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自恋

  早在今年开春的时候,灵符宗就已经广发请帖,邀请各大门派,还有散修豪杰,齐聚天符峰,共同庆祝宇文彬的卸任。
  和宇文彬关系好的,可以得到一份英雄帖,关系不好乃至敌对的,一般只能得到一份公函,邀请才加新掌门庆典的公函。
  五大宗门是肯定能得到英雄帖和公函的,派来的观礼团通常由掌门人带队,人数很少,在于精,不在于人多。
  相反,实力排名越靠后的门派、势力组织,派出的观礼团越庞大,希望增强己方的气势。
  ……
  北燕郡国今年派出的观礼团,低调得过分,领队是一位金丹巅峰的老王爷,还有一位年轻的小王爷,带着一群筑基期的护卫。
  这样的队伍组成,简直就是毫无保障力啊。
  许多修士和北燕郡国的观礼团相遇,感到不可思议,在类似的修真界盛会中,凡人郡国巴不得把观礼团弄得越强大越豪华,北燕郡国这么怎么啦?
  人家是有苦衷的。
  北燕郡国位于东洲大陆偏北,在雪山山脉的南侧,属于道门势力最北边缘。过了雪山,就是信仰鬼巫的游牧部落了。
  对道门来说,北燕郡国属于重要的军事缓冲地带,因此,对北燕郡国的扶持力度还是相当强大的。
  同时,为了各自的利益,一些门派在北燕郡国暗中扶植了各自的利益代理人。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代理人中总会出现野心家,于是,北燕郡国政权的改朝换代经常发生。
  只要不影响自身的利益,修真门派对凡人国家的政权更迭,从来不会反对。
  战争,本身具有淘汰弱者,促进文明进步的功效。假如某位将军在战场上屠杀平民,这就侵犯了道门的底线,隐藏在暗中的修士就会出手制止。
  合理的战争,会促进整个人类团体的进步,这是道门的观点,毕竟,凡夫俗子是整个人类社会金字塔的基座。
  ……
  司徒家族主政北燕郡国已经上千年。
  最近几年,江湖上却有闲言碎语,暗示司徒家族已经日薄西山。
  更有一道诛心的传闻,说司徒家族中了血脉诅咒,不用外人动手,他们会自动消亡。
  这些谣言愈演愈烈,大雪山南麓的那片肥沃土地,似乎又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为了家族的未来,司徒家族逐渐放弃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利益,收缩防线。
  现在,遇到宇文彬卸任大典,司徒家族按照古老的习俗,派出了皇家观礼团,可惜,这支观礼团的组成太寒酸了。
  司徒匀贤是一位金丹期巅峰的老者,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司徒冲,是这支观礼团最有地位的成员,其他的成员不是侍卫,就是侍从。
  “爹,我们这次到灵符宗,马家不会为难我们吧。”司徒冲忧心忡忡,观礼团为何只有两位皇室成员,主要就是担心有人突然发难。
  “哼,此马非彼马,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非要贴人家的屁股,我们又能怎么样?”司徒匀贤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只能骂骂人,过过嘴瘾了。
  北燕郡国的马家,和灵符宗的马家,在血缘上,八十辈子也联系不上,前者只不过是最近几十年崛起的一个普通家族。
  不知道是凭什么手段,北燕郡国马家居然和灵符宗马家联系上了,还成了人家的远方旁支。
  如此一来,北燕郡国马家的底气忽然就膨胀啦,他们的触手很快伸进了北燕郡国各个角落,从经商,到从政,姓马的底层官员越来越多,渐渐到了政权中枢,开始和司徒皇室分庭抗礼。
  北燕国王只派了一位弟弟和一位侄子前来灵符宗观礼,而且礼物还很寒酸,未尝不是对灵符宗一种无声的抵抗。
  态度是做个别人看的,为了表达不满,连护卫都不到八十个,整支观礼团,加上王爷父子,只有七十一人。
  四十九人的护卫队,打着王爷的仪仗,剩下二十人是仆役。
  假如有人暗中偷袭,一个冲锋就能撂倒这群人。
  ……
  北燕郡国马家当然想除掉司徒家的人,除掉一个是一个,却不会在这个时候。
  灵符宗马氏家族已经打过招呼,北燕郡国皇室的观礼团必须出现在灵符宗,这都是为了面子。
  于是,豁出去的司徒匀贤父子,平平安安来到了灵符宗。
  住进客房,灵符宗的弟子很快送来了一份典礼的日程表,还有座位表。
  这种大型典礼,其实就是一种大型的祈祷仪式,过程相当枯燥。
  主人家需要一系列的祭祀、祷告过程,向祖先、向天地,大声宣读一系列的祷文。
  客人们坐在一边,需要安静的时候,必须安静,需要鼓掌的时候,必须鼓掌,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得恭恭敬敬,破坏了规矩就相当于藐视天地。
  等到典礼结束,才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时候才能放开胸怀,和天南地北的朋友们交流感情。
  “爹,为什么我们只能是乙等座位,马眺龙怎么就能坐到甲等位子。”司徒冲看着座位表,朝桌子上气呼呼地拍了一掌。
  “肯定是马家安排的。”司徒匀贤对此早已有了心里准备,“马家这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乖乖地交出整个国家。”
  “可恶啊!”司徒冲恨得直咬牙。
  “唉,要是当年你姐姐在灵符宗站稳脚跟,哪里轮得到姓马的到处蹦跶。”老王爷长长地感慨。
  “哪位姐姐?”司徒冲记得皇室里的公主,好像没有人资质比自个儿好呀。
  司徒匀贤突然想起来,当年司徒芳柔被送到灵符宗的时候,自己的小儿子才刚刚会走路,“你姐姐名叫芳柔,是陛下的骨血,她母亲是一位宫女……”
  司徒匀贤简单述说了当年的往事,“当时,还是我亲自送芳柔前来的,如今算算,已经过去十七年了。”
  “十七年?”司徒冲简直不敢相信,“爹,你也别多想了,出来修真,危险总是存在的,希望那位姐姐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
  “保佑你什么?”
  “啊,说不定,我在灵符宗,会被某位长老看中,收为弟子呢,嘿嘿嘿。”司徒冲对自身的修炼资质,相当的自恋啊。
  如果司徒芳柔知道家族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她肯定不会主动拜访司徒匀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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