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该放下的人是你
“所以说‘泠’能不能给我?”青二十七陷入深深的回忆,但不代表她被石飞白绕晕。
石飞白:“行。”
“有‘但是’吧?”
“你懂我啊。有的。但是,等我弄清‘泠’的秘密再说。”
石飞白的话中有玄机,青二十七惊喜问道:“你有方向了?”
“对,我有方向了。”(也许到时候还得带上你。)他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口。
青二十七:“是因为你认为我们立场不同?”
“噗……”石飞白想吐血。
“我说错了?”青二十七皱皱眉。
“不是。”石飞白笑了起来,“你从前没这么直白。”
青二十七怔怔地看定他:“人哪,总是会老的嘛。老了之后,便不必像年轻时顾忌那么多了。”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时空里,没有需要你小心翼翼去对待的人罢了。
“对于这个时空,我保持中立,但我不想看到战乱;不想看到生灵涂炭。”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坚定无畏,“你我是时空的异类,可我们朋友的后辈却还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楚乐一是她的朋友,也是他的。
“呵。”石飞白轻蔑地笑起来,“我不在乎生灵,也不在乎什么后辈,我只在乎暮成雪和她想做的事。”
“所以说,在搞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之前,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动。”
“不然?”
“不然的话,我可能会给你设置障碍。”
“我这是被你绕进去了吗?”
“也许,该放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青二十七直视石飞白那双比女人还要美的眼睛。
她的眼还有哭过的痕迹,而此刻却无哭过的软弱。
石飞白竟然避开了她的直视。
“败给你了。”他说。
“那就先把‘泠’的秘密找出来。”青二十七强调,“一起。”
石飞白久久不语。
青二十七:“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对彼此言说?”
很奇怪,他们认识得虽久,说过的话不算太多,但却一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石飞白想了想,回答:“你应该想不到……他还活着。”
“他?”青二十七秀眉微蹙,双唇微抖。
石飞白眼带怜悯:“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
“是么?”青二十七咬住唇。
石飞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女子却笑了:“是有点意外,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是想让我去见他、去问他吧?”
石飞白:“对不起。”
并非故意拐弯抹角旁敲侧击,他本来没想这么快和她说这些,但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呢?
“好啊,我和你去。”青二十七问,“几时启程?”
“喂……”石飞白眨眨眼,他这才到盛京好么,他并没有立即就走的打算啊喂!
青二十七此刻已完全恢复过来:“或者,你先把‘泠’给我,那也可以。”
好的嘛,你赢了!
石飞白无奈。
可谁叫他远来盛京的唯一目的就是见一见她?
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他会让暮声寒将“泠”拿到手就立即赶回金国。
青二十七向石飞白摆摆手:“好啦,你远来是客,在盛京玩几天再回吧,我等得起。”
她走出街灯的光晕,走进黑暗里,再也看不见了。
石飞白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又再灯下静静站立了一会,才抬步离开。
离开前,他偏了偏头,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只是他生得太好,那丝诡异的笑因为是他这个人、这张脸,显出了别样的风情。
街角终于归于平静。
之后黑暗里走出一个黑衣的人,黑衣的他身上有一把黑色的刀。
…………
与这安静的街角完全不同的世界,西湖边上的画舫酒肆里一派热火朝天。
楚亓楚大少带着三分醉意大喊:“我没醉,我还不走!小弱鸡,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龙小凤束手在旁,笑吟吟地看他表演。
她也小喝了几杯,面颊微见红晕,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女人味。
东西奔忙三个多月,再度见到盛京的繁华,她竟然有十二万分的亲切感;那是人味儿啊,是还在世间的人味儿。
楚亓和龙小凤一个装疯卖傻,一个暖风微醺,一前一后地回了“数峰青”。
不远处的“将进酒”亦如西湖边的其他酒肆般灯火通明。
进门之前,龙小凤受到直觉的召唤,感觉“将进酒”似有人往这边窥探,但真往那边望过去时,却什么都没看见。
也许,对“数峰青”感到好奇的人不在少数吧!
龙小凤一想,这可是楚门的大本营,定然明里暗里都有人把守,她完全没必要操心,于是转身进门,自去歇息不提。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确有人在远远窥探她和楚亓。——“将进酒”临窗的雅座里,坐着一位灰衣仆仆的士子和一位白衣美貌女子,正是暮声寒、暮江吟兄妹二人。
他们已经在这里对酌了一晚。
因为各怀心思,他们喝得并不比龙小凤和楚亓少。
待那二人在街角出现,两人都直直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楚亓神采飞扬,脚下微浮,从里到外都透出肆意;而龙小凤则慢慢地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笑意盈盈却又心不在焉。
进门之前,龙小凤向“将进酒”这边看了一眼。
昏黄的夜灯下,她小小的脸上有些些失意。
暮声寒隐在窗格之后,贪婪地看她,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哥,你真不打算留下吗?”暮江吟本就肤色雪白,此刻更是白得不同寻常。
师父来到盛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由暮声寒替代她留在盛京,彼此心照不宣。
这些年她之所以呆在宋国,与其说是一枚棋,不若说是为学艺。
她自小害羞腼腆,于是师父把她甩到宋国,甩给了大宋最有名的仵作。
之后她出师,在盛京府衙呆了三年,将学到手的技艺付诸实践。
如果不是师父亲自到盛京,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师父放在宋国的棋,总有一天要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谁知道并不是。
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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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正放不下的是我吧……
当初写过的那个青二十七的故事,就是因为不甘与不忘。
因为不甘,所以将那年的心酸写成故事,叫自己放下。
因为不想忘,所以将某个人写在故事里,让他永生。
文字,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发泄和治愈,大概就是它最大的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