言，她洗澡过程不过二十分钟。在这之间，安北光失踪。之后屋内也只有你出现过，且是你陪着刘圣依回到宾馆。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带走安北光的人不是你。安北光被那个人带走，接着被人杀死分尸，重点还有啃噬痕迹，这一切必然需要在一个非常隐蔽的空间中操作。另外，安北光的内脏几乎全部丢失，而啃噬者不可能一次性将内脏全部吃掉，所以，他一定采取一些手段将内脏器官保存，用以其他时候啃噬或者用作其他用途。”
尔旬阳反问道：“你为什么肯定安北光不是在别墅被分尸或者是被藏匿器官？”
“道理很简单。第一，刚才我提及别墅时，你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如果安北光真的是在别墅内被杀害分尸甚至被啃噬器官，你必然会有惊讶甚至恶心的表情，因为你本身不是啃噬者，对这种行为必然有些不适应。第二，尸体器官啃噬者一般都有强烈的主观情绪甚至还有仪式感，他们在分尸啃噬器官时往往会选择在一个特定的地点，在进行一些特殊的前期准备后完成啃噬。所以，那个地点一定是他熟悉的地方，且对他而言有特殊意义。对啃噬者有特殊意义的场所怎么可能会借给别人巫山云雨，即使刘圣依和安北光还没来得及男女之欢。”
“既然你认定别墅不是重点，为何还将注意力放在别墅之上。”
“因为答案不是别墅，但或许就在别墅附近！幕后策划者为何将杀人计划选择在西岳街？恐怕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特定场所。这个场所可能是那处别墅，又可能是别墅附近的某个秘密通道。但是总之，幕后策划者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秘密场所告知其他人，即使是他的同谋，比如你。所以你去送刘圣依会酒店，而他自己将安北光带走分尸。”
说到这里，卓乐峰已经让尔旬阳哑言，加上疲倦，尔旬阳的精神状态终于处于崩溃边缘，他不耐烦道：“对，对，你说的都对。确实是他让我将刘圣依带走，随后他一个人将安北光带离别墅。等我再次和他见面时，他的车上已经有安北光的尸块，且被分成好几个袋子。我看他嘴角还有鲜血，便问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他吃下了安北光的心脏。你知道当时我怎么想吗？真特码恶心，真特码变态。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是这种人。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卓乐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复，他并没有直接逼问尔旬阳，而是在循序诱导。
在尔旬阳得到那几袋尸块后，那个人又让尔旬阳将尸块分别丢弃在制定的位置。随后，尔旬阳还和尔旭东一起将其中一袋尸块放置在天河饭店后厨。在这过程中，因为尔旬阳对吉祥街的熟悉，加上幕后人的安排，尔旬阳躲过摄像头，也从容进入天河饭店，最终完成抛尸计划。
“你好好休息吧。我会马上找出真相。”
卓乐峰让郭明达将尔旬阳先带走，他留下来还有几句话要对尔旭东说。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经明了，而尔旭东的背后所指其实也基本透明。
“是孙久强让你这么做的？”
“哼！”尔旭东哼了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卓乐峰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堂哥比你聪明多了，他知道给自己留后路，而你不懂。到了这一步，即使你不说背后是孙久强指示，答案也非常明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相反，我还会放你回去。你回去告诉孙久强，吉祥街有债必偿，血债血还。这么多年，吉祥街还没怕过事。既然他孙久强想惹事，吉祥街奉陪到底。”
尔旭东还有些不相信：“你放我走？”
“当然！”卓乐峰摆摆头，示意郭明达放人。
郭明达也愣神在那，道：“这家伙走了，岂不是证据也少了。”
“鬼手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妈的，希望你别玩大了！”郭明达骂骂捏捏，伸出一把刀将尔旭东手上的绳索割断，随后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吼道，“给老子滚。”
尔旭东不敢多言，又被郭明达的手下提溜着带了出去。一直到这人没了人影，卓乐峰才又对郭明达耳语几句。
这几句后，郭明达奸邪一笑，道：“行啊，你小子够阴险。”
卓乐峰淡然道：“相对于尔旬阳，尔旭东的价值其实不高。即使我们把他留下来逼问，他知道的也会很少。与其这样，不如用他做诱饵，让他背后的人也坐不住。”
“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下去。”
“那就多谢鬼手哥了。这一晚上，鬼手哥也辛苦了。你带着兄弟们先去休息，我要立刻赶往西岳街。希望能在最后期限前，一切真相都能浮出水面。”
真相虽然就在眼前，可没有证据，真相就永远只能是空中楼阁。顾不上疲倦，卓乐峰赶往西岳街，在前去西岳街的路上，他将电话打向了那个人。
其实一开始，卓乐峰还没想到背后会有这个人的操作，直到他细细斟酌，把一切证据摆在上面后，他才发现，原来他在姚家村的一切，其实有人已经算到了。
那边一个深深的哈欠，还有一个女人慵懒娇滴滴的回应。卓乐峰知道江俊彦一定又抱着女人还在睡觉，但此时，他还得道一句：“你就这么肯定尔旬阳不会杀我？”
“尔旬阳？看来你问出杀手的身份了？”江俊彦哈欠连连，“倒是你现在才给我电话，反应可是慢了不少。”
“我要想的事情有很多，所以把是谁给余菲娜打了电话的事情稍微往后推了推。不过这不妨碍我把一切问题都想通了。”
余菲娜怎么会给郭明达打电话，让郭明达注意周拓海会悄悄溜走？余菲娜可不清楚周拓海的存在，所以，这必然是一个知道周拓海在其中有关键作用的人告诉余菲娜这一切。还能是谁？答案只有江俊彦。
江俊彦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他也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之前和卓乐峰的接触，他也摸索到卓乐峰和余菲娜的关系。他查到余菲娜的背景，也找到余菲娜的店面。有店面自然很容易弄到电话，江俊彦就给余菲娜打去一个电话，利用余菲娜对卓乐峰的关心，让余菲娜提醒郭明达诸多事宜。
而江俊彦为何这么做？他需要在朴氏兄妹那里留下好印象。当然，江俊彦也在找真凶，只是，他是让卓乐峰做“马前卒”。他用卓乐峰和周拓海试探出朴氏兄妹的立场，也算准了杀手没有指令不会贸然杀了卓乐峰。同时卓乐峰只要再次脱困，便是破案的关键。于是在他的一切安排下，加上卓乐峰自己的操作，答案已经非常接近了。
“所以，你打算如何谢我？”江俊彦还想邀功。
卓乐峰冷冷道：“谢你？你只是再利用我。只要我查出真相，你就能得到想要的好处。所以你表面上是在帮我，实则是在帮你自己。”
“切，随你怎么说。但是总之，我们要的结果一致。你现在给我打来电话，是因为你知道真相了？”
“已经快要接近了。只是，我还需要一些助力。江俊彦，既然你这么想要好处，我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杀人分尸者有啃噬情结，意味着他在日常生活中一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止和思维。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指向谁？”
“少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想说谁！”
“得，一点意思都没。你说咱两太聪明，是不是让生活少了点乐趣啊。要不我故意装个傻，让你占点便宜，我在趁机打你脸，来个反转打脸装逼……”
嘟嘟嘟，那边电话的忙音声表明卓乐峰的立场，他可不想在此刻听江俊彦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