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归
唐洛受伤了吗？
当然是受伤了，而且很重。
但这伤跟开膛手杰克没有半点关系。
刚才的虚弱和无力，通通都是装出来的。
开膛手杰克跟苏生者这只在这个世界拥有实体的恶堕之物是不同的。
它只是一团怨气的集合。
并没有实体的存在。
硬要说有的话，在一开始最虚弱的状态，以那柄锈迹斑斑的匕首为“寄托”。
随着实力的增强，开膛手杰克附身他人后，虽然还保留着匕首的特征。
但它已经不需要那匕首了。
说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如果唐洛他们可以找到匕首，并且毁掉的话。
这个任务也就完成了。
要知道，最开始的开膛手杰克，虚弱到连李量都杀不掉。
只是掏空了李量的身子，让自己的力量得以增强，后来才能够杀掉毕宛卉等人。
也是在掏了李量一次后，开膛手杰克才得以“自由”。
没有实体存在的自由开膛手在这个亡者的世界。
只要它不主动真正现身。
唐洛，其实是无法找到他的。
除非是将整个世界彻底毁掉。
但受伤的唐洛，暂时可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只能干起老本行。
假装跟开膛手杰克孕育出来的怪物苦战。
给开膛手杰克一种“再加一把劲，我能赢”的错觉。
作为这个亡者世界中少有的“生魂”。
唐洛他们对于开膛手杰克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它渴望杀掉，吞噬唐洛他们。
这也是他们刚刚进入，就被开膛手杰克“光顾”的原因。
生魂存在于此世界，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亮的星明，亮的耀目。
无论唐洛他们躲在任何角落，都会被开膛手杰克“嗅着”气味找到。
而开膛手杰克作为恶堕之物，并没有真正的智慧。
它依靠着本能行动。
原始的杀戮、吞噬欲望，还有“见到”唐洛后，诞生的原始恐惧情绪。
让开膛手杰克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潜伏在阴影和角落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上去撕咬一口。
一开始，开膛手杰克哪怕是附身“他人”，也不敢跟唐洛照面。
被秒杀的“霍奇”，将开膛手杰克打痛了。
然而它通过吞噬其他人，不断变强，达到某个临界点后，又开始掀起大规模的杀戮。
小城中的其他居民。
对于开膛手杰克来说，同样是可以让它变强的“粮食”。
只是效果没有唐洛为首的“生魂”那么好罢了。
但量变也是可以产生质变的。
如今开膛手真身出现，那空洞的“眼睛”和“嘴巴”，还有暴露出来的内部器官。
都是由小城居民的亡魂组成。
怨毒、笨拙、扭曲，且无比强大。
作为“生魂”中最强大的唐洛，也是让开膛手畏惧的唐洛。
对开膛手的吸引力，无疑是也最大的。
它无比渴望吃下他，又害怕撑死自己。
没有智慧，但“狩猎的智慧”，恶堕之物，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在这一点上，开膛手要比苏生者“聪明”很多。
它从不跟唐洛刚正面，力量增强后，也只是逐步试探。
老约翰那一次，是开膛手的试探。
今晚的格兰场，附身者敢于正面冲击唐洛，也是一次试探。
还有唐洛挖坟时，以及后来的孕育出来，除开本体真身外最强的扭曲怪物。
试探的结果，就是开膛手杰克的杀戮、吞噬情绪压过了恐惧。
它，要吃掉眼前的生魂！
这不是念头。
而是情绪。
一旦压过后，就如同干枯草原上的烈火，无法抑制。
开膛手杰克，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理智”，或者说，表面上看上去的“理智”可言。
哪怕现在唐洛是“你终于出来挨打”的样子。
它也不会再退却了。
“大……”
楚重天勉强发出了一点声音，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
他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恐惧。
唐洛没有回答楚重天。
这么一堆功德摆在眼前，肯定要拿了。
这是缘分。
虽然是唐洛自己创造的，但也是缘。
没有人规定“缘”就是被动得到的，做人，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做佛，也一样。
楚重天眼睛一花，刚才还在的唐洛，已然消失不见。
再出现之时，唐洛已经是在开膛手杰克的头顶了。
脚下的硕大头颅，依然保持着微微低头的状态。
手中抓着的墓室房顶，还没有松开。
说是真身，说的直白一点。
就是将所有的怨气、力量彻底聚合起来。
因此显得格外庞大，力量也极为强大。
但比起附身者，比单纯的附身者还要高一级的扭曲怪物来。
真身的力量虽大，却相对迟缓、笨拙。
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庞大的体型造成的。
