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爱情像鸦片
水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就那么活生生的映入她的眼帘。
手机里没有存上他的名字，更不敢设上他的照片，可是就这几个数字，她几乎能清晰的看到他那张冷峻迷人的脸，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令她着迷的男子，比他英俊，比他有钱的有地位的男人她都见过，可为什么只有他让她这样沉醉。
为了这个男人，她宁愿卑微到尘埃里，也许她真的是疯了，所有的伤感都只因为这一串数字而烟消云散。
“毅！”她激动得等着他的回应，可是竟然有些害怕，怕他的声音冷淡，怕他….
“水灵…”肖毅的声音很温柔也很低沉，水灵眼圈竟然红了。她是真的想他。
“毅，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她…不在吗？”心酸，可是她不怨。
“嗯！”肖毅心底叹息着，轻声问：“你做什么呢？”
这一句真的让水灵掉下眼泪来，只是没有让他知道：“我…想你呢…”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太少的人相信爱情，可是她偏偏就像沾染上了鸦片，让自己变得可怜又可恨，为了那短暂的甜蜜付出巨大的痛楚，却依然甘之如饴。
肖毅的心疼了一下，“水灵，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孙萌萌说过这三个字，可是他却对水灵说了。
“毅，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听你爱我….我知道不是完全属于我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怨你…”
“水灵…”肖毅好像除了念着她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毅，你来看我吗？”就像每一个沉迷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水灵乞求着。
“我…不去了……”
“为什么？”她傻傻的问。
那端的他沉默着….
“知道了…”她自顾喃喃的说着，肖毅几乎看到了她那双深情的眼睛里，荡漾着浓浓的失落，他的心很难受，可是他还是说了，“水灵，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我想帮你安排到其他的公司去工作！”他抬手摸上太阳穴，狠狠按了几下。他原本想说的不只是这些，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竟然只说出这句话来。这样不行...他应该和她说清楚...
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好久电话那头，水灵的声音颤颤传来：“毅，你想做什么？”
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轰塌了，他是想和她分手吧，他明明爱她的，不可能，一定是他遇到了麻烦。腮上一片冰凉，转瞬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他欲言又止，却听见水灵的更加轻飘的声音传来，她说：“找一份工作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件难事，只是以后工作中不能时刻见到你，我舍不得。可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不会给你添麻烦。”
“水灵…你别这么说…是我…”她打断他，“…毅…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说完她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肖毅突有一种想把自己爆打一顿的冲动，想立刻拨回去，可是脑筋海中却出现了孙萌萌冷漠的小脸，甚至手背上又感受到奶奶那滴泪水滚烫的温度。
他开车独自在公路上飞驰，一直到夜深人静…….
孙萌萌一早接到肖毅的电话，说下午一起去接奶奶回家。肖毅已经完全说服了奶奶，她找了各种理由劝阻，奶奶却根本不明白，渐渐的看着奶奶本来喜悦满足的眼神一点点被失落疑惑而取代，她竟有深深的罪恶感。其实，看到奶奶住在那间小屋子里，她也觉得心酸。
她挣扎了很久，还是赶去了医院。
可是没有想到，车开到了一半，感觉方向盘发沉，整个车子往一边倾斜，她赶快停在路边，下车去看。
原来是轧到了钉子，轮胎瘪了。换轮胎她一个人搞不定，下意识四下张望了许久，心灰意冷之际，竟然真看到一辆车子停下来。
一个男人从车子里面走下来，有些面善。仔细一看正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海龟，李博明。他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星眸内光华烁烁，嘴边一抹浅笑，信步向她走来。
孙萌萌愣住的几秒钟，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车胎瘪了？”说着他俯下身，检查起那只泄了气的‘家伙’。
孙萌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昨天刚刚下来雨，地上还到处都是水渍，她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对着他此时的样子，竟然新生不忍，可是他却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几下把西服脱下来，甚至扯掉了领带，随手递给她。
她没有准备好，只接住了西装，那条略深些银灰色的领带，很不幸，孤零零的掉在了水洼里。
“哎…”孙萌萌从来没有这么鄙视过此城的道路施工水平，市心的马路怎么不能修得再平整些呢，蹲下去赶快捞出来。她小脸上毫不掩饰的懊恼，让李博明嘴边的笑意更深。
“李先生，对不起！”这是她此次见面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毫不做作，口气和她的心理活动极度吻合。
他套在西服里的衬衣更让孙萌萌叹了口气，这种全手工的衣服，肖毅也有几件，但是他不常穿，她那时也嫌它们太‘娇贵’。
再看李博明已经卷起袖管，从她打开的后备箱里拿出备胎和工具。先把千斤顶塞到车底，用力压了几下，汽车被顶起，用扳手把坏轮子卸下来，拧好螺丝……很快车子就重新‘站了’起来。
“李先生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社会分工，有些事情就不是女人应该做的，举手之劳。”他看着她，回想起那天酒吧里那个伤心小女人的样子，似乎她已经‘修复’好了。
可是她那张带布满泪痕的小脸却让他好些日子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李先生，这条领带我洗好后再还给您，您的电话没变吧？”
“没变！”
孙萌萌思索了几秒又尴尬的抱歉说：“对不起，您再说一下号码给我，我那天没存。”
李博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孙萌萌的电话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号码。
“这次要记好了呀…”
孙萌萌把领带放到车子副驾驶前的储存箱里，一路开向了医院。远远的看到了肖毅的‘凯迪拉克’停在医院的入口处，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
到了病房，奶奶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肖毅正和奶奶聊天，奶奶一脸笑意。看到肖毅，她突然觉得他很不对劲..
