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歹毒心思

  第五百二十三章 歹毒心思
  至于在府城买的那个庄子,这两年的出息也一年比一年少,听说虽然风调雨顺,可架不住庄稼爱生虫,杂草也很多。
  想到这儿,刘齐氏靠在马车窗边,与刘喜贵说着话:“喜贵啊,娘后半辈子只能指望你们了,你爹,瞧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却还是背着我打野食呢,要我说,你也别太信你的婆娘,自己的银钱也要攥紧点。”
  这话,她不知念叨过多少遍,刘喜贵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心中十分不耐烦,答:“娘,我记得,都听你的。”
  他即烦自家老娘的唠叨,又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只是这相比之下......
  “你记得就好,还有,这两年风调雨顺,咱庄子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少,我想着,许是因为你爹没有去看着的原故,不如,我们请个真把式回来当管事吧!”
  刘齐氏最在意的就是银子,庄子上的收成并不太尽人意,她觉得是因为刘大富这个当家的没尽心的原故,想着,以后都不拿钱给他用,另一方面,她觉得刘喜贵这个儿子管不好庄子。
  “娘,请个管事得多费钱,庄头那样的管事,怎么着一年也得十多二十来两,儿子现如今辞了那管帐房的事,到不如让儿子先帮忙管着。”
  刘喜贵自己也有小算盘,刘智胜同样中举了。
  他这个举人的爹,其实早就不适合在黄府当差,只不过黄大夫人一时没寻着帐房先生,早就说好了,待帐房先生寻好,他便可以离开。
  这事儿,刘齐氏不知道,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家大孙子也中了举,而且,成绩比刘旺贵的还好。
  当然,想不起来的还有刘仁贵的两个儿子,同样十分会念书。
  刘齐氏这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想靠儿子们加官进爵,自己能讨件凤冠霞披穿着,让她能昂首挺胸的在那些老姐妹们面前得瑟。
  “这事儿再说吧!”刘齐氏想了想,还是不要把话说死,免得伤了大儿子的心,实在很不美。
  “说不得来年又有好转机。”
  刘喜贵知道自己想独占那庄子是不可能,好在自家二弟已死,少了一个人争产,至于刘智胜两兄弟想必是不知这事,即不知,那就无须再知。
  少了刘仁贵争产,表示,他又可以多得上一些产业。
  刘智胜名下可挂百亩免税良田,他手上原本就置了有五六十亩良田,又思及自己是长子,若能说动自家老娘分给自己大半,如此一来,自家也算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地主之家。
  刘喜贵越想越火热,越想越舍不得把另一些让给刘旺贵。
  再说了,如今,他每年总要从自家娘老子的庄子上弄个两三两百纹银,足够家里过得舒舒服服的,自然不想多出个碍事的人来。
  遂,他又转换了话题:“娘,四弟的小媳妇不是有不少产业么?听说她最近还在青州城外置办了几十亩粮田,足够你们几个嚼用了,咋就不给娘扯几身好衣裳,瞧您穿得这样薄,儿子瞧在眼里都觉心疼,也不知老四是怎么想的。”
  他小心地试探着刘齐氏,府城与青州离得远了些,刘喜贵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他并不太清楚自家四弟的家事,只听说他另一个媳妇与他和离了。
  刘齐氏冷哼两声,说道:“那就是个冷水烫鸡的主。”
  冷水烫鸡——一毛不拔!
  “娘,要儿子说,这事儿,四弟也没做好,他自个儿吃香的喝辣的,咋就连娘都不顾了。”刘喜贵说这话时,当真不知羞,从不曾想过,他自己可有养过爹娘一日,反而,时常回父母家打秋风。
  “你也别说你四弟的不好,要我说,还是那死婆娘太利害了,当初大四媳妇要不是得了那种见不得人的病,我又怎舍得......当初,觉得她万般不好,如今比较起来,又觉得她处处皆好,当初也是我瞎了眼,怎就同意你四弟把这死婆娘给娶回来了。”
  刘喜贵又道:“娘,这个小四媳妇很利害?”
  “能不利害么,她家世代为商,商人最重利,这死婆娘最狡诈不过了。”提起胡馨莲,刘齐氏一肚子火。
  更可恨的是,她每回一出门去了黄府,这婆娘就在家里炖鸡煮鱼,吃得好不潇洒,看到她回来了,日日便是青菜豆腐。
  她也与刘旺贵说过这个问题,可刘旺贵却说天天吃荤对身子不好,又推说大夫说了,年纪大了的老人要多吃青菜豆腐。
  气得刘齐氏的火不打一处出,最终逼得她若是想吃荤要么自己掏钱买回来,一家子都吃,要么,就去黄府蹭吃蹭喝。
  刘喜贵与刘齐氏并不知道胡馨莲与黄二夫人是远房姑侄关系,胡馨莲不待见黄二夫人,黄二夫人还恼着胡馨莲出嫁时坑了自己一把。
  不然,只怕这两家还会更热闹些。
  “娘,那她手上岂不是有许多银钱?”
