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船长之舞（上）
王沈找到徐子清的时候，他正在“准备室”里。
所谓的准备室，其实就是一个门口没有晾着咸鱼的土屋，里面的家具被海盗们搬了出来，只留了几张长椅，以及一个老旧的淋浴喷头。土屋的另一头连接着向下的阶梯，阶梯的尽头连接着另一个“猪圈”。
看到翡翠湾传说中的“竞技场”之后，王沈终于意识到，海盗们把关押人质的圈子做成“猪圈”状并没有带有侮辱的意思，而是他们的手艺只能做出这么粗糙的建筑。竞技场改造出来的，里面的卫生条件尤其恶劣，地面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一靠近那里，一股混在着淡淡血腥味的海风便扑鼻而来。
没有人清洁这里，顶多在肉搏战过后，有人会把昏迷的海盗或是直接把打死了的尸体抬出去。
进门时，徐子清还真的在认认真真地热身。
“你是怎么搞得？”王沈满脸黑线。
“周珂不是说让我吸引海盗们的注意力么？这就是最快捷的办法。”
在村里宣布自己要通过船长之舞挑战翡翠湾的“总舰长”。这个消息传开后，一传十十传百，手头上没事的海盗们都赶过来看热闹了。事实上海盗也是个清闲的职业，除了出航捕人的时候，他们每天主要的是就是唱歌喝酒睡觉。
连看管人质这种任务海盗们也不以为意，据说看管“猪圈”的海盗喝了几杯后跑去睡觉了。
“这个‘总舰长’是什么人？”
“翡翠湾海盗名义上的老大。”回答王沈的却是温妮莎，她清晰了脸上的泥垢，换了身海盗的破衬衫，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位英武非凡的兵姐姐。
虽然很不情愿地和王沈达成了共识，但温妮莎可不放心把自己和艾丁的安全完完全全交付给这些“雇佣兵”。王沈是这群“雇佣兵”的队长，她必须确保自己时时刻刻盯着王沈，而她刚一更来就有了不小的发现——这个叫徐子清的队员居然试图对总舰长发出挑战。
“虽说翡翠湾海盗分出了好几个派系，但明面上还需要一个管事的。”温妮莎把自己这几天了解到的情况分享给了王沈：“海盗们称他为『暗礁』，挑战他是个愚蠢的注意。”
『总舰长』这种有分量的身份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暗礁』当时就是凭借着船长之舞一步步在海盗中闯出了名头。温妮莎没有亲眼见过『暗礁』，却从其他海盗那里听说了『暗礁』在船长之物的决斗中从未输过。
NAXI基金会的装配优势在船长之舞中完全体现不出来，因为被投放进竞技场的人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
“你们里面的那个叫顾白的大个子还有戏，你的话……”温妮莎轻蔑地摇了摇头。徐子清就是个正常大学生的体型，甚至算不上强壮，而『暗礁』传说是一个身高两米多，浑身肌肉的，并且有着丰富肉搏经验的“大”海盗。
至少在肉搏战上，除非双方技巧差距过于明显，否则体型的差距很难被弥补。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徐子清已经发起了船长之舞的挑战，这是不可撤销的，反悔者会被海盗们当成懦夫，丢进海里喂鱼。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要考虑小手段了。”
“王沈，这人是谁啊……？”徐子清有些不满，这个温妮莎从进门开始就不停轻视自己，不断抬高对手，贬低他。
“营救目标的保镖。让你吸引注意力不假，你这么做也太冒进了吧？”王沈说道。
“并不仅仅是吸引注意力这么简单，这是获得威信的最快方式。”徐子清说道。
他不是听到船长之舞立刻就头脑一热地向『暗礁』发起了挑战，实际上『暗礁』就是通过一场场船长之舞获得了现在的地位，而他只要在众目睽睽下击败『暗礁』，就能瞬间从一个路人海盗变得声名大振。
“听起来有一定道理。”王沈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只要徐子清赢了，他们就能在海盗之中获得话语权，这个话语权则是周珂最后一步计划需要的。
“众所周知，翡翠湾今天又出现了一名新的挑战者，现在，就请我们把热烈的掌声献给这位勇士！”
门开了，其中一名观众充当起了主持人的角色。
当然，海盗们脸上大多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船长之舞是翡翠湾的传统，拒绝对方的挑战被视为懦夫，“总舰长”势必是海盗们眼中的最强者，因此只要有人挑战，『暗礁』就必然会接下挑战。
『暗礁』刚坐上总舰长的时候，的确有许多梦想一步登天的海盗向他发起挑战，不过当海盗们发现那些试图挑战『暗礁』权威的海盗下场都不怎么好之后，挑战者就渐渐消失了。
海盗们敢保证，『暗礁』不但是翡翠湾肉搏战最强的，也绝对是翡翠湾最残忍的海盗。
任何一个脑子稍微正常的人在目睹了『暗礁』徒手把一名挑战者给肢解了画面后，都不会再萌生去挑战他的念头。
“挑战者就是你么？”
徐子清进场时，暗礁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赤裸着上半身，坚硬的胸肌与腹肌如同磐石一般，两米多的身高让他能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徐子清。
暗礁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期待挑战者能更强壮一些呢。
“上一个来挑战我的人只坚持了32秒，在我把他的胳膊拧下来之前，他正打算从竞技场里逃出去，你看起来还不如那个家伙呢。”
“打赢你，我就是总舰长了对吧？”徐子清确认道。
他的疑问让包括暗礁在内的海盗一愣，片刻之后，哄堂大笑席卷而来。笑得最卖力的自然是暗礁，他捂着肚子，似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是啊，你说的没错，只要打赢我，你就是新一任总舰长了……为了对你的勇气表示肯定，一会我一定会用你的脑浆来涂地板的！”
说罢，暗礁大喝一声，双臂向前一伸，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朝着徐子清扑了上来。
“他没事吧？”竞技场外的温妮莎有些看不懂了。
这两个家伙……似乎完全没有把暗礁当回事？
王沈一点也不担心。
如果说普通海盗相当于100块一个的动员兵的话，暗礁这种有名有脸的大海盗……让他当个磁爆步兵已经顶天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装备磁暴线圈只有肉搏能力的磁爆步兵。
“好好看，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