刘姨建议奶奶走之前先去一下洗手间。
病房里空旷起来，肖毅看着她的眼睛，竟然舒了口气，突然走过来伸手就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
“萌萌，别动！”肖毅声音有些沙哑，“就抱一下！”但还是被她甩开了。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他….
两个人都开了车子，奶奶竟然要做到肖毅的车子里，说他比自己开得稳。孙萌萌撇了撇嘴，看着奶奶被刘姨和肖毅扶了进去时，肖毅嘴角那胜利的笑纹，孙萌萌心里叹息着，今后的日子，真是一种煎熬。只盼着妈妈的案子早有结论，如果真的不用判刑，一切就都解决了。
偌大的房子里一时间热闹起来，刘姨伺候奶奶洗澡。老人的唠叨声和水流声从浴室里面传出来。孙萌萌在厨房里忙活着，整个房间里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肖毅竟有些不习惯，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自己的父母，姐姐已经移民澳洲，除了新婚第一个春节回来过，这间大房子里几乎都只有他和孙萌萌两个人…..
最近半年，他的公司上了一个新台阶，他越来越忙，呆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现在终于德国代理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自己躺在这张床上，一点也不想起来，四肢百骸每一处都透着疲惫，从内到外。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应该休息几天了。
外面的各种声响，让他心中某一块地方被填满，似乎不再那么空虚。
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家里的号码没有外人知道。
“妈！”没有意外，是国际长途。
“小毅呀，你把萌萌相册里咱们家的的那张全家福扫描一张，回头给我发过来。你姐姐帮我整理电脑，一个格式化，存的底片都不见了，你姑姑找我要一张想挂在她家的书房里。”不仅父母，姐姐一家，肖毅的好多亲戚都在澳洲。
那张全家福是他和孙萌萌刚刚订婚后，父母移民前全家人一起照的，那时爷爷和奶奶都还在世。
一晃竟然那么多年了。
“还有，你们也都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不想自己带，就给我送过来。两个人一天到晚有什么意思呀，生个孩子才有乐趣。”
肖毅答应着，撂了电话。一时兴起从柜顶，里拿出孙萌萌的宝贝相册来。
厚厚的一层土。
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对曾经生活的每一个幸福的瞬间都格外迷恋，所以她特别喜欢照相，这本又大又厚的相册，从她自己的满月照开始，所有她觉得值得纪念的照片，她都整理出来，守旧固执的装进相册里。即便是在电脑里可以更方便一些，她也坚持再去打印一份出来。
肖毅一页一页的翻开，本来已经是看过无数遍的东西了，隔了好久后，竟然像第一次看到一样，有一种欣喜又好奇的感受。看着她小时候胖嘟嘟的样子，他心情格外的放松，甚至笑了出来。
这本相册本来是她结婚前就有的，可是嫁过来之后，就进行了改良，她的满月照旁边，也有一张他的。她的百岁照后，也有他的，她上初中的，他上初中的……她上了大学后的就几乎没有了两个人单张摆在一起的照片，大多是他们两个人的，还有与两边亲人一起的合影。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是相识的，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未曾分开过。
只有一张，那是她20岁生日，岳母说是个大日子，在宴宾楼请了好多人，她坐在钢琴前，静静的弹奏，大概是知道他在看着她，心有灵犀她冲他回眸一笑的时候，他抢拍下来的。
那时他说过，她是他的公主，他给她最完美的童话。
他呆呆的看着她甜美幸福的表情，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那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