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喽啰 大叶总
此刻，出浴的奈莎脸色更加莹润，不施粉黛，宛若天成。她穿着一件斐家白色的水溶花连衣裙，中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叶霑的视线下移，看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再看白月楼，这位捭阖男频一哥，脸上漾着春风，手却攥得很紧，不知放到哪里。目光每触到对面女孩，他自己就先脸红了。
叶零和叶霁感受到了周围气压的变化，老大似乎、好像、大概很生气？这种情绪在他二十岁后已经很少见了。
“这么说，你提前离场真的是见影视公司和投资人了？我还奇怪怎么没和乔经理一起呢。叶雨江湖啊，叶总有没有来？”白月楼自然看到了新闻，正好增加谈资。
“嗯，叶总确实来了，你是不是该让地方了？”叶霑心中腹诽，作为投资人，自己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奈莎扶额，心里慌地一批。那只是她编的一个借口，谁成想老天都来替她圆谎。她笑道：“哪有什么叶总，不过是底下小喽啰，简单随便聊了两句。”
叶·小喽啰·霑眉毛都要竖起来，敢情你对简单随便聊两句不太满意，要不要复杂正式深入地聊很多句？
白月楼一副惋惜地模样，“那有点可惜了，我之前有部玄幻，就是《斗天》要拍电影，见过一次叶总，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之所以雷厉风行，还不是本少爷的英明神武？给某人热搜加一把火，也算完成自己下属的小心愿。”叶霑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多内心戏？简直戏精附体，这是很危险的事。
奈莎拿起闪着银色光泽的刀叉，切下一片牛肉，小口吃着，“是吗？我蛮喜欢《斗天》的，尤其喜欢书中剑圣那句话，我于人间全无敌，不与天斗与谁斗。”
当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赞美，尤其是他喜欢、欣赏的女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那种感觉，就像人生达到巅峰了。“你…你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可不可以多夸夸？”
大作家开始语无伦次，叶霑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他冲着两个下属，冷冰冰下了命令：“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十秒钟之内把这个男的，请出去。”
十秒！还不够把一句话说完整呢！
两个下属迅速头脑风暴，额上顷刻之间冒出汗来。还是叶零机灵，他看到桌上开启的红酒，便迅速走了过去，笑容可掬地朝白月楼说道：“先生，恭喜您，您刚刚喝的红酒中了十万大奖，请随我来兑奖。”
说着，叶零探出手指扼住白月楼的手腕，便要往外拉。
白月楼本还不可思议，又有点喜出望外，喝个酒都能中奖，这是什么好运气！抓起木塞左看右看，忽然感到手腕上的疼痛，向被铁箍钳住一般，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奈莎忽地伸出手臂，拦在叶零面前，机警地打探着他，冷声说道：“你不是酒店的人，要带我朋友去哪里？”
叶霁冲了过来，哈了个腰，语速很快地说道：“女神，别担心，这里是晶冠大酒店，我们不会对您朋友怎么样的。只是我看您这位朋友，脸色发黄、呼气浓重，唇白而粗糙，想必经常熬夜，导致脾脏不和，今天不宜饮酒，所以想请您去贵宾室休息一下，做个小义诊。”
心理暗示无异于精神催眠，白月楼看看奈莎，她的肤色多健康啊！而自己每日熬夜码字，靠咖啡提神，脾脏不好太正常不过了。他呼吸更重，向奈莎道：“我去去就来，你等我一会。”
奈莎不再说什么，她目光逡巡四周，果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下午见过的俊逸男人，他正向自己…嗯，展示迷人的微笑？
“你去吧，我等着。”
两个下属如释重负，齐齐吐出一口气，带着白月楼离开。
而后，叶霑春风得意，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在白月楼的位置坐下。
奈莎看他，如雄狮视察领地般自得，有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度，加上这副皮相，绝非简单人物，她沉声问：“你几次三番出现在我面前，还费心遣走我朋友，到底为了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你的颜。”叶霑回答地理直气壮，而又随随便便。他也不看她，兀自摁了下桌上的摁钮，见侍者过来，说道：“把这些撤掉，换两份五分熟的牛排上来。加一瓶最好的酒，不要宪历1982年的康帝。”
“好的先生。”侍者打理一番，重新下单去了。
奈莎别过头去，那种危险的感觉已经消失，她想笑，又笑不出。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下午和你简单聊了两句的叶雨江湖传媒叶总…的侄子，叶霑，不是什么小喽啰。”他独特的低音，增添了三分慵懒，两分调侃，整个人充满幽默邪气的美感。
奈莎终于明白捭阖和叶雨江湖的官宣从何而来了，这个人应该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她对她的作品这么有自信，难道他是莎迷？“看得出来，小叶总。”
她本意是说看得出来你不是小人物，听在叶霑耳朵里，又变了味道。
他认真而慢悠悠地纠正她：“我今年25岁，年纪不小了；身高186，个子也不小；我只看了你签书会的现场，就拍板要和你合作，权力也不小。你这个小叶总，我不合适。”
风中凌乱！这场景像极了相亲现场，先自曝身高体重和年纪，只不过说的人以一种很傲娇的口气讲出来。奈莎在心里说了句“鹦鹉学舌、锱铢必较的小气男人”。
“好的，大叶总，得你赏识我…有点开心，不过我想，我们未必能合作的来。你对我的作品有多少了解，对我的做事风格又有多少了解，纵使捭阖同意影视化，我不愿意也是不成的。”
以往，被大叶总赏识的人，都是不胜荣幸。眼前这位，不过是有点开心。这让叶霑有点新鲜。自己对她的作品，只知道一部，还没看完，不过兴趣更深。“我呢，最喜欢你那部《潘多拉星的旅客》，打算先拍这部，这一定会成为联邦科幻电影……”
不等他说完，奈莎比了一个stop的手势。“你以为《潘多拉星的旅客》那么好拍吗？没有几个亿投资根本拍不出来。就算你拍出来，观众也不会买账，单是那些火箭、飞船模型就能让你破产。”
同样的话，刚刚就有人对他说过，叶霑丝毫不生气，还因为她和姑姑秉性相似而喜悦。他手一扬，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说道：“我叶霑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是不被这个世界看好的。可那又怎么样，我想做，便去做。一味瞻前顾后，不如回家烤红薯。”
这种义干云天的豪情，让奈莎有片刻的激赏，小气男人的形象也得到拔升。不料，叶霑话锋一转，“不过，谢谢你担心我破产，我们也可以先拍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