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拜高踩低
“谁说我们要找人替你分辨了，我只说说找百官为你开口而已。”说完秦沐瑶眼睛狡黠地转了转说道，“明日找一些靠得住的门客和一些沅州的地方小官，再给吴先生编撰一些罪名去，再写几十封举报信，信里面讲吴先生写的越罪大恶极越好，最好有什么杀人越狱啦，这些罪名都给写上！”
吴用一脸焦急欲哭无泪地说道：“夫人，莫逗我了，我现在的罪名已经背的很多了，您再这样火上浇油，估计我连这南央城都出不去直接被收押了。”
“你怎么看吴用的？”素和敬硕没有提奏章的事情，问道。
“刚来不久尚在考核之中，目前臣不敢妄下论断。”侯利赢打着太极。
“你是不是也被这里面的给说动了？作风不良，拉帮结派，强占民房，围堵衙门也变成了火烧衙门！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之前专门派钦差大臣去彻查围衙之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提到？！你看到你手下都写些什么没？”素和敬硕嚷道。
侯利赢辩解说：“可能会有些捕风捉影，夸大其词，但是中间还是有真实的，就好比去学生家吃拿卡要也是有的。”
素和敬硕冷笑一声说道：“你们真的拜高踩低的厉害啊，人家教书先生受到学生爱戴去学生家吃饭就能这样大题小作？平日里南央城中的官员不知道一天吃多少顿万两黄金，你们倒选择视而不见呐。”
“别以为朕不知道，之前他默默无闻在瑞王府中做门客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现在瑞王举荐他入仕了就各种无中生有了，你们不仅仅是针对这个吴用还是针对瑞王吧。”说完素和敬硕即刻下令，擢升吴用为五品观察使，并赏赐了吴用一处宅子。
吴用因祸得福，自然是喜不自胜，对程连津和秦沐瑶是千恩万谢，同时吴用也想起自己的学生黄宇能来，黄宇能说着是他的学生，实际上比他小不了几岁，既然是他带来的，如今他得到了重用肯定是要为黄宇能做些打算的。
没想到当吴用提出将黄宇能引荐给瑞王的时候，黄宇能一口回绝了：“你现在无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瑞王面前都是红人，如果现在我去攀附你，别人不都会转过头来说我附炎趋势吗，我还是愿意用自己的实力取胜，过些日子就要开始科举考试了，我一定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别人的赏识的。”黄宇能如此说。
只是搬到新宅的吴用却不知道那份说他在学生家吃拿卡要，甚至将那晚宴席的菜色都写的一清二楚的举报信正是熟悉他的，日夜在他身边的学生黄宇能写的。
原来黄宇能看到自己的老师受到举荐高兴的同时未免也失落起来，有一天黄宇能闲下无时就随意逛到城中的一个酒肆里，一壶酒下了肚身边有一位衣着考究的男子一上来就对着黄宇能行起礼来：“您就是吴用大人的学生吧，听闻吴用大人宾县围衙有一位学生始终跟随着，前几日看见您与吴用大人一同出行，估计就是您了。”
还未等黄宇能反应过来接过话头，来人继续说道：“当初宾县围衙事情我也有所耳闻，真的是对吴用大人还有阁下佩服的五体投地，阁下为了百姓利益，为了给百姓伸冤不惜经受了牢狱之灾，当真是有一颗赤诚之心啊。”
黄宇能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身为吴先生的学生必须将吴先生所教铭记于心，不能丢了先生的脸面。敢问您是……”
“哦，在下南央城利刃军副将李北光。”来人整理了一下衣袍站起身施礼道。这几年李北光也在恭王的荫庇下，从一般的军中参将摇身一变成了皇帝最重视的利刃军的副将了。
“原来是李将军，在下沅州黄宇能。”黄宇能起身回礼道。
接下来的半天里李北光与黄宇能共饮了一下午，期间李北光特意向黄宇能说，皇上对宾县围衙的事情特别看重，当面询问了围衙的原因和经过，也特地表扬了带头人吴用勇气可嘉，吴用因此才能进入御史台，这一切表面上看是因为瑞王的举荐，实际上与皇上对吴用勇气的赏识是分不开的。
“至于黄先生您，我还是从别处听说的，百官听闻吴用面圣的事情后，有些知内情的人说还有吴用一位姓黄的学生一起带头参与了围衙，吴用却不曾对皇上提及过。我嘛出于好奇和敬仰就多嘴打听到了黄先生的名号，这才认出了你。”李北光伏在黄宇能的耳边说道。
“我还听说啊，御史台的御史都因为此事挺瞧不起吴用大人的，觉得他太过居功了，明明自己的学生也是领头人怎么能忘了呢，所以才会抱团排挤吴用大人。相信如果以黄先生的才能若陛下知晓一定也会委以重用的。”说完李北光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在这名利诱惑面前圣人也会失去本心啊。”
