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边是情人的柔情，一边是妻子的冷漠
肖毅这几天宁可窝在公司自己的休息室里，也不愿意回到那套公寓住，那里不仅有自己和孙萌萌最美好的回忆，还有孙萌萌的眼泪，悲伤的控诉，短暂的昏厥，还不时萦绕着自己痛哭流涕，一遍一遍的忏悔声。一个人在那，简直就是受刑。
另外，这几天他确实是病了，失眠，夜里被噩梦缠绕，一包一包的抽烟，饥一餐饱一顿，昨天夜里又忘了关窗子，半夜就发起烧来。
打孙萌萌的电话永远是冰冷的关机状态，或者没完没了等不到头的无人接听。现在听到水灵单凭自己吐出的几个字就判断出自己现在的状态，心里还是涌上一阵阵异样的感觉。
“没有啊，嗓子有点干！”肖毅不敢说自己感冒了而且还在发烧，可是口气却不自觉的温柔起来，想起这个和自己有过亲密行为的美丽女孩，她是真的爱自己啊……只是自己无法负担她的深情，自己伤害了老婆，也伤害了她。心底的怜惜啊，又抑制不住的一波一波往上涌。
“毅，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水灵，我最近比较忙啊，再说…”
“你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再请个人帮帮你吧？”水灵的声音更加轻柔了。她完全不全听不懂肖毅是借口，觉得她的离开让肖毅本来忙碌的工作更加繁重了，可是孙萌萌呢，连‘婚变’的这个时候也忘不了在商场里花钱。
“没事，习惯了……”
“可是我不习惯。
毅我想见你，只见你一面好不好，我有很多话想当面对你说…”
肖毅听见了水灵抽泣的声音，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有自己的底线。
也许水灵说得对，他是有些害怕见到她…以前工作压力超负荷的时候和她在一起是那么轻松，可是现在每次‘不忍’之后，感到的却是巨大的压力。
刚才心头的怜惜，慢慢的被心里的烦躁压制后，他的口气渐渐恢复如常：“水灵，我不接你的电话，是想让你更快的忘了我。我不值得你的留恋……”说了无数次同样的话，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水灵呜呜的又哭了，肖毅扯了扯身上滚了一夜，满是褶皱的衬衣襟口。
“毅哥，你怎么在这？”水灵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紧接着就听肖毅说：“我这有事，先挂了。”
听筒里传来了忙音，水灵脑中一阵清明，刚才那个人是李辉，今天是周六，这么早，肖毅难道是在公司？
忍不住心里一阵雀跃，她返回家，找到之前买的钱夹，开始选衣服。
“毅哥，你病了？”
“嗯！”肖毅挂了水灵的电话，又想起了孙萌萌，脸色一沉。不知从婚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记得都是孙萌萌追着他穿衣吃饭，他很少生病，但是每次偶尔发烧感冒，孙萌萌都像对小孩子一样，不许这不许那，开始甜蜜，后来就觉得啰嗦。现在是隐隐的生气。
他拒绝了柔情似水的水灵，可是孙萌萌呢？对他当成空气，他干脆病死算了，让她那时知道后悔。
一向强势的他，犯了小孩脾气，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我都已经知错了，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要是真的爱我，不也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挽回我的心吗？”一股大男人的怨气，冲天的酸，“哪天我真去找水灵，你可别后悔…”
“毅哥，现在流感能死人啊，你得去医院。”
“死就死了，反正也没人管。”肖毅重新躺下，把被子胡乱的往身上摊。
李辉嗅到了酸味，机警的说：“和嫂子吵架了？”
“没事离我远点！”
李辉和肖毅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知道他的脾气，有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以为是他和孙萌萌闹别扭，自己拉不下脸来。
李辉没出去，拿着电话拨给了孙萌萌，很快就接通了，“嫂子，毅哥睡公司，生病了，我怕是流感，他不让我打给你，怕你担心，我先先把他送医院去了啊。”
肖毅本来头扎在被子里，一听李辉给孙萌萌打了电话，耳朵立刻从被子里露出，支了起来。
听不见孙萌萌说了什么，他故意大声夸张的咳嗽：咳咳咳…生怕电话里听不到，心里有蚯蚓在松土，慢慢开出了花。
“行，那我先送他去医院啊….”李辉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把肖毅浇个透心凉，咬牙切齿的冲着李辉嚷：我不去医院...
