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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陆盼盼：“啊？啊？？啊？？？”
或许是她眼里的疑惑太真实, 也可能是姗姗来迟的矜持席卷了顾祁的脑子，他愣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说：“我……最近训练的时候总觉得腹肌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盼盼一下子很紧张。
肌肉出了问题可是大事, 比什么伤风感冒严重多了。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我找人来看看。”
顾祁又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掉头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盼盼就把仲嘉月叫来帮忙检查。
仲嘉月正好休假, 检查了顾祁的机能后，对陆盼盼说他没问题。
既然仲嘉月这么说了，陆盼盼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随口说道：“可能是平时训练超负荷, 有点肌肉疲劳。”
说到这里, 仲嘉月说可以帮队员们做一次身体机能检查，建立健康档案。
平时一个队伍要集体做机能检查不是件容易事，何况这只是个校队。
大家一看什么哈佛台阶实验, 什么pwc170实验, 一股严肃感扑面而来。
仲嘉月花了两天搞定所有检查，同时，允和大学也正式放假了。
吴禄和陆盼盼商量, 给大家放半个月，七月中旬归校集训。
或许是仲嘉月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真实感和紧迫感, 所以吴禄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 竟然没有人跳出来提出异议。
回到家里后, 陆盼盼正准备给许曼妍打电话, 对方就心有灵犀一般先打来了。
“盼盼，你放假没？”许曼妍问。
“你打的真及时，我今天刚放假。你腿恢复得怎么样了？”陆盼盼说，“要不我来马尔代夫看你。”
“不用了不用了！”
电话那头的许曼妍显得很着急，“我跟你打电话就是要跟你说我要回国了。”
“啊？”陆盼盼说，“你想通了？”
许曼妍：“想通个屁！我妈得抑郁症了，我爸说是被我气的，我再不回来就天打雷劈了！”
陆盼盼：“严重吗？”
许曼妍：“还不清楚，等我回来看看。”
刚挂电话，陆盼盼就收到了许曼妍发来的航班信息。
还真是挺急。
*
是夜，顾祁回到宿舍，又看见霍修远在打游戏，手边是看了一半的书。
顾祁翻了两页，问道：“你最近这么喜欢打游戏，课题做完了？”
霍修远一边紧张地操作手机，一边说：“一大早就起床了，劳逸结合懂不懂？”
顾祁去洗澡，出来时霍修远已经打完了游戏，却一个人坐着一脸荡漾。
“怎么了你？”顾祁问，“思春？”
“你才思春。”
霍修远站起来，往阳台走去，“小鹤也是这儿的人，她说等她放假回来约我吃饭来着。”
顾祁跟着他走到阳台，问：“要奔现了？”
“怎么说话的呢？”霍修远弯腰洗冷水脸，“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见个面能让你洗冷水脸？
顾祁对霍修远的定力嗤之以鼻，但一想到自己，又很良心不安。
虽然霍修远现在有了“鹤立鸡群”，不过他曾经实实在在为陆盼盼伤心了好一阵儿。
再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顾祁顿时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对不起好室友，得补偿他，以后对他好点。
正想着，霍修远就抬起伸去拿挂着的毛巾，顾祁连忙把毛巾取下来，递给霍修远。
霍修远嘿嘿一笑，拿着毛巾擦干净了脸，睁开眼一看，却觉得不对。
“顾祁，你拿的什么毛巾给我擦脸？”
顾祁：“什么？”
霍修远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毛巾：“这不是我擦脚的毛巾吗？”
顾祁：“……都是自己的身体，分什么高低贵贱。”
霍修远：“……”
突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顾祁拿出行李箱收拾东西，霍修远在一旁看着，问道：“你们放假了？”
“嗯。”顾祁说，“放半个月。”
霍修远躺上床，嘀咕道：“你也走了，我就一个人学校，吃个饭都没人陪，等你回来我估计就抑郁了。”
顾祁收拾行李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霍修远。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霍修远倏地坐起来：“真的假的？”
顾祁把行李箱放到一边，坐到自己凳子上，蹬腿看着手机。
“我现在退机票。”
“卧槽……”霍修远小声道，“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
*
陆盼盼休息了三天就去机场接许曼妍。
这人在国外待了几个月，行李箱足足有七八个，还打电话找了搬家公司来机场，自己杵个拐杖当指挥官。
忙活到傍晚才把东西打理好，两人一起出门吃晚饭。
“你不回家住吗？”陆盼盼说，“你妈生病了你不去陪着？”
“我回国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好吗？”许曼妍灵活地跳下出租车，“而且就是因为我妈病了我才不回家住，免得把她气得病更重。”
她用拐杖敲敲地板：“而且你看，她也不能逼我这个样子去相亲是吧？”
陆盼盼笑笑没说话，扶着她进了海底捞。
“可想死我了。”许曼妍拿着ipad刷刷一顿点，“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国内的火锅比较香。”
陆盼盼：“我看国外的太阳比较圆吧，你明知道我怕黑，晒这么黑干嘛？想吓死谁？”
许曼妍白了陆盼盼一眼：“老娘专门去美黑的，你懂什么，都像你一样白得很刷了一层漆似的也不怕反光晃到别人。”
点完菜，许曼妍开始讲她这几个月的各种事情，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陆盼盼听得入神，却还是注意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只是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顾祁。
