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有一个算一个
“听说了吗？昨晚我们小镇的后山坡，又有野狼出没了”。
“哎呀，听说了，可惨了，几个人，剩一点骨头渣子了”。
“好像都是百户所的，咱们的百户大人也……”。
次日清晨，宗武等还在睡梦，被楼下的说话声吵醒。
小镇故事多，一传人人知，野狼出没，嗜血成性，死人的事儿常有，
但这次‘死’的却是小镇大名鼎鼎、威风凛凛的百户大人。
说归说，笑归笑，不过在大多人的心里，还是将此事作为一个话题而已：这个百户死了，还会有新的百户来，他们这里会继续有人巡视。
但对于那些真正做买卖的店家来说，则不免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想想这个百户，自从巡视以来，那次吃饭、饮酒给过半两银子？
这还不算，走的时候还要带一些。
小镇小店，本小利薄，他们心里能不有几分怨气吗？
不过，这些话也是想想而已，千万不能流露出来。
当地的千户所立刻派出一个副千户前来核查，现场看到的只是一些碎骨，不过从衣物来看，正是昨晚来小镇巡视的百户，及身边的几个随从。
“活该，三申五令不要酗酒，贪了几杯，竟落到如此下场”。
副千户恨铁不成钢，骂骂咧咧：“领着军饷，没死在战场，却瘫倒在野林之，被野狼给光顾了”。
活该……
这样，那名一时不慎，说漏嘴的百户被‘死’掉了。
此刻，他应该正被宗武的属下带着，去往京城的路了吧？
“店家，结账”。
来到一楼柜台，周百户将银子放到桌。而在一旁的宗武等正收拾着他们‘打’来的兽皮与‘特制’的干肉。
与此同时，住在隔壁客栈的几人也纷纷结账，出了院子。
“几位客官，货还没卖完，这急着回去？来一趟不容易啊”。
店家望着窗外的冷风，不由的劝道：‘何不再住一晚？本店房间干净暖和，饭菜实惠，最主要的这酒……’。
“哎，我们倒是想天天住在你这里，可能住的起吗？外面那些人把货价压的这么低，我们只好再找买家了”。
“再找买家，那还得往北走一百多里地呢”。
店家微微摇摇头道：‘那里的价格是能这里高一点，但一路走来，再打个来回，其实也差不多’。
“那也没法子，能多赚一个是一个，赶路嘛，无非受点累罢了”，周百户一声叹息，招呼着仲武等带好东西，向店家寒暄几句，也出了院子。
这模样举止，若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份，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足的小商贩。
一路向北，向鞑靼腹地而去。
路的哨卡却并没有像想象的那么多，不过，营却渐渐的多了起来。
为看去更像个商贩，宗武特意吩咐随从，与一些真正的商贩路。
如此，他们更像个做买卖的。
离京之时，圣的旨意并未限定他们在北漠具体时日，此次任务非寻常，当然要有便宜、临时专断之权。
原本打算在此地多潜伏些时日，但自从得知师弟仲逸入狱的事后，他决定提早回京，那名鞑靼的百户已被押往京城，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同时，吴风大师托付要去京城见世面的吴安、吴卫两人也他们早一步进京，所谓受人之托、众人之托，既然答应了人家，得要做到。
当然，前提是：要将所有的差事办完，否则，下次又不知是何时才能来一次。
或许，该是两军阵前对峙之时吧？
“千户大人，我们所探到消息来看，鞑靼内部分歧极大，而各派间的争议也从未停止过，但此事似乎是朝务，而非军务”。
一行十余人，周百户与宗武走的最近，二人说道了眼下的差事。
“武有别，我们行伍之人不问政事。不过，将士往往只能听一个人的，从兵力部署来说，若是遇到大的战事，他们很难在最短的时间，调动所有的兵马，倒是可以给我们争取时间”。
宗武记得很清楚：临行之时，师弟仲逸再次到鞑靼与女真二者间，分而治之事儿。
很明显，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鞑靼内部要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是很难的。
如此，鞑靼与女真间要合力一处，几乎是不能的。
为何？
所谓众口难调，而孤掌又难鸣，鞑靼内部派系积怨已久，无论什么事儿，只有要支持的人，立刻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同样，有反对的人，同样会有人站出来同意。
有时，这所谓的支持与反对，其实并无具体的缘故，只为一个原因：你赞成，我反对。
反之亦然。
有人的地方有争议，争议到一定的程度便是矛盾，矛盾一旦到了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解决，那便是用武力了。
能谈好的谈，谈不好打：用拳头说活，你不服也不行。
俗语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其实，粮草更先行一步的，是刺探军情了。
无论秘密潜入敌营，还是抓到活口，甚至于用间、反间之计。
总之，能将敌情了如指掌，才是重之重。
知己知彼嘛。
当初北征之时，宗武等曾在北漠血战，此刻又来次这里，不是两军阵前，更非到兵相见。只为军情，那粮草还先一步的军情。
这正是“知彼”的一部分。
一路北，寒意渐浓，距京城渐行渐远，宗武等一行数人却似乎更找到办差的感觉。
“周百户，你带几个兄弟在饲马场一带找个临时的活做，除了正常的骑术训练外，一定要设法弄清：鞑靼军马战的要害所在”。
宗武特意吩咐道：“回京之后，我们要练出一支可专破敌军骑兵的兵来”。
告别那些真正的小商贩后，所有人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差事。
除关注此处兵器锻造外，宗武心多了一层思量。
行伍之人不管朝大事，那是说给众人听的：眼下师弟之事不甚明了，作为唯一的师兄，他总该是要做点什么的。
既然仇鸾可与鞑靼俺答等私下达成交易，那朝与北漠有往来的，定不止他一人。
再过几日要回京城了，能多找一个是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