这回动了气，是真的咳嗽起来，怎么也止不住……鼻涕眼泪都涌了出来……
李辉差点笑喷，对着孙萌萌说：“嫂子，毅哥我可不敢惹，他不去医院，我干脆直接给他送家去得了。”
孙萌萌一听更犯难了，想了好久说：“那我还是去一趟公司吧…”
李辉没把孙萌萌要来的事情告诉肖毅，只是临走时，告诉肖毅老实呆在公司，他去买饭。
肖毅哼了一声，把被子盖主了头，他现在浑身酸疼，心里憋气，有家不能回，除了这，还能呆在哪？
他真没想到孙萌萌会这么绝情啊，一边气着，一边又发狠的想着曾经病中时，孙萌萌对他的好，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直到被楼下保安的电话吵醒。
这是a级写字楼，价格不菲，管理很严。周末大厦里人员进入，必须凭员工证，或者有员工证的人领着进入，水灵已经离职了，自然被保安拦住。
只是有几次餐厅的人来给送饭，这个新来的小保安亲自给肖毅送过几回，知道他还在公司，又看是个美女，这才用大厦的内线直接打给了肖毅。
“肖总，一位姓水的小姐找您，让她上去吗？”
听到水灵的到来，肖毅一下子就醒了。环视四周，偌大的公司只有他一个人，今天是周六，要是被人误会了，孙萌萌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这小保安说话也太不艺术了。他要是直接说，不让，对水灵也太残酷了……可是不说，又能怎么办呢？
想起了孙萌萌那张沾满泪水，满是决绝的小脸，他对自己说，不行，绝对不行！
他思索了片刻，心翻腾成了几个，还是咬牙对小保安说：“我这有重要的事情，回头在联系她，让她别等着，先走吧。”说完，就站起来准备走人。动作有点愣，眼前一阵眩晕。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有家不能回，有老婆好像没老婆，明明自己在受罪，可是又谁都对不起……
小保安哪知内情，肖毅本来还算婉转的话，被他一转达，就变了味。水灵呆呆的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脑海中都是昔日与肖毅一起进出的美好回忆。往事历历在目，真的没法去相信。
李峰去吃了个饭，和孙萌萌通过话，知道她快到了，匆匆的赶回来，正巧看见水灵目光呆滞的站在那儿。
“水灵，你怎么在这？”李峰之前知道她的能力挺强的，突然辞职，这回出差回来就没见过她。
水灵尴尬的抓紧了手中的皮包，声音虚浮：“我来办点事。”
李峰知道以前肖毅挺器重她的，忙问：“来找毅哥啊，他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水灵的眼中重现光芒，看来小保安没有骗她，连李峰都这么说。
“我找肖总有一点急事，不会耽误他很长时间的。”李峰看着水灵为难的样子，没往不正常的事情上想，他根本不会怀疑肖毅的人品。
“那我先带你上去。”
“一会？”水灵有点等不急，可去看见李峰撇下她，往大厦的转门跑了过去。
“嫂子，你来了！”李峰看见孙萌萌手里提着的饭盒，憨憨的一笑，嫂子还是心疼毅哥，自己没白嘱咐啊。
孙萌萌接了李峰5个电话，说肖毅有多可怜，多少顿没吃饭，让她不管怎样也带点吃的来。孙萌萌一心软，也不想在别人面前让肖毅难堪，她就顺道去‘粥王府’买了点清粥小菜。
可没想到，却一进大门就看见了水灵，手里的饭盒突然变得滚烫，烫伤了自己的手还不算，一直烫到了心里去，自己还真是傻。
肖毅还需要自己惦记吗，她可真可笑…
孙萌萌觉得自己连血液都渐渐发凉，周身被巨大的耻辱包围着。
水灵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孙萌萌会出现在这，可是让骄傲的她在孙萌萌的面前，马上灰溜溜的逃走，她真的迈不开脚步啊。而且她也看到了她手上的食盒，心里又存在了一种异样的变化，原来孙萌萌也在用女人的温柔体贴去留住肖毅，心里不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李辉不知道两个女人之间暗涌的气流，上来热情的介绍：“嫂子，这是水灵，以前在公司里做事的，找毅哥有点急事。”
