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相面 也有不准的时候
午后，东沙城。
城延续昨日‘酒肉欢呼’的气氛，林宗武‘连庆三日’的计划还没有结束。将士们看去清闲如旧，毫无备战的意思。
在城大部分人看来：鞑靼损兵折将六万之余，连丢东沙、西沙两城，可谓元气大伤。况且阿帖木尔、魏申还被关押在此，鞑靼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
退一步讲，即便黄沙城的敌军想攻打过来，仅凭城区区一万多的兵力，可以吗？可能吗？
东沙城人人都这么说，表面看去，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城这样的说法、做法，很快被黄沙镇的密探所查觉，回去禀告了他们的守城将军。
之前，阿里脱木做守城将军时，他几乎与属下们已达成一致：林宗武所在的东沙城防守松懈，众人沉浸在一片胜利的喜悦当，若是此时突然出兵，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样的想法不无道理，试想：等敌军攻到城下了，守城的将士都喝的烂醉如泥，还如何御敌？吃败仗几乎是铁定的。
都准备调兵遣将了，城却突然来了这个叫托托的，凭借不小的来头，很快做了黄沙城实际的‘守城将军’。
根据托托的部署：短期之内，黄沙城无论防守、兵力部署一切照旧，至少在表面如此。
包括阿里脱木在内，众人翘首以盼的粮草、军饷，连同负责押运粮草来的五千兵马，已全部到位。
考虑到怕走漏消息，这些人马、粮饷皆是从黄沙城北门缓缓进入，对南门的将士来说，似乎都不知道此事，行动异常的低调。
‘托托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很厉害的……’，这是黄沙城众将领对他一致的看法。
常言‘相由心生’，说的是一个人的相貌在很大程度可以反映出他的内心。
如说慈眉善目对应的是心地善良，尖嘴猴腮对应的粗俗多疑，甚至于狰狞之下，必有邪恶之类。
然而事实并不都是如此，以任何单一的方法来衡量一件事或一个人，总有它片面的地方，‘相面’也不例外。
如说，有一种叫‘城府’的东西，很好的将内心与外部的表情区分开来：一个蛇蝎心肠之人，完全可以笑的如沐春风。一个即将计划要shā're:n的狠角色，反倒可以作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演的、装的，它往往是假的。
托托，长得高高瘦瘦，发须疏疏，尤其眼神，每天都像是没有睡醒或醉酒的样子，这样的面相，较适合那种善于算计的商贩，或喜好酒、好赌的游手好闲之类。
至少在两个方面不会‘沾边’：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掌权的，而且还有不小的品阶，这与五官端正的富贵之相，确实出入太大。
这样面相的人，有些心机不足为怪，善于钻营也没什么好的，但对众人很平静的说一句‘那么，派人……暗杀……’，而所杀的对象，还是朝廷翰林院的侍读学士。
这种‘shā're:n如麻’的阴冷之气，再加理所当然的神情，确实令人没有想到。
‘看面相’，往往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托托带人安顿好刚刚运到城的粮饷，连同一起进城的五千兵马，他吩咐阿里脱木为这些人安排住所，连同兵器、马匹等统一安顿好。
至此，黄沙城内的兵力已达两万之余，而且粮草又延续了半月。这对于稳定军心、鼓舞士气，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人往往是很现实的，在危机存亡的紧要关头，尤其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
交代好这些军务，托托立刻坐不住了。
“早听说黄沙城内热闹非凡，颇有几分繁华集市的感觉，既然眼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何不街去看看呢？”。
托托已换好衣衫，俨然一个书生、外加客商混搭的模样，他身后的几名随从立刻跟了来。
‘托托大人要街去巡查，大家各司其职，务必要保证大人的安全’，阿里脱木立刻召集属下将领，开始提前部署。
‘大家不要如此兴师动众嘛，本官是下去走走、看看，没有什么的，再说了，有我这四大金刚在，难道？还有什么人敢行刺本大人不成？’。
托托说的很轻松，一如之前说话的语气，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
再看看他身后那四名随从，一脸的严肃，自大进城以来，几乎从不说话，看去是‘高手的高手’那种类型。
黄沙城大街之，再次恢复了昔日的热闹，换防下来的军士又可以街打酒喝了，这样一来，各家小店的买卖又好了起来。
之前，那些粮草、援兵进城后，托托便命人大肆宣讲，对城内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增兵、增粮，大伙听完之后，自然是喜眉梢，连走路都多了几分力气。
锦衣卫百户南栖原，连同他的数名属下，已如期混入城，有人策应协助，对他们而言，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都是熟门熟路。
黄沙城，毕竟可容纳几万人，将士、医官、马夫、伙夫、店家伙计、匠工、杂役苦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外加精心乔庄，又有内应协助，想混进来也不足为。
“之前，我们进城打算散步消息，说是‘阿里脱木不敢发兵出城’，但没想到这次却有意外收获”。
看着街巨大的变化，南栖原向属下说道：“天黑之后，你二人尽快出城，禀告仲大人：黄沙城内突然增加粮饷、兵马，城内防守也发生变化”。
沿街之，托托带着随从缓缓走在道间，尽管多次吩咐‘不要兴师动众’，但阿里脱木，连同其它一些将领，还是不放心跟在他的身后。
怕军士们拿捏不准，只有他们这些将领亲自‘阵’了。
“告诉仲大人：城内来了‘高人’，是新面孔，应是真正掌管黄沙城之人”。
南栖原望着街才走过的几个人影，有陌生的，也有不陌生的，但他能看的出来：黄沙城，真有‘高人’来了。
末了，他特意向属下交代：“问仲大人，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