对付绝大多数猎物，这样的“迟缓”的速度依然是绰绰有余。
可对唐洛来说，太慢了。
他的右脚，已经即将踩在开膛手杰克的头上。
竟然想要一脚将其硬生生踩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开膛手头颅中空洞的双眼、嘴巴位置，里面哀嚎的亡魂扭曲起来。
三个位置，众多的亡魂化作三根巨大的触手。
化作三道残影。
犹如毒蛇的扑击，轰向唐洛的后背。
唐洛脑袋微微转动，目光一扫。
似乎确定了触手的位置。
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下踩的动作不变，身子微微转动，右手跟着向后横挥出去！
三根足有柱子粗，亡魂扭曲成一团组成的触手。
在跟唐洛手臂接触的瞬间，直接暴裂开来！
同时，唐洛右脚踩在了开膛手杰克的头颅上。
楚重天看到，肉眼可见的波纹从两者接触的地方扩散出来。
之后，是呼啸的狂风。
原本僵硬不动的身子，又可以重新动了。
双腿一软，楚重天跌坐在地。
双手向后支撑着身子，让自己没有倒下。
他看到，巨大的开膛手杰克身躯。
从头顶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出现了大量的黑色裂痕。
接着，好似真正的雪崩一样。
自上而下，迅速崩碎。
不过，雪崩会形成雪花的浪潮，吞噬道路上的一切。
开膛手杰克崩碎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唯有化作虚无一途。
哦，还有开膛手原本抓在手中，连放下都来不及，还算完整的屋顶掉落在地上，发出的一声沉闷声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度化吧。”
楚重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死了？”
另一边传来周振国的声音。
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太快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怎么样都无法打开的铁门，唐洛以重伤虚弱的姿态出现，告诉他们这里是亡者的世界。
看到刻着他们名字的“棺木”。
还来不及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巨大的怪物便抓起屋顶。
那一刻，周振国已经完全绝望了。
然后，峰回路转。
周振国绝望的情绪还来不及蔓延出去。
那只巨大的开膛手杰克，就被玄奘大师杀了。
不是想象中的生死之战，或者是有来有回。
而是碾压，秒杀。
刚刚不是还很虚弱吗？
说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死了。”
楚重天说道，“应该都结束了吧？”
“大概吧。”
周振国说道，“对了，这墓室……”
他看向“石壁”上的字。
周振国、楚重天、李量、毕宛卉、程静（程程）、周雨泽（小周），还有……
“咦？”
原本应该是出现玄奘大师真名的位置。
那些雕刻出来的字迹缺少了一块。
大概是刚才一些碎石砸过来的时候造成的。
被砸出来的那一小块摔在地上，已经成为了碎片。
无法完整辨认出完整的名字，出生时间。
只能看到一个“唐”字。
“唐……玄奘？”
周振国楞在原地。
唐僧，唐玄奘，唐三藏，诸如此类的称呼。
作为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肯定是非常熟悉的。
尽管周振国知道，玄奘是法号，三藏其实是佛教经典的总称。
通晓三藏的僧人，会被尊称为“三藏法师”。
而唐，则是东土大唐的“唐”。
所谓唐僧，唐玄奘，唐三藏，严格来说，是一种“自我介绍”。
从东土大唐来的僧人。
从东土大唐来，法号为玄奘的僧人。
从东土大唐来，通晓“三藏”的僧人。
这位玄奘大师应该只是恰好姓唐，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巧合。
话说，不是因为自己姓唐才自称是“玄奘大师”吧？
这和尚会玩啊。
唐玄奘，这个代号还是挺有意思的。
“什么唐玄奘？”楚重天问道。
“没什么。”周振国说道。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特意拿出来说。
说话间，门口人影晃动，唐洛已经走了回来。
拈花微笑，哪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击杀开膛手杰克这一恶堕之物，获得功德之力，用于疗伤。
唐洛在不影响伤势的情况下，可以发挥出来的实力上限，从6%上升到了8%。
唐洛当然会“拈花微笑”。
其实伤势的恢复，并非是一成不变。
一开始消耗不会太大，但随着逐渐恢复，所需要消耗的功德之力，就会大大增加。
而恢复到了一定程度后，又会开始减少。
有些像是相对平滑的抛物线。
“大师……”
周振国和楚重天两人迎了上来。
“打开石棺，回归吧。”
唐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