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春忙

  第二百七十六章 春忙
  “皇上赐婚。”
  所以,你大可安心。
  刘稻香无语,她安个毛心啊,这事就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好吧!
  “那你咋来这里了?”
  她觉得京城那就是口大炖锅,什么香的、臭的,都挤在一锅里。
  苏子烨轻睨她一眼,小丫头,你大可放心,你逃不掉的,以后,你也会蹲到那口锅里炖着。
  对于以后的人生,刘稻香打算过过有钱的平凡日子,压根儿没想过去京城长居。
  刘稻香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厮是闯了大祸:“那你是逃来此地避祸?”
  “什么叫......咳,小爷是领了公差,今年大抵是要长年在青州了。”
  苏子烨曲指轻弹她白净地额头。
  什么避祸,说得那么难听,是办差,奉旨办差。
  刘稻香又道:“哎,高九原来是你手下啊!”
  她想跟他秋后算帐,可又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苏子烨点头:“嗯,连山镇虽不大,却是直通南北,前接楚州,北衔鲁州,再往北便是京城。”
  至于他来这里的差事到底是干什么,刘稻香没问,苏子烨也没说。
  这夜之后,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再单独相处,可刘稻香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多了点什么。
  和风娇羞涩,急把春意嗅!
  转眼之间,已进入三月,刘稻香新院子的地基已打好,眼看着那青砖砌的墙壁,一片片地垒起来。
  这一日,刘稻香慵懒晚起,正端坐于铜镜前把妆梳。
  “姑娘,姑娘,今日屋旁的桃花开得好艳。”春娇捧着一束桃花枝进来了。
  她不过瞧一眼,便含笑道:“姑娘今儿真正漂亮。”
  刘稻香今儿头梳双丫髻,三五串鹅黄风铃纱花轻系脑后,左右两髻上戴上了银铃环,身着桃粉落花大红绸禙子,下罩金丝腊梅白纱百褶裙。
  “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偷了蜜糖吃了,嘴儿这般甜。”
  青梅把被子叠好,又把床单扯得平平整整的,这才有功夫插嘴道:“咱姑娘哪日不曾好看了,对了,春娇,昨儿听薛大娘说,今儿薛大叔要来问姑娘,家里的那些新添的田地种什么,薛大叔有去问过老爷,老爷让他请姑娘拿个主意。”
  微头嫣然一笑,小手甩着帕子笑道:“知道了,等会儿叫他去堂屋来见我。”
  “左右还没到时辰,姑娘,你瞧瞧,奴婢把这桃花枝拿冰裂冬瓜瓶插好摆在这喇叭桌上,到时,姑娘对着这淡雅的桃花,也能多吃下两碗饭。”
  刘稻香侧着打量着那盛开的桃花,抿嘴轻笑:“确实看了叫人心情很好,哎,春娇,你可折了送去我姐姐跟我娘屋里?”
  春娇答道:“大姑娘屋里的花颜也是极喜欢这些花啊草的,这桃花开了,还是她告诉奴婢的呢。”
  刘稻香梳洗好后,只觉这淡淡的桃香很清凉,闻起来十分舒服,果然胃口大好,多吃了小半碗粥。
  虽然她家依然住着茅草泥砖房,但,并不防碍她们一家子使唤下人。
  “姑娘,奴婢今儿听来帮厨的李三婶说,老宅那边这段日子一直在闹腾,那回,刘家那位老夫人在这里瞎闹过后,听说回去后,被刘家老太爷狠狠地揍了一顿呢!”
  果然,春娇这个名字没有取错,娇憨的她,不过做刘家下人个把月,已在三十里村混得风生水气。
  刘稻香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地吃茶。
  虽然对男人打女人很看不起,但她又觉得刘大富这一次肯定是气极了,一向不管身外事的他,又一次用拳头证明了他在家中的地位不可动摇。
  “啧啧,真是可怜,刘家奶奶以往可是在家中横着走的人。”
  难怪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人影,原先,她还只当刘齐氏是觉得丢了脸面,哪知,不见人影却是另有原故。
  不过,这些都不干她什么事。
  春天来了,春耕生产叫人忙得脚不沾地。
  吃过了早饭,刘稻香在堂屋里见到了薛大河。
  果然是为了田里种什么而来。
  “依然种水稻吧,不过,水稻的种子你找个时间去库房拿。”
  这种子是杂交水稻种,是刘稻香花了些鸡蛋,跟禽兽007换来的。
  “我说小禽禽啊,那水稻真的是高产吗?”
  “我早就研究过这个世界了,大周朝的水稻品种不太好,不香不说,吃起来口感也不好,吃到嘴里有种数米粒的感觉。”
  刘稻香很赞成它的说话。
  又问:“那个,我可不可以喂鸭子?”