看着水灵毫不避让的眼神，孙萌萌突然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念头，扫也没扫她一眼，直接越过她走到了电梯旁。
事情早点面对，对谁都好，把话讲明白了，早死早升天。
李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保安打了个招呼，登好记，追进了电梯。
“我先去下洗手间！”电梯到了，孙萌萌把餐盒塞进李峰的手里，从容的走开了。
走近洗手台前，用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心痛又可耻，面对一会要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有些恐惧……
水灵跟在李峰的身后，她突然有点不敢进去，自己这么意气用事，是不是错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迎着头往里走啊……
肖毅已经起床了，在里面的小洗漱间里勉强刷了牙，抹了一把脸。想换件衣服，却找不到一件能穿的，都没熨。
正在运气，李峰闯了进来，报喜：“毅哥，我嫂子来了。
看，还带来吃的呢！”
清气上升浊气下降，肖毅立刻觉得神清气爽，所有的郁闷都随着这句话一扫而空，嘴角跟着往上扬，心里那叫一个温暖，舒畅啊…想都不想就要往外冲。
可是没想到李辉紧接着又说：“辞职的水灵在外面，说有急事找你，我把她也一块带上来了。”
肖毅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把水灵也带上来了？”
他真想扁死这个笨蛋啊，李峰总说：为了朋友，我李峰可以两肋插刀。可这回啊，真是把刀插在他兄弟肖毅的肋条上了。
肖毅涨得通红，又急又愧。
“毅哥，怎么了？”
肖毅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没事，你先走吧，一会我有话和你嫂子说。”
李峰呵呵一笑，知道肖毅是当着他搁不下面子，自然不愿多留。
“水灵在外面啊，我让她进来吧！”李峰指了指外面的办公室。
“不用，我出去！！！”肖毅脸都绿了。
李峰走了，肖毅走出来，四下寻找孙萌萌的身影，没看到，他才把目光投向了门口最近座位上，抱紧双臂的水灵，口气忍不住多了些埋怨：“水灵……你来干什么？”他真是搞不懂了，她给他打电话，他可以理解，是因为他亏欠了她，可是为什么她非要几次三番出现在孙萌萌的面前？
难道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他和她之间的事情和他老婆无关，怎么就不能单独解决呢？她以前说得那些话，难道是他听错了？
这回水灵听清了他口气中的恼意，可一抬头，刚升起的委屈又被她压制了下去。
这些日子没有见面…他瘦了，变得和自己一样憔悴，他是真的不幸福啊。
“毅，你瘦了……”她的口气还是那么温柔，可是却令肖毅从来没有过的抓狂，他真的不想再伤害她，可是她怎么就非得逼他呢？
“水灵，你先走行不行？”
“不行！”水灵多日来的委屈，愤恨，在见到满身憔悴的肖毅后，她选择忽视，她确定，肖毅真的是不幸福啊，今天，她就要让他看清他自己的感情。她潜意识里觉得，无论怎样，肖毅也不会不管她的。更何况，她只是要说一些事实，事实难道还不能说吗？
“那你想干什么？”肖毅猛地沉下脸来，水灵还是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有对她凶过啊，就算是不接她的电话，可是事后，他都有说对不起，他一直是那么温柔……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
默默的从皮包里拿出自己之前买的那个钱夹，递到他的手边：“毅，这是我买给你的。”本来就如水动听的声音，现在更像是撒娇。
孙萌萌把自己的无助，脆弱，迷茫所有狼狈的情绪都丢在了洗手间，全部武装好自己走出来时，刚好听到，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