有的人走到哪里都像在发光一样，默不作声地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紧接着，陆盼盼才看到顾祁身旁的霍修远。
这两人……居然……认识……
陆盼盼随即低头嗑瓜子，默默期盼他们不要坐到这附近来。
早知道霍修远跟顾祁认识，自己当初就不会为了缓解一时尴尬撒那个谎了！
这可是在自己学生面前，好不容易苦心经营的装逼形象，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陆盼盼不知不觉往许曼妍那边挪，并且低着头，祈祷着不要看见她不要看见她。
可惜天不如人愿，服务员正领着顾祁和霍修远朝陆盼盼走去。
在距离她们还有六七米时，顾祁注意到了陆盼盼。
他看到陆盼盼微垂着头，头发滑下来挡住了半张脸，不像她平时总是笑脸迎人，自信又迷人。
如今却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连头都不敢抬。
顾祁倏地一愣，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霍修远。
霍修远低头玩着手机，猝不及防撞到前面的顾祁。
“你干嘛呢，你……”
霍修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看到了前方的女人。
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摄人心魂的魅力，一颦一笑都像电影里慢放的唯美特写。
除了黑了点，这个女人几乎没什么变化。
顾祁低咳一声，说道：“我突然不是很想吃火锅，换一家？”
“就不。”霍修远昂首挺胸地走过去，“我今天就要吃火锅。”
始乱终弃的又不是老子，老子凭什么跑。
顾祁跟着霍修远坐到了陆盼盼和许曼妍背后那桌。
他们正好正对许曼妍，而陆盼盼则是背对他们。
“哎……”陆盼盼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幸好背对着，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她正想着，对面的许曼妍咳嗽两声，低着头，小声说道：“盼盼，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千万别回头啊。”
陆盼盼：“啊？”
许曼妍悄悄看了对面一眼，刚好对上霍修远的眼神，她立刻又移开目光，盯着自己的碗。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马尔代夫那个未成年吗？就坐在你身后。”
陆盼盼的气一下子紧了。
“哪、哪个？”
许曼妍抿着嘴没说话，在想形容词。
许曼妍：“刚刚进门的时候你注意到一个很帅的男生吗？个子很高。”
陆盼盼不自觉地抓紧了筷子。
“注、注意到了。”
许曼妍蹙眉：“就是他旁边那个戴眼镜的。”
陆盼盼莫名感觉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又紧张了起来。
“卧槽……”
这他妈就更尴尬了……
是霍修远啊？！
“真的假的？”陆盼盼说，“你会不会认错了？有这么巧吗？”
“我还能认错？”许曼妍说，“我都差点把他扒光了我还能认错？”
陆盼盼：“……”
陆盼盼一言难尽地看了许曼妍一眼。
那一边，顾祁点好了菜，把ipad递给霍修远，霍修远却一动不动。
顾祁明知故问：“你在看什么？”
霍修远冷笑：“呵，看美女。”
顾祁：“……别看了，都过去了。”
霍修远：“你都猜到了？”
顾祁没说话。
霍修远问：“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顾祁：“还、还行吧……”
霍修远暗自郁闷，顾祁可真聪明啊，这都能猜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祁又说：“你不是都有那个鹤立鸡群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霍修远低头想了想：“也是，哎，不是，我和小鹤没什么，你别胡说啊！”
两桌人都沉默地吃着火锅。
一个多小时过去，陆盼盼浑身不自在，觉得这顿火锅吃得食不知味，看许曼妍好像也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回去了？你刚回来还是早点休息。”
许曼妍用纸巾擦擦嘴：“也行。”
然而就在她拿起拐杖站起来的那一刻，发现对面那桌正刚好站了起来。
她和霍修远有一瞬间的对视，但两个人都像没见过对方似的别开了脸。
“你去买单，我在外面等你。”
许曼妍和霍修远隔着老远，却很有默契地对陆盼盼和顾祁说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当许曼妍走到店外时，惊奇地发现，霍修远也走了出了。
两人隔老远站着，谁也不理谁。
可是去结账的陆盼盼和顾祁却排在了一起。
陆盼盼能感觉到顾祁站在自己身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头顶。
“哈哈。”陆盼盼干笑道，“巧啊。”
身后传来顾祁带着莫名笑意的声音：“是挺巧的。”
陆盼盼迅速买单，连“再见”也没跟顾祁说一句就走了出去。
“走吧走吧。”陆盼盼拉着许曼妍，“我肚子不舒服，咱们早点走。”
但许曼妍杵着拐杖，走再快也有限，当他们到电梯门口时，霍修远和顾祁也走了过来。
陆盼盼和许曼妍眼观鼻鼻观心，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刹那，许曼妍杵着拐杖却无比灵活地蹿了进去。
顾祁和霍修远后进来，站在她们前面。
几秒的电梯时间就跟几年似的煎熬。
门打开那一刻，霍修远率先走了出去，顾祁也跟着他，却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盼盼一眼。
陆盼盼：“……”
卧槽你看我干啥啊我跟许曼妍不是人以群分啊我还是你那个美丽与智慧并存的经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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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