  她对做腊鸭一事犹不死心,听说腊鸭和松花皮蛋拉出海,也能换回不少海货。
  禽兽007一脸鄙视:“不是我看不起你,鸭子哪里有鸡好养,你还得特意寻块水源才行,再说了,那股鸭屎味,我怕你闻了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所以,张裕德千盼万望的养鸭计划,刘稻香才有了那一点点的念想,就被禽兽007狠狠地钉在了墙上,她只觉得心中的那口珠砂痣成了墙上的那抹蚊子血。
  “姑娘,咱们要不要再买些荒地?”薛大河得了主意后,并没有急着离去。
  正跟禽兽007“勾心斗角”的刘稻香回过神来,不解地看向他。
  薛大叔,你难道不知,咱老爹是个学霸,咱家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年了,她家老爹要是再往上走点,她家就得搬去府城了。
  自打张桂花生了两个皮小子后,刘三贵就天天把这事挂在嘴边。
  刘稻香觉得从古到今,做家长的最操心。
  这不,刘三贵的两儿子还在吃奶,他就考虑起这两臭小子念书的事了,自从去府城“开了”眼界后,刘三贵就觉得连山镇的教学质量很不好,为了不让自家两崽子输在起跑线,刘三贵已经盘算着,今年年底,若是赚了钱,便要去府城有名的书院旁买套大宅子住。
  他的想法是,孩子小没关系,先把这位置占着。
  刘稻香听后,有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感觉。
  薛大河等了半天,也没见自家姑娘说话,抬头一瞧,自家姑娘正两眼发直?
  “姑娘?”
  “哦,你说的荒地在哪儿?”她要是没记错,三十里村的荒地,在她家说今年把荒地收获的红薯全包了后,就已经被村里各家各户给包圆。
  而且,里正头一回很大方,让大家先欠钱,收了红薯买给她家后,再把这买地的钱补上。
  所以,等刘三贵想起来自家也得买上一些时,里正很不好意思的跟他说,反正他家也不差这几个卖红薯的钱,所以,里正压根儿就没有给她家留。
  薛大河答道:“在镇南边,河对岸就是一大片荒地,只不过以前被一个大地主捏在手里,啥也没干。”
  “那为何现在又要卖了?”即然是有钱人家,那也不在乎差这么点银子。
  薛大河又道:“那地主以前有点小爱好。”他搓了搓手指,说道:“爱摸牌九。”
  牌九,是一种竹片或是木制的长方条,上头绘了红白圆点,根据圆点的形状、多少来分牌。
  刘稻香大概知道些,以前没分家时,刘喜贵回来,总爱叫上刘仁贵、刘旺贵陪刘大富摸上几把。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去别的乡绅家拜年时摸上几把。
  “这和摸牌九有何关系?”刘稻香不解地问他。
  薛大河答道:“那个地主被人做了套子,把家里的产业都输光了,那些个做套子的人,都是下九流里的扛把子,自然不会在一处长待,这不,放话出来,要卖了那一大片地,姑娘,其实不光是那片荒地,还有不少水田。”
  河南岸不像河北岸多山,反到是平地更多,只不过因为镇子建在河北边,水船码头也是建在镇子的一头。
  “水田咱家可能不会添了,那荒地有多少?”刘稻香心里盘算起来,高九去年订了两百头猪,今年却是涨到了一年头,她估摸着明年会更多,用红薯喂猪,即省粮食,又容易让猪长膘。
  薛大河笑了,他知道自家姑娘动心了,回道:“不少呢,一大片,估摸着有两百来亩荒地,只不过,大家嫌那片荒地不能种庄稼,奴才以前在前东家伺弄过荒地,那块靠河不缺水源,种红薯极合适。”
  刘稻香原不想在添田地,如今听了到是真的想买。
  花钱不多不说,种的红薯喂猪是极好的。
  “你回头再去打听打听,晚上等我爹回来了,我去禀明了这事。”
  晚上,刘三贵果然同意了,在他的观念里,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只要有人卖地,他家就买,买,买。
  第二日,刘三贵带着薛大河亲自去镇上买地了。
  不过是三五日,刘稻香家里的地契又多了一张。
  待到她忙完这两百多亩红薯苗的事,天气越发热了。
  刘秋香拿着一本诗集正靠在窗边细声念着:“梅雨细,晓风微,倚楼人听欲沾衣......”
  刘稻香与李翠花正趴在炕上的小几上,两人在玩石子儿。
  这石子儿是从门前流过的那条河里捡来的。
  “哎,这雨都下了一个月了,还有完没完。”刘稻香开口说道:“浑身粘乎乎的,真难受。”
  一旁伺候的青梅立马道:“姑娘,奴婢去取个碳盆子搁屋里,好去去湿气。”
  “去吧,去吧!”李翠花很嫌她话多,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不过一错眼,她就差点被刘稻香给骗了,大叫道:“稻香,你使诈,明明你刚才翻手背只接到两粒石籽,肯定是你偷偷捏了三粒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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