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多年前的情书
在药力发作之前,黎夜弦爬上了公主床,仰躺在司沛琳的尸体旁,右手伸出,与她五指相扣,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渐渐地,眼前的一切越来越亮,亮到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却好像又看到了一条通往天堂的,充满鲜花与欢笑的路;而路的尽头,司沛琳正穿着婚纱,手上拿着怒放的手捧花,微笑着,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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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昂杰带着陆亦双到了纽约之后,按照男人发给他的地址,果然找到了距离华尔街不远的一套小别墅。
许是华尔街附近都是寸土寸金的,因此这小别墅有些袖珍;但里面也配备了英式管家,女佣,厨师,司机一应俱全。
原本,司昂杰还担心这些人会不会接纳他们;但管家一看到他们后,就表现得非常热情,非但赶紧将他们迎进来,还帮他们搬东西,安排房间,每个环节都细致到位。
陆亦双见管家带着女佣为他们忙里忙外的,有些不好意思:“管家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管家彬彬有礼地说着,“况且,在你们还没到之前,厉先生……不,黎先生就已经嘱咐过我,一定要招待好你们,让你们安心在这住下来。”
虽然,厉和黎发音相似,很容易说错,但这还是引起了司昂杰的警觉,让他蓦地回头,看了管家一眼——英式管家一般都是字正腔圆的,应该不会有口误的时候。
他总觉得,这名管家笑容的背后,似是隐藏了些什么。而且他还觉得,他们从A市逃离到这里,也似乎太顺利了些。虽说,以黎夜弦的实力,足以能为他们保驾护航,但他应该也不会细致到,连行李箱都给他们准备好;更何况,他怎么就正好在纽约又有一套房
产,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司昂杰的猜测而已。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地方可去,还是只能暂时在这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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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的深夜,金钱永不眠。窗外绚烂的霓虹灯,让司昂杰有些不适应;他又有心事,因此怎么也睡不着。
到最后,他干脆打开灯,想要下去倒杯水,就一眼看到了,放在门背后的行李箱。
这让他大脑里顿时灵光一现——既然他怀疑,这个行李箱不是黎夜弦给他们准备的,他们背后还有其他人;那他不如好好检查一下这行李箱,也许还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么想着,他一股脑儿从床上爬起来,跑过去就打开了行李箱,仔细翻找起来。
昨天,为了让陆亦双躲进这个行李箱里,他把里面大部分东西都丢进了马桶;现在,行李箱里只剩下了一些小物件,打火机,皮带,鞋子什么的,只能看出来是高档货,看不出其他。
他有些失望。可就在他准备把行李箱重新收拾好时,却赫然发现,行李箱最里面还有一个隐蔽的小袋子;他用手捏了捏,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一定藏着东西。
他拉开拉链,手伸进去,就摸出来一封信。
这封信没有信封,信纸被叠得整整齐齐,却皱皱巴巴的,边缘也泛着黄色,显然已经有一些年岁了。
一看到这封信,他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就小心翼翼地将信打开,看了起来。
信是用钢笔写的。这苍劲的笔记,显然是一个男人的——
“陆亦双,在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勇气把它给寄出去;更不知道,你最后能不能看到它。所以,与其说这信是写给你的,不如说,是写给我自己的。”
“昨天在厉家家宴上,我见到了你。厉擎苍带着你走到我面前,跟我说,你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喊我小叔叔,也让你跟着一起喊。当时你喊了,我却没有应声。”
“也许现在在你心里,我只是厉家一个很奇怪的亲戚;但对我而言,你却是我这二十年来,最深的牵挂。”“你一定已经忘了二十年前的事。二十年前你才五岁,那段时间,一个大哥哥天天在幼儿园里做义工,只盼望能够接近你,引起你的好感;虽然当时我动机不纯,但我们相处得真的很愉快,那是我这灰暗的
生命中,难得的纯真时光;”“你应该还记得,在你十五岁那年,A市高中百年校庆化妆晚会上,那个戴着半脸面具跟你跳舞,动作默契赢得满堂喝彩的男人,那也是我。那时,我是多么渴望拥有你;却因为自卑,怕自己配不上你,连
拿真面目视你的勇气都没有……”“你不是一直想要你的‘吱吱’再上线跟你聊天吗?‘吱吱’也是我。原谅我的懦弱,只能用这种方式接近你。我知道,你跟厉擎苍在一起是不得已;我知道,你非但一点都不爱他,还很讨厌他……这一点,我们
是一样的。我也讨厌他,我讨厌厉家的每一个人,包括我的亲生父亲。”
“我不会让你在那个男人身边太久的,我一定要增强实力。你等我,等我强大到完全可以给你幸福后,我就会把你从厉家接走。那你呢,想不想跟我走?”
……
司昂杰一字不落地看完这封信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虽然,这封信上没有署名;但他也知道,厉擎苍的小叔叔,就是那个天行医疗设备有限公司的总裁,厉天行。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厉天行竟会跟陆亦双有这样的过往;而且,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觊觎着陆亦双……
那,这封信为什么会在这个行李箱里呢?
这只有一种解释——这个行李箱,就是厉天行的。
到这里,他脑海里又像过电影般,蓦地想起之前,黎夜弦的人将他和陆亦双接出精神病院时,曾在中途停了一下车;那男人说是出去抽烟提神,但他却看到,那男人在打电话给什么人……难道说,原本要带着陆亦双一起离开的人不是他,而是厉天行?是厉天行临时被什么事耽搁了,才轮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