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愁1
女子很年轻,神情冷漠,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不过冷漠的神情之中,也透着一丝邪魅的妖女气息。
她就是悬空观第二代弟子的代表:苏沫。她的身边是张云,那个小女孩是悬空四秀老三的遗孤:秀秀。
无极天师和无念天师死后,苏沫带领一干门人操办了丧事,按照道门的规矩,做了三十三天的往生道场,暗合“三十三天”之数。
今天,道场彻底结束,苏沫立刻遣散了所有门人,让他们回到世间,各奔东西。
张云目送几条船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一颗心也空落落的,叹了一声,对苏沫说道:“师姐,他们这一走,悬空观就真的断了香火了。”
苏沫回过头,望着倒塌的峰顶和宝塔,说道:“从今后,人间再也没有悬空观了。”
秀秀一听,眼泪就下来了,拉着苏沫的手,喃喃道:“那我们去哪呀?”
苏沫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拳头大小大铜铃,这是无极天师所留下的、用他自己的魂力铸造、祭炼形成的灵物,说是在转世鬼童面前摇动,铃声可以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戾气,令其显形。
“师父和师伯,都是被茅山那师徒三人加害,青云子自己也殁了,且就不说了,道风和叶少阳,这灭门之仇,必然要算在这二人头上!”
张云深吸一口气,道:“只要能报仇,我死不足惜,不过那叶少阳法力高深,师姐你最多跟他也就是平手,至于道风,他简直就不是人……”
他们姐弟二人一向自命不凡,从来不把各大门派的所谓天才弟子看在眼里,在人间法术界二代和三代弟子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那天悬空观一战,彻底震撼了他们,道风能正面迎战无极天师,不落下风,单凭这一点,也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对付得了的,不得不服。
更不用说道风身边还有一只实力不在叶少阳之下的混沌天魔……
苏沫道:“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悬空观,在青冥界空界,还有一处势力,是之前的出师的几位师兄师姐建立的,我们暂且去投奔他们,一起想办法。”
张云一听,立刻也同意,道:“好,正好也有机会再修炼一番。”
苏沫低头看了一眼秀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在哪吗,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真的!”秀秀兴奋的跳起来,随后问道,“我爹在青冥界呀?他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人间,也不过是个小池塘,只能养出草鱼,永远养不出真龙,青冥界才是法师真正的舞台,走吧。”
苏沫说完,率先跳下礁石,在退潮的海滩上找到了一个往礁石堆里的洞穴,也不脱衣服,直接跳了进去。张云和秀秀跟上……
鬼域里没有日夜之分,天空永远是一片透着灰暗的深蓝,有灵物飞升,宛如日月星辰,投下古铜色的光线。而且鬼域里发光的东西很多,永远不缺乏光亮。
叶少阳和芮冷玉一起,绕着酆都城的城墙行走,穿过一片绿草地和树林,远处显出了一片巨大的山影。
因为两人现在是魂体,可以近距离御风而飞,速度并不慢。
“断魂崖是什么地方,我一直听说过,还真没去过。”芮冷玉说道,自己毕竟是民间法师,而阴司里一直都是道佛二宗的大佬掌控,跟民间散修法师来往很少,芮冷玉也很少走阴,对于鬼域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多。
叶少阳道:“这名字听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伤心断魂的地方,其实不是。断魂崖三个字,就是字面意思:断魂,也就是残魂,这个山崖,是鬼域半魂鬼的聚集地。”
见芮冷玉不解,叶少阳拉着她的手,一边赶路一边解说起来:
“你知道的,人间有很多半魂鬼,各种原因形成的都有,半魂鬼是不能投胎的,所有有些人魂尚在的半魂鬼,灵智不灭,就会在人间寻找自己丢失的残魂,有些就开始了邪修,这个不提。
还有一些人魂失去的,只是几缕残魂,如果被鬼差或法师遇到,就会发落到阴间来,免得被人利用。大帝怜悯这些残魂,于是开辟了生死山,生死山中有断魂崖,就是给这些残魂落脚的地方。
一来,断魂崖上有一棵紫薇树,能够释放出灵气,滋养这些残魂,让他们保持魂力,二来这些残魂也有了一个栖身的地方,能够等待自己的主魂前来寻找自己。
当然也有很多人魂尚在的主魂,怕被人害,主动投入紫薇树下,等待有鬼差或法师寻到自己的残魂送来,就可以聚魂,前往阴司报道……”
芮冷玉恍然大悟,道:“听上去很凄美,也很温馨。”
进入生死山,往断魂崖去的路,只有一条山谷小道,两人经过的时候,前后左右有不少鬼影,也都在往一个方向飘,透明度有深有浅。芮冷玉不用叶少阳说,也知道这些都是残魂,越接近透明的,说明魂魄越是不全,神情木讷,连灵智都失去了,只是凭着本能来到这里。
也有一些,头顶有灵光,是被鬼差或法师作法驱赶过来的。
还有一些人魂尚在,只是缺了一两魄的,跟一般的鬼没什么区别,但不能轮回,连居住在枉死城里做鬼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来断魂崖呆着,等着自己的残魂归位,这样的一个个面色凄苦,唉声叹气。
“小伙子,我看你们两个魂魄完整,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一个相对完整的鬼魂凑上来,好奇的问道。
叶少阳一看,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于是回了一句:“我们过来看风景。”
“风景,这里能有什么风景?”
老鬼叹了口气,“我可是真不想来这啊,魂魄被人抽了一缕,没奈何啊。”
这老鬼真把他们当成是鬼了,搭上话之后,就跟上了他们,一路上唠唠叨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叶少阳懒得理他,但也不好驱赶,只好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