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同乡
郑士海听后并未喜出望外，沉吟片刻问道：“这个位置如果能坐上肯定是不错的，可是这里面的关节你都摸明白了吗？”
郑司成回答道：“孩儿这几个月都在帮父亲忙活这个呢，只要是孩儿出面能拜访的都已经没有问题了，就是还有两个关键人物必须得父亲亲自出面才行。这第一个就是当初宾县围衙的领头人之一吴用。”
郑士海脸色变了变说道：“他？当初那个穷酸的教书先生，我是听闻他前些年投奔瑞王在御史台混得了一官半职，但这人……”
郑司成说道：“这些年吴用算是顺风顺水了，原本只是一个御史台的监察史，但在前几日皇上刚刚将他升迁为御史中丞了，已经是正三品的官职了，比父亲你现在还高呢。”
郑士海面露难色说：“这可为难为父了，他本就是宾县人，你也是知道的，当年冯与传挤兑他我也是暗地里同意的，谁让他当年那么梗呢。”
“没办法啊，父亲，他现在是御史中丞，干的就是审查官员的活，如果不把他拿下，不管我们之前打通了多少环节，花了多少银子，他稍稍写点什么有的没的，我们功夫就全白费了。”郑司成说道。
“当年真是走了眼了！诶，得，还是硬着头皮去看看这位御史中丞吧。”郑士海咬咬牙说道。
得到郑士海点头后郑司成便将吴用现在的府邸地址递了上去，郑士海休息了片刻，这天晚上就去拜访了吴用。
在吴府门口报上名号后，很快就出来一位家丁将郑士海请了进去。郑士海跟着家丁进入吴用府邸，刚走过院落就看见吴用站在客厅门口迎接着自己。
一看到郑士海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吴用赶忙走下台阶拱手道：“郑大人，前几日就听说你要过来了，本想着等你到了去拜访你，奈何一直不得闲，失礼了，失礼了。”
郑士海一边客套的回应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吴用，还是以往的书生模样，但举手投足间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这些年的官场磨练让这位以往的教书先生也变得练达起来。
“吴大人这是哪里话，在您面前老夫还得自称下官呐，肯定是要下官来拜访您啊。”郑士海躬身说道，“只是这几日下官也在忙，您知道的，这次主要是来参议迁宽乡的事情，也是今日才得闲，就急忙来拜访大人了，说来说去还是下官失礼在先呐。”
吴用哈哈一笑说：“老大人还是像以往一样平易近人啊，什么时候都以公务为先，将朝廷放在心上啊。”
郑士海谦恭地说道：“吴大人就别打趣下官了，您与下官是同乡，是最了解下官的，我没有其他的本事，就是只会老老实实地按照朝廷吩咐办事。也正是因为如此，经常受人蒙蔽啊，就好比大人之前在宾县的事情来说吧，我本来也是想让大人您进入衙门，将您的学识充分利用起来好服务百姓，但没想到冯与传居然瞒着我刁难大人，下官听说后也是非常生气啊。”
吴用心里冷笑了一下想到：“当年你与冯与传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将瑞王都耍的团团转，要不是瑞王出手相救我早就被你们抓进大牢寻个理由处死了，现在倒好将一切都推给冯与传了。”
这样想着嘴上却说：“是吗，这件事情吴用早已忘了。”郑士海奉承道：“大人是贵人多忘事，不与下官计较罢了。”
闲谈了片刻，吴用试探地问道：“郑大人此行只是为了与本官叙叙旧吗？”
郑士海笑道：“你我本是同乡，大人在宾县时时常为百姓出头替百姓伸冤，又身为先生，曾在宾县教书育人，虽然大人离去多年但在宾县依然有很多怀念您的学生。下官此行不仅仅是与大人叙叙旧，同时也是代表着宾县的百姓和大人的学生来看望大人的啊，大人公务繁忙但也请大人不要忘了家乡，不要忘了自己的学生呐。”
吴用回道：“郑大人真会说话，只是你没有事情找我，我倒还有事情来找你呢。”说完吴用拿出一张纸递到郑士海手里说道：“这些年郑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服务百姓，百姓们都过意不去啊，强烈要求朝廷升迁你啊。”
郑士海惊讶的展开纸一看，原来这是一道赞表，上面如数例举了郑士海在沅州的造福百姓的政绩，同时还有一两千人百姓的手印，这些百姓齐心请求让朝廷升迁郑士海的官职。
这道赞表是佟章毅上个月来南央城时递上来的，吴用见到这张赞表后很是意外，他深知郑士海的劣迹，没想到百姓会为他求官。佟章毅苦笑着说，沅州百姓都知道郑士海是贪官，可郑士海为人狡诈，根本让人抓不到把柄，找不到证据，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替他求官，盼他早日离开沅州，让沅州百姓早日脱离水深火热的生活。
郑司成一头雾水的问道：“我方才没见父亲那什么东西出来啊，也没说什么奉承他的话啊。”
