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流泪的马儿
山崖之下，县衙的差役早已将现场围了起来，仲逸和吕知县到后，衙役的捕头急忙迎了过来。
‘仲大人、吕大人，那里是死者小七和阿三被发现的地方，我们已经做了圈住’。
捕头领着仲逸与吕知县前，脚步非常的谨慎，生怕碰到多余的一块石头。
事发后，有人向县衙报案，吕知县便命人封锁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再对案发现场动手脚，否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当然，并不排除在事发后到县衙差役到来之前，这段时间有人来过这里，但显然很难做出大的举动。
否则，莫说会与赶来的衙役遇到，还会被周围的行人察觉。
那怕是行人很少的情形，做贼心虚嘛，总是害怕周围的风吹草动。
山崖下是一堆碎石，人畜不分，一旦从面滑落下来便凶多吉少，甚至可以说：地形是导致死亡的关键所在。
若是换做土坯，或许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大人请看，这是同时坠落山崖的两匹马”。
不远处的一个石碓，两个黑黑的家伙躺着。尸体已被运走，但马匹却依旧留在这里。
不到两天的时间，异味散出，好在此处在野外，气味不会聚集起来，时间也不算长，勉强能说的过去。
“仔细看过了吗？有何异常？”。
仲逸与吕知县从捕头手接过布巾，片刻之后，将是两个‘蒙面人’在断案了。
‘回仲大人的话，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石块众多，马儿身多处伤痕，已经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那县衙捕头微微笑道：“这人命案嘛，主要还是看死者……”。
呵呵，是个好捕头，怪不得迁安县的百姓如此惶恐，没有安全感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仲大人，你身份尊贵，还是……还是下官来吧”。
吕知县急忙前欲扶住仲逸，但很快被他制止了，仲逸叹道：“对死者的爹娘而言，这两个孩子任何人都尊贵”。
吕知县微微一愣，而后重重点点头，一种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没错，所有的传言说的都没错，这位年轻的仲大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吕知县走的有点着急，差点被脚下的石块所绊倒，一旁的捕头急忙将他扶助，一脸的尬笑。
‘不要管我，查案要紧’，吕知县豁出去了。
诚如喜子方才所说：这是两匹好马儿，怪不得那养马户不愿将马匹卖给何家。
可惜了，看着它们遍体鳞伤，养马户看到这场面，该有多么的心痛？
仲逸俯下身仔细看着马儿受伤的部位，还有伤痕的程度，一旁的吕知县和捕头，又不约而同的望着这位翰林院的侍读学士。
片刻之后，仲逸突然吩咐道：“吕知县，你让捕头马安排人准备，去另外那家发生的命案的养马户家”。
另外那家，便是因为‘闹鬼’而‘捉鬼’离死亡的两个年轻人。
见仲逸双脚并无挪动的意思，吕知县有些不解，但他又不得不从命。
‘好的，仲大人，下官这去安排’。
说完，吕知县一番叮嘱，那名捕头离开了此处。
仲逸挥挥手，不远处的两名锦衣卫立刻走了过来。之后他们转过身去，县衙的差役再也无法靠近。
与此同时，才在山崖内侧土坡查看完毕的程默与托雅、喜子等，也来到了石碓前。
‘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锦衣卫校尉凑前来，仲逸指着马腹部一道浅浅的伤痕。
这道伤口很长，而且深浅极为规则，从周围四方正正的石块来看，并未见到这么长的血渍，更没有与伤口吻合的其他东西。
仲逸抬头望去，山崖皆是黄土，马儿滑落的过程也不会遇到起诸如树枝等划伤。
再看看两匹马儿的眼睛，尽管有一些蚊虫侵扰，但依旧可以看到眼角的分泌物、连同长长的‘泪痕’，死不瞑目那种。
至此，仲逸已心大致有数。
‘仲大人，这是箭伤，我可以确定’。
站在身后的喜子说道：“那次我们去打猎时，因为林枝叶茂密，大家走散了，我的马儿突然被一支流箭所伤，是这样的伤痕，不会错的”。
仲逸追问道：“那当时马儿什么反应？”。
这时，托雅却突然插话道：“后来虽是一阵惊慌，好在人家喜子骑术好，马儿只是在原地挣扎了一会，这事……他都说了八百遍了”。
嗯，喜子点点头：是这样的，照这样说，即便马儿因此而受惊，但也不至于冲下山崖啊。
“喜子，不要着急，你再看看这两匹马儿的眼睛，为何要流泪呢，而且眼珠明显异常”。
仲逸话音未落，喜子竟然用手摸到了马儿的眼睛。
这才是真正爱马之人，没有养过马的人，是很难体会的。
“仲先生，哦，不，仲大人，我明白了……”，沉思一会儿，喜子突然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好，咱们此刻去那家养马户家，看看闹鬼是如何致人死亡的”。
仲逸示意喜子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一旁的程默也顺手在喜子肩拍拍，这小子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吕知县，此处还要县衙的兄弟们辛苦一下，继续守着，连同山崖的那个土坡，都要留人”。
仲逸特意说道：“而且，县衙还要加派人手”。
吕知县连连点头：“仲大人放心，这个好办，我们随行带了不少差役，让他们留下一些便是”。
……
见县衙的大多人离去，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站了起来，再次回到田地。
他们有的好、有的不解，不过，大多人已经没有了多少兴致。
在众人看来：此事，或许是这样了吧？要等结案，怕是真需要些时日了。
午后，阳光渐渐西斜，用不了多久，便是该回家的时候，晚饭也该准备了。
从此处到发生闹鬼并导致两个年轻人离死亡的地方，还有些距离。
看样子，今晚他们是要在城外留宿了。
当初，每次养马户发生马匹离死亡前后，总会发生闹鬼的现象，有个叫小林庄的两个年轻人不信这个，于是他们决定去‘捉鬼’。
结果，鬼没有捉到，第二天他们二人竟离死亡。
从此，村民流传来了：这都是因为没有做法事，鬼怪才找门了。
“大家加快步伐，直奔小林庄”。
吕知县望望仲逸，又开始催促衙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