而黄宇能只是闷闷不乐的往自己嘴里不停地喂酒，难道自己的老师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吗，为了那一个官位，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施展自己的才华就可以将自己的功劳据为己有，将自己抛之脑后吗。
所以第二日黄宇能便着手写了那封举报信，写好后快马传递回了宾县让自己的朋友原封不动的发了过来。
在听到吴用要向瑞王推荐自己的言语后，黄宇能内心只觉得好笑。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黄宇能想到，如果诚心举荐当初在皇上面前怎么没见举荐呢，真是人心隔肚皮，这些年的师生情谊全喂了狗了！
很快与吴用分开了的黄宇能也从瑞王府搬了出来，脱离了瑞王门客的身份，自己在南央城中谋起生来。
“嗯，不错，颜筋柳骨，矫若游龙，但是总是感觉写字的人少了些什么。”素和旭说道。黄宇能一听便喊道：“不买到别处去，我的字还能少了些什么？不会品鉴就住口！”
听到这样冒犯的话素和旭也没有生气，只是不动声色的要出重金买下这副字，但黄宇能居然拒绝了：“既然你说我的字少了些什么那还是另寻好字吧，我这字不卖给你了！”
说完就要收摊回去，这时一抹倩影在黄宇能的摊位前停住了：“能把这几个字卖给我吗？”
这抹倩影指着‘修身齐家’这几个字说道。
黄宇能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到一位女子正亭亭玉立在站在自己身后，一身烟水百花群衬托的她朱唇皓齿，细看几眼只觉得眉梢眼角藏着秀气，声音笑貌露出温柔，一时之间黄宇能不由呆住了。
“这副字送给你了。”愣了一会儿黄宇能摘下卷轴说道。
“这怎么行，都是做生意的不收钱怎么生活。”倩影说着往旁边的案几上放了几贯钱说，“看你这上面写的价格，这些钱应该够了。”
说完倩影拿起卷轴转身离去，直到身影远远离去，黄宇能才回过神来，不顾及满桌未收起的字画黄宇能拔腿就往倩影的方向跑去，奈何追出去许久还是没能再找到，只能蔫蔫地回到摊位。
摊位前素和旭还在等待着，黄宇能抬头一望说道：“怎么还在这里，已经给你说了不卖给你了。”
“公子这前后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方才那位姑娘买你的字，你连钱都不要直接要送给别人，而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却还是不卖给我。”素和旭说道。
“你两不一样……”黄宇能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由的红了脸拿起一副字说道，“好了，也送给你一副吧，就是不知道你觉得我的字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底气，少了些别人对你的尊重和对你才能的赏识。”素和旭说道。
黄宇能听到这话立马又来了火气，想要开口理论一番，素和旭却转身上了马车离去了。
黄宇能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副字很快就通过素和旭被送上了素和敬硕的案头。经过这几次被朝臣反驳后素和旭也收敛了很多，少有的安分起来没有再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时不时的给素和敬硕送些文人字画过去，素和敬硕也明白自己这位儿子的意思，这是在给自己低头示好。
好在素和旭送的字画也都不是名家，只是普通的文人所写，不用花重金求来，因此素和敬硕也就默许了他的这种做法。
只是在送来这副字的时候素和旭说：“听说这幅字是吴用大人的学生黄宇能所写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但有为民出头的勇气在书法造诣上也挺不错的。”
听到素和旭这样讲，素和敬硕就多看了几眼这副字，没想到越看越觉得喜欢，他本身就是喜爱书法的人。
看到最后素和敬硕提出想要见一见这个黄宇能：“如果是吴用的学生应该也是有些才能的人，如果能够再为朝廷选拔一位为民着想的官员想来也是不错的。”
得到消息的黄宇能自然是喜不自胜，他没想到自己那天遇到的就是恭王，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副字而受到皇帝的传召。
“小民黄宇能叩见吾皇。”大殿中黄宇能叩头高喊，他本是个易冲动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见到一身黄袍的素和敬硕还是不禁腿软了起来。
素和敬硕看了台阶下的黄宇能一眼说道：“嗯，字写的不错，听恭王说你是吴用的学生，也参加过宾县围衙？”
黄宇能答道：“正是，小民与小民的老师吴用先生是宾县围衙的带头人。”说完这句话黄宇能在心里抽搐了一下，果真吴用没有在皇帝面前提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