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师徒再相逢
“还愣着做什么，不想知道她在哪了么？”黑萝踏至入院处，回身看得他那呆坐于石凳上的模样，没好气道。
被她这喊语喊得回了神，叶凉快速起身，在与素忻简言几语后，快速来到黑萝身旁，跟随她行离而去。
待得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于院落之中，素忻才是缓缓侧过眸，凝望向那殿内的叶苍玄灵牌，粉唇轻启，凝幽吐语：“苍玄，以后凉儿的路，或许会很难走...”
“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会替你，守着他的。”
...
洛水门，一座云雾山巅之上。
此刻的叶凉和黑萝，正静静的站于此处，举眸凝视着那眼前的一座，清幽宁静，得以与世隔绝，透着孑然无争之感的古邸。
但最吸引叶凉的，并非古邸的淡雅孑然，仙韵神感，而是那大门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三生殿！
叶凉静望着那牌匾良久，心头有些久久不能平静的看向黑萝道：“萝老，你为何带我来三生殿？”
无论是他的残缺记忆，还是叶蓿凝于他所言，他都非常清楚的明白，三生殿，是白洛水所独居之地。
未经允许，无人可来，无人可居。
如今黑萝带他来此，岂不就代表着...
叶凉想着，有些心潮澎湃。
面对他的问语，黑萝未有理会，而是静静的凝望着那大门，道：“姑娘，在下一孙儿，叶凉，想求姑娘些事，不知姑娘，可愿一见？”
姑娘？不是师父？
叶凉想着黑萝似有些不对的称呼，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但他看得黑萝那肃然的模样，终究是将心中困惑，按了下去，安静等待其内动静。
这一等，亦是等了足足近小半个时辰。
待得小半个时辰后，那院落内，陡然响起了一阵悠悠琴音，那琴音玄妙，悦耳动听，为人神往。
如此琴音微起，一道清幽而透着几分天生清肌玉寒的声音，于那院落内，传荡而出：“进来吧。”
“多谢姑娘。”
黑萝感谢一语后，她终是未再犹豫，带着叶凉，便是拂开大门，踏入其中：“走吧。”
如此来得院内，叶凉第一时间，便是看得了那一道，坐于石桌之前，羊脂膏般的清润玉手，放于那古琴上轻拨，以弹奏出绝妙琴音，浑身透散着孑然寒雅之气的女子。
女子虽是薄纱遮掩于面，看不清真实样貌，但仅以幽幽的黛眉，琉璃的清眸，泼墨的青丝，以及那茕茕高雅，清绝无双的气质，却足可迷倒众生。
为人所倾迷。
叶凉看着眼前这凝幽孑然，清肌玉骨，眉眼虽透着与生俱来的清寒，得以拒人以千里之外，可依旧令人愿死心随之的神秘女子，心头泛起一缕波澜：“师父...”
“是你么？”
就在他心神思肘间，那琴音陡然一颤，颤得他波澜的心神尽回后，那女子轻启粉唇，语调清寒：“第一次相见，便久久不移眸，黑萝的孙儿，便如此轻浮么。”
第一次相遇？难道，真的不是她么？
心头波澜微起，叶凉回过神，面颊之上掠过一抹歉疚之色，颇为谦逊有礼的对着那女子遥遥行礼道：“刚入门之时...”
“听得姑娘的琴音，看得姑娘的身影，让在下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这才导致了一时的失神、久观。”
他儒雅道：“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叮...
