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面对2
最终孙萌萌要在等待中一点一点被逼疯，腿脚发软，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很久才艰难的哑声问出：“她是谁？”
肖毅魂魄归位，像被审的犯人一样，机械被动的低声回答：“以前...公司的同事....现在已经...离开了...”
“你特意安排的吧，保护她？”
“萌萌，你冷静点….”他猛地抬头。没想到她会这么认为。
“我明白了！”孙萌萌搞不清楚自己的状态，明明最痛苦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现在仍用这种不冷静的口气和他交谈，而不是想象的那样心平气和。
“你明白什么了？”
“你怕我去骚扰她！”
“你想到那里了？”肖毅刚伸过手去，去被她一闪，只抓到了虚无的空气。
“你太看轻我了，我还不屑那样做。”她又哭了。
“你胡说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肖毅从大学起从来都是辩论会的前三名，生意场中更是谈判高手，可是现在他却是焦头烂额，觉得怎么说都不对。
“我是不明白，可你明白，你爱她对吗？”孙萌萌的血液开始燃烧，并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开始翻涌，“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同情吗？”孙萌萌嘴唇咬出了血迹，也不能抑制住自己那无声的哽咽。
“萌萌，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看着她嘴边的血迹，肖毅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抱住她，贴近她的头，凑过去吻她，只想把那红色的液体吸干，完全顾不得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孙萌萌发出悲鸣般的尖叫，像躲避瘟疫一样，泪水哗哗的涌出，死死的闭着嘴唇，因为缺氧，脸色青白。
“萌萌！”肖毅的嘴唇和手同时都在颤抖，“对不起…你能不能别这样…”他心像被摘走了。
“对不起？嗯……我懂了！”孙萌萌突然冷静下来，可是表情和动作更像神经质了一般，她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的玩偶般，扭头就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肖毅的眼睛也湿润了，几乎是在哀求：“萌萌，你干什么？”他吓坏了。
“我去接奶奶！”
“我不让你走….”肖毅从背后抱住了她，就算死，他也不想放手。
“你走开！”
“我不走，你听我说….”
孙萌萌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怒火，只有迷茫和空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轻轻的问：“你确定你抱着的是我吗？”
肖毅的心像被利剑刺中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他想起来了，眼前出现他和孙萌萌认识的第二年的一个夜晚，她那时才上大三，送她回学校的路上，他抱住她，激烈的吻过她后，说：“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她茫然的问：“这么早呀？”
“当然要早，不然你就被别人抢跑了。”
借着月光他看到她的脸更红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用手在那里画着圆圈：“为什么要娶我？”
他嘲笑她的幼稚：“傻瓜，因为我爱你！”
“那你会不会爱上别人，我们宿舍的小雪就和高中的男朋友分手了。”
他把她抱得更紧，甚至因为她的疑问有些生气：“当然不会，你当我是什么……那你呢？”
那时她害羞的说：“我当然爱你呀。”她垂下娇艳欲滴的小脸，再次抬头时皱着小眉头想了又想坚定的说：“我会一直爱着你，除非你不爱我了，那时我就要把我的心收回来…”
肖毅记起来了，眼前的画面那么清晰，他…都做了什么呀？
听到他嘴里的那个‘爱’字，孙萌萌本来空洞的眼神突然爆满了愤恨，她尖叫着推开他，一边跑一边哭泣着说：“谁稀罕你那廉价的爱情，谁稀罕，你滚开，你滚开，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孙萌萌跌跌撞撞跑到了前面不远的树林里，肖毅怕她又尖叫着让他离开，他一直保持着离她几米远的距离。
烧了一夜，孙萌萌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扑倒在了草地上。她还是在哭，只是声音越来越弱，只剩下了窒息的哽咽，身体渐渐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肖毅跑过去，颤抖着用自己的西服把她从背后包裹住，她转过脸，用惊恐陌生的目光看着他，她又安静了，“你不用觉得愧疚，真爱无敌，你有权追求幸福…”
“老婆，你不要挖苦我了…”他把她的小手胡乱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很痛，痛得好像要死掉一样！”
“知道了！”孙萌萌从包里翻找手机。她脆弱的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肖毅不敢刺激她，可是他也快要疯了，茫然的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打给她，让她来安慰你，否则你会痛死的！”肖毅抓狂的把她的皮包扔到一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她说：“肖毅，你放手吧…”
“我不放…”他孩子气的固执着说，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肖毅，求你了….”
