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绝唱（下）
“警报，警报，实验体E-371已经突破E区防线，请实验人员立刻前往紧急避难区。”
“警报，警报，实验体E-371持有大量致死武器，请尽量避免与其发生冲突。”
实验室的警报声不绝于耳，安德烈抗着枪械迅速地穿梭于地下实验设施。枪是他从第一批安保人员身上缴过来的，沿途任何阻挡他的人都倒在了他的枪口之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自冲出来之后，他便一直处于这种犹如神助的状态之下。
大脑的思路无比清晰，精神也处于极度专注的状态，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观察，他甚至能读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时间的流速似乎也有延缓的趋势，在他突破层层防线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敌人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
总控室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地下实验机构，但一种存在于冥冥之中的意志正在指引他前行，而这个无形的意识告诉他，他要找的人——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前方。
……
“嘭——”
房间的门被撞开了，负责镇守此处的精锐安保浑身上下遍布弹孔，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听到停在门口的脚步声，克鲁兹瓦才转动转椅，他的脸上没有惊恐与慌乱，手下的死亡似乎并没有勾起这位老者的伤感，他面带笑容，反而夸奖起安德烈的行为：“看来的你的身手不错，截止目前，你干掉了37名安保人员以及4名实验人员，和你交手的安保人员都是从各个部队退伍的老兵。”
“这就是你的遗言？”
安德烈在沙塔松拍卖行见过克鲁兹瓦一次，所以他很确信这个老头就是他要复仇的对象。
尽管最后的安保人员也被他干掉了，但他却丝毫没有放下戒心。毕竟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松懈的产物，真正棘手的敌人并不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或者各国部队退伍的老兵，而是他之前在汽车旅馆遇到的不明生物。
很显然那就是克鲁兹瓦的造物。
“遗言？哦，我想是的。”克鲁兹瓦的话依旧让安德烈不明所以：“在这个状态下，这就相当于我的遗言了，不过在那之前，你还需要通过最后一个考验。”
安德烈听见了舱门开启的声响，声响就在他的正上方。
抬头之时，一个庞然大物已经从天而降。依旧是没有皮肤的造型，血管与肌肉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在上一次对决中，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不明生物击败了。
在生物落下之时，安德烈顺势取出绑在腰间的霰弹枪，对着生物的胸腔连开数枪。
奇怪的直觉自始至终伴他左右。
他知道在他开枪解决掉克鲁兹瓦之前，还有一个考验等待着他，他甚至隐约猜到了这只生物的出场方式，并早早制定了应对之策。
和第一次微冲扫射不同，霰弹枪的子弹崩断了生物的胸骨，血液溅得他满脸都是，也正是这一刻，安德烈感觉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缓慢，在这个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他完成了掏出手雷将其塞进生物崩裂的胸腔的行动。
翻滚至最近的掩体时，爆炸与热浪同时席卷而来，一切都像是经过十分精确的计算，而这一系列的想法与行动都是他突如其来的“灵感”。
“最后一个考验通过了。”
克鲁兹瓦说道，而迎接他的却是整整一梭子子弹。
安德烈泄愤般地打完了一梭子子弹，直到克鲁兹瓦变得血肉模糊，座位上的克鲁兹瓦被近距离的射击打成了分裂的肉块，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短暂的胜利感涌上了安德烈的心头。
他想要干掉克鲁兹瓦，为杰克复仇，而他面前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老头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胜利感过后，则是恍惚与迷茫交织的情绪。
克鲁兹瓦受到了维托克议员以及NAXI基金会的重重保护，而他却真的单枪匹马地干掉了对方，在安德烈的设想中，最好的结局是拼尽一切与克鲁兹瓦同归于尽，在他的设想中，没有任何一种自己能够幸存的结局。
可是现在，克鲁兹瓦死了，他还活着。
警报声依旧不停响着，他还能听见门外时不时闪过的奔跑，这些声响都给他了强烈的真实感。
或许连克鲁兹瓦自己都没想过，铯凡特隔离区的核弹没有炸死他，突袭沙塔松拍卖行的SIA没有留下他，但最后却死在了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辈手上……
紧接着，地面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安德烈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这种感觉就像是猛灌了好几杯酒之后介于虚幻与现实边界的状态。
……
……
『第四项实验，已完成』。
“克鲁兹瓦博士。”
安多拉安排的秘书打断了克鲁兹瓦的思绪，他面对着的，是一个同时有着四个屏幕，每个屏幕旁都设置了两排按钮的精密仪器。四个屏幕上正播放着四个大体相同，却又有不少细节差异的画面。
“怎么了？”克鲁兹瓦关闭了四个屏幕，开口问道。
“我们监测到有人备份了韦斯利汽车旅馆附近的录像，虽然核心区域的录像已经销毁了，但他们很可能正在调查我们。”
“嗯？有点意思……”克鲁兹瓦摸了摸下巴：“SIA的情报部门已经元气大伤，新上任的负责人没有话语权，他们应该没有功夫来调查我们……是稻草人么？或者是其他联邦的情报部门？”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调查者似乎只是一个私家侦探，需要基金会出面善后么？”
“不必了。”克鲁兹瓦摇了摇头：“话说回来，这件事本身就是维托克的纰漏，他副手不但背叛了他，还把D-141给遗失了……让他自己出面处理善后工作吧，我希望他能尽快将D-141交回实验室。”
“那之前的雇佣兵……”
“他是非常稀缺的实验体，我留着他还有用。”克鲁兹瓦说道：“虽然我能通过制造出超越人体极限的改造人，但他们却没有相应的战斗经验，这是之前失败的主要因素。”
而那个雇佣兵，正好能提供不少的战斗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