  刘喜贵有些后悔讨了现在的婆娘,他当初真傻,怎么不找个商户人家的姑娘当婆娘呢!
  刘齐氏看他那样儿便知想什么,说道:“你家婆娘还不错,若非她娘家帮衬着,你俩能这般松快,你家的大小子能考上举人?”
  刘喜贵这才收了这份心思,又后悔之前不该那么想。
  “知道了,娘,我会待她好的,还有,娘,你不是一向很精明的么,咋就不能从那婆娘的手上弄点钱来使使?”
  刘齐氏何尝没想过,甚至,她都动了要灭了胡馨莲的心思。
  也只能是想想,一个,胡馨莲防她防得紧,府里的下人都被她捏在手心里,连她儿子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二个,胡馨莲的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看那肚皮顶圆溜溜,想必是个男儿,自家四儿子还没后呢,她不能做太绝,此事只得以后再想法子。
  终归,胡馨莲现在越努力挣钱,刘齐氏就越开心,因为,那些产业,以后终归是她的。
  同时,她又想到了刘三贵一家,以前,对刘三贵一家是想怎么踩就怎么踩,后来被曝出刘三贵非她所出之事后,这样的状况一下反了过来,刘三贵一家似乎越来越有钱,连黄二夫人都相中了他手里的产业。
  想到这儿,她不免一阵头疼,黄二夫人这些日子天天追着她要赔那几千两银子,把她这一身老肉全卖了都抵不上一个小角角啊!
  这才是她急不可待,收拾了东西前往京城的原因。
  她在黄二夫人跟前发了誓,若再不把东西弄到手,她在府城的那个小庄子,便要改姓换名了。
  黄二夫人手大遮天,在府城一带,没有什么她想知道而不得知的事。
  “娘?”刘喜贵不知自家老娘怎么突然走神了。
  刘齐氏回过神来,笑道:“不急,左右,她手里的产业,最终都是要姓刘的。”
  刘喜贵以为她说的是会有法子弄到,而刘齐氏所指的是,胡馨莲所出的孩子可不就是她老刘家的骨肉么,这产业迟早会落到孩子上手。
  刘齐氏暂时还不想让自家儿子知道自个儿生了见不得人的心思。
  刘喜贵转而想起另一事,又道:“娘,也不知咱爹在那里过得咋样,不知三贵待他可好。”
  刘齐氏一边后悔让个大财主给飞走了,一边又气不过,阴阳怪气地答道:“哼,咋待你爹不好了?生恩不及养恩大,你爹是他的养父,他敢不待你爹好么?”
  依她所打听来的消息,刘大富那个老不死的,不但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还左拥右抱,两个小妾比自家么闺女大不了两岁。
  刘喜贵来之前也悄悄打听过,听说刘三贵的生父是个很大很大的官,听说,黄大人在那位大人跟前,连帮着提鞋都不配,他想起自家婆娘所说的事,便又道:“说得也是,娘,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听说三贵家的二丫头一直无人提亲?”
  “哼,那是自然,就她那野马驹似的脾性,没个本事大的可驾御不了她,我早就说过,她性子野着呢!”刘齐氏说这话时好不得意,这都是她放纵的结果。
  弄到最后,刘三贵的这个二闺女自然是无人问津了。
  刘齐氏觉得这幕后最大的推手便是她了!
  她与张桂花这娘仨个的仇,可没那么快就能清算完的。
  她更恼刘稻香当初打脸太狠,害得她如今都不敢回三十里村了,一回去,背后不少人指指点点。
  刘齐氏一直自诩门楣高,出身好,在三十里村时,她一直很爱惜自己的名声。
  功亏一篑,刘稻香的小巴掌啪啪啪打得太响,毁了她几十年的心血。
  她这般转动心思,坐她斜对面的刘喜贵并不知道,心里此时万分火热,真是天赐良缘。
  “如此看来,咱三弟也不是个没良心的,我看他把爹照顾得很好。”
  能给纳两位小妾,还给帮忙养着,连刘喜贵这个当儿子的都羡慕得紧。
  他却不知,当初,刘大富也是同样的心情,同样羡慕自家二儿子羡慕得紧。
  只不过,刘大富有个好养子,如今带着小妾及两人所出的儿子们,在刘府的一个偏院里颐养天年。
  他是个很容易被满足的人。
  所以,知足者常乐!
  “哼,自然是好了,巴不得你爹娘离心。”刘齐氏一想起,自己被喜当娘,心里就膈应得不行。
  “娘,去了好生跟咱爹说话,莫要闹,摆出正室夫人的威严来,不过是个小妾嘛!”刘喜贵的印象中,黄府对待奴籍小妾,那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刘齐氏又冷哼两声。
  “你咋突然问起那死丫头的亲事,莫非你又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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