可她比他还要固执：“我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一样喊你老公，那样你会对着我产生幻觉的….”
肖毅浑身像有无数只虫蚁在噬咬，他几乎是在大吼：“没有，从都来没有别人那样叫过我，我爱你，没有同情，我…”肖毅感到内心的痛苦越来越深，已经没有力量上升到语言中。
见到他此时的样子，孙萌萌率先止住了哽咽，声音也变得缓和，只是再次开口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用尽攒了一世的气里，她幽幽的说：“肖毅，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的声音支离破碎，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转而把她的手抓得更紧，另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肩膀，把脸凑得更近一些，又问了一遍：“你要…和我…离婚？”
孙萌萌像个木偶一样无知无时的任他摇晃，当终于不再流泪的时候，她竟然悲戚的笑了：“你告诉我…应该怎样和你…继续生活？”
肖毅也笑了，比哭还要凄惨，他的泪却没有止住，反而流得更汹涌。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他把头埋进了孙萌萌的颈窝。
她可以有千千万万句话对他进行控诉，可是她，懒得说了。过了好久才喃喃的吐出几个字：“我也以为永远会很远….可谁知也就才…三年…”
两个人同时被这句话震撼。
“我不同意！”他再次失控。在心里经历了无数个百转千回后，肖毅终于稍微冷静一些。他重新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妻子，看清了她的眉眼，看清了她的每一寸表情后，他坚定的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随即，他没有给她一丝挣脱的机会，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到了探视的时间，孙萌萌被肖毅领着手一起出现在蓝萍的面前。母亲苍老了很多，整个人是那么的憔悴，孙萌萌尽量挤出笑容来，可是却仍旧发现母亲的目光殷切的在她的脸上流连。她几乎就要因为这样的关切而落下泪来。
她的悲恸，肖毅感同身受，轻轻的揽过她的肩头，却发现她不自觉的颤了几颤。
是排斥他呀，心又被扎疼了。
千言万语，也只能长话短说，最后的时间里，肖毅拿起了对讲的电话对岳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妈，我会照顾好萌萌的。”
蓝萍的脸上因为这句话，闪现出了不少的光彩，她微笑着冲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女’点头。
孙萌萌怎么会不明白妈妈的心意，她只能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全力配合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出了看守所，孙萌萌拉开了与肖毅的距离，肖毅追上她，“回家好不好，我有很多话要说…”他又拉住了她的手。
被她拂开，她知道他们是需要好好的谈一下，但是不是现在。她下午还要去广告公司，他们之间岂能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我现在有事。”看着肖毅焦虑的神情，她淡淡的说：“放心，我晚上会回去的。”
肖毅没有阻拦，他知道她从不骗他，而他也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孙萌萌去药店买了红花油，给韩非打了电话。
他给她开门，看到了她的那一刻，之前心底全部的阴霾全部烟消云散。孙萌萌往屋里一看，有些吃惊：“要不是你在，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
韩非呵呵一笑：“知道你要来，才刚收拾的。”看着她失血的脸色，他担心的问：“那个混蛋没有难为你吧。”
孙萌萌没有回答他，放下皮包对他说：“肩膀受伤了吧？”
“没事！”韩非下意识的捂住了左肩。
孙萌萌看着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居然笑了一下，这真是令韩非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买了药油给你….对不起，上午真不应该让你陪我去。”她再次道歉，他帮她这么多，她却总是给他添麻烦，上一次是输了那么多的血，这一次又无缘无故的挨打。
“他那一拳和棉花糖一样，还用上药油？”那里一直很疼，他违心的吹牛，不忘贬低肖毅，只怕被孙萌萌笑话。
“你别骗我了，他大学时练过自由搏击。”
韩非脸红了红，这才慢吞吞的接过了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