似是被他这一语‘似曾相识’扰了心神，女子那抚琴的手，陡然一滞，滞的那玄妙琴音轻断后。
她神色波澜不惊的快速收敛心神，于叶凉道：“既是无心，又何须海涵。说吧，你来寻我，有何事。”
面对她的问语，那一旁的黑萝主动站出，将其之前和叶凉的谈语，尽皆告诉了女子。
待得女子听完，她静静的凝视了叶凉半晌，才粉唇轻启，悠悠而问：“你爱上了你师父？”
“若心未错，应当是。”叶凉似坦然待之，毫无遮掩。
闻言，女子清眸深处掠过一抹波澜后，她表面神色未变，道：“那你可知，她是你师父，是他人的未婚之妻？”
“在我的心中，我只知，我要寻得她，伴她一生，其余的，皆不知，亦不想知。”叶凉道。
“嗯。”
女子轻点螓首，再度抚琴：“你走吧。”
这陡然的一语，令得叶凉一愣，旋即，他忍不住问道：“姑娘，尚未告诉我她在哪。”
面对他的问语，女子边抚琴，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你与叶擎天，谁强？”
“他。”
“现在寻到，可有把握胜之？”
“暂无。”
“既是如此，还是放弃此无意义之事，好好待于此地，掌控此地，统领虚清（神洲），做万人敬仰的一洲之主吧。”女子依旧垂首抚琴。
叶凉听得她这似带着震慑、利诱，以让他选择后者，放弃寻人的利弊分析之语，神色肃然：“有无意义，是我说了算，而非旁人，无论如何，我必寻她归来。”
“纵使，结局不好，你亦要寻她？”女子停下抚琴，抬眸看向他道：“你应当知道，她现在失了忆。”
“要寻。”
叶凉简洁回了二字后，他主动对着女子神色淡漠：“倘若姑娘，是打算和萝老她们一样来劝我的，那便不必了，我的心念早已绝，任何人无法改之。”
“今天姑娘若愿相告，那在下感激不尽，定将此恩铭记于心，若姑娘不愿相告，在下亦会另觅他途，而不会让姑娘为难。”
显然，他现在有些失去了几分耐心，那听得别人动摇、劝语于他的耐心。
“这脾气，倒还是和当年青稚之时那般倔。”
女子心头波澜一语后，她琉璃般的清眸里泛起缕缕苦涩的波澜，喃喃自语：“可是，纵使告诉了你，又能如何...”
只会让你离险地，更进一步罢了。
叶凉并未听到她后半句的心语，还以为女子仅是寻得不想告诉他的托词，便直接拱手道：“既然姑娘如此为难，在下便不做叨扰了。”
话落，他倒是当真颇为利落的转身欲走。
闻言，女子心神一颤后，她抬眸看得他看似决绝倔强，却又透着几分寂寥、无助之感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心疼吐语：“等等。”
被她的陡然喊语，喊得身形一顿，叶凉那刚走出几步的身影，背对着女子道：“姑娘，还有何事。”
“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不过，你需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她似退让道：“只要你愿答应我这几个条件，那我便可将她身处之地，告诉你。”
“什么条件。”叶凉背对着她道。
“第一，你若想去寻她，必须先一统整个虚清神洲。”
女子瞥了眼身旁的黑萝，道：“且需得是靠你自己的实力，而非让黑老来替你一统。”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在未达至神皇境前，你不能出虚清神洲，更不能去寻她、见她。”
“第三个条件。”
“第三个条件很简单，这段时日里，我会一直待于此处休憩，你不能让别人来吵扰我，同时，你若无事，亦不可来此吵扰我。”
女子静静的说着，可怎么听，都觉得，前两个条件才是重点，后一个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扰乱人视线，不让人看出她，提出这几个条件的真正目的罢了。
毕竟，她的前两个条件，看似苛刻，可若有心之人细想一下，便可发现，她的这两个条件，既是在磨砺叶凉，让其成长，又是在保全他的性命。
让得他能够有自保能力再行事，而非无意义的去白白送死。
所以，可以说，她这两个条件，都是间接的为叶凉好。
“我知道了。”
叶凉似无波无澜道：“说吧，她究竟在哪。”
女子听得他的问语，凝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终是退让般的粉唇轻启：“她在万道圣洲的万圣城。”
“万圣城么。”
叶凉呢喃了一语后，他背对着女子吐了一语，便径直踏步离去：“谢了。”
女子眼看他踏步而去，不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你放心，我不会来吵扰你，亦不会让别人来吵你，你安心于此住便可。”叶凉似有些答的不在主旨之上，继续轻踏步履而走。
“还有前两个。”女子倒并不在意，悠悠再语。
闻言，叶凉顿住脚步，背对着她道：“我会一统虚清，然后再去寻她，至于，你说的神皇境才能出虚清神洲，我做不到。”
“但是...”
他话锋斗转，道：“我可以答应你，再寻得她时，我必为神皇！”
话落，他终是不再有半点停顿的行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