郑士海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你这啊还得历练呢，这教书先生对自己的学生一般都比较在意，方才为父告诉他沅州满布他的桃李，你说哪个老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呢，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有出息呢。这啊才是他心头惦记的事儿，才是他感到骄傲的事儿。”
郑司成恍然大悟道：“父亲真是高！之前孩儿还在想怎么寻点文雅的宝贝给这个老书生呢。”
回到住处，郑士海正要往里走，一个家丁迎了上来说道：“老爷，有客人来访。”
郑司成接过家丁递过来的名帖说道：“这么晚了是谁？”等看到名帖上的名字郑司成一脸慌乱地说道：“父亲，这就是我们要拜访的第二个关键人物。”
郑士海接过名帖一看，面色阴暗了下来，这个人他也认识，李北光，恭王的心腹，早些年跟着恭王征战立了功，前几年做了南央城中利刃军的副将。
原本郑士海也想通过李北光的路上往上爬，但这个人只认钱，这些年他前后也给李北光送去不少东西了，却也一直没见着有什么回报。
郑士海扭过头来对儿子说：“你说的第二个关键人物就是他？这些年我们给他可送了不少了，连个屁都没有，要是知道第二个人是他我都不会去他府上，并且这深更半夜的他怎么过来了？”
郑司成说道：“父亲你可别小看了他了，这些年他在恭王手下呼风唤雨的，别看明面上只是利刃军的副将，听说恭王举荐的好些人都是要经过他筛选呢，不过孩儿也的确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他来做些什么，平日里送礼再多也没怎么见着人，今儿怎么来了。”
郑士海叹口气说道：“人都来了见吧，反正都要再去求他的嘛。”说完堆起满脸的笑容往室内走去。
“久等了，久等了，让李将军久等了。”郑士海刚跨进房间就喊道，“下官多年未进南央城，去拜访故友去了，不知将军来访让将军久等了，还请将军见谅。”
李北光转过身来说：“不碍事，本将军与郑大人也算是旧交情了，大人不怪我深夜叨扰就好。”
“哪里，哪里就是不知将军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郑士海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大人管理的沅州是典型的狭乡，被列为迁宽乡的重点地区，所以特来提点下大人，此事是恭王殿下主导，重要无比，若事成了殿下离储君之位就不远了，大人可得好好干啊，我听说郑大人想到这南央城中养老？此事若办的漂亮，大人这点小心愿还是很容易满足的。”李北光说道。
郑士海没想到李北光主动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还这样承诺自己立马满面春风地说：“早就听闻李将军对外能替恭王征战沙场，在内能为恭王出谋划策，是恭王殿下离不开的左膀右臂，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说着郑士海给儿子使了眼色，郑司成赶忙回到屋内拿出一张地契来，递到了郑士海的手中，郑士海稍稍扫了一眼便将地契呈到李北光面前：“李将军，这几日早就想拜访您的，一直没空，今日既然得了机会还请将军赏脸。”
李北光伸手端起茶杯，看都没看地契一眼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啊。”
“听闻李将军骁勇非凡，擅长骑狩，这是沅州边境的一块荒地，无人耕作，野物倒是不少，很是适合狩猎，下官就将这块地给买下了，这地契上将军随便写个奴才的名字就行了，这秋后将军就可以好好去打猎了。”郑士海拿着地契低眉顺眼的说道。
李北光拿过地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眉开眼笑的说道：“哟，大人真是心细如发，我过来都没给大人带什么东西大人反倒给我准备了礼物了，真是难为情。”随后顺手将地契递给了身后的随从李四手中。
“这样吧。”李北光接着说道，“这几日大人与殿下一直商议公事去了，后天本将军与恭王殿下在城中的风轩楼有个宴会，你也一同过来吧。”
郑士海听到后来了精神拱手道：“感谢将军引荐，感谢将军引荐，后天下官一定准时赴宴。”
一番寒暄下来李北光准备告辞，郑士海派自己的儿子郑司成亲自去送李北光回府。等李北光一上马车就被马车里的东西惊住了。
“郑大人这是何意啊。”李北光指着满车的古玩说道。
“父亲说，第一次拜见恭王也不好光着手去，这些都是孝敬恭王殿下的，这里面的东西有殿下一份就有将军您一份，还请将军向殿下表达父亲的诚心。”郑司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