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发展商业
听得李世民似是失落似是感慨的话,陈丰心中亦是一惊,有所感触。
“既是陛下执意听真话,方知自然不会藏拙。”陈丰面上笑笑,眼底却是一片认真神色,“此事的可行性的高低,便全然取决于陛下能够接受非议的程度。”
这……
听闻陈丰此言,李世民到是神色如常,但众位大人却表示疑惑,他几人虽然渐渐有了私心,但是忠心不二是不容置疑的,爱民如子也是千真万确。如今陈丰提及的建议,他几人虽然觉得有悖常理,但却也并非不行。
可听陛下与陈丰的意思,却好像此事并不容易。他几人未曾混过商界,并不知晓商界亦有勾心斗角,亦有争斗碾压,且并不比官场上要轻松。
“不瞒众位大人。”陈丰知晓众人的疑惑,也打算替他们解惑,“日前,方知的店铺险些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见众人神色之中出现了惊诧,陈丰便将孔明睿设计陷害许缘轩一时如实说来。
众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商场上的争斗完全不比官场上的争斗要少,且这般的阴谋算计,比之官场上还要让人防不胜防,若非陈丰早有防备,只怕便当真如他所说,是致命的打击了。
“诸位心里或许不解,方知与诸位解释一下便知。”陈丰顺手拿过了两只杯子,“诸位请看。”
“便如同方知此时所做的香水生意,若是只有方知一家在做,整个行业的收益都会进入方知的库房。”他将一只杯子往前推了一下。
见众人点头,他便将另一只杯子也推了出去,“若是出现了第二家做香水生意的铺子,许缘轩的客人就很有可能会减半,若是对方的东西比许缘轩的质量好、价格低,许缘轩便留不住客人,届时方知的库房便会大大缩水,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方知便会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陈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面对这些不做生意,一门心思埋在官场中的人,陈丰尽可能的解说的通俗易懂,“所谓的特殊手段,便极有可能如同孔明睿对许缘轩所做。”
先生亦会如此?
众人不解,陈丰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但也决计不是那等会用阴谋诡计害人的人,但这话出自他自己的口,却也让人无法反驳。
“这是商场上倾轧的由来。”陈丰淡淡开口,“而如今,官商不分,便是子言兄,杜家之人,文正兄,高家之人,亦涉足商场。”
“诸位,包括外面就餐的众位大人,或多或少,家族里都有些生意支撑,为官俸禄着实不高,人情世故,陛下娘娘千岁,贺礼从哪里来?诸位一年的俸禄算下来,也不足二百两白银吧。”
“银钱何处来?”陈丰看着众人面上的严肃,不由得诡异一笑,“监守自盗、假公济私?”
看着众人面色一变,陈丰又开口:“巧取豪夺、克扣百姓?”
此时众人的面色已经不能用变化来形容了,包括李世民面色也并不好看,但陈丰的嘴却还在开开合合,“贪墨聚敛、徇私受贿?”
贪污受贿一事,自古有之,屡禁不止,众人心中皆是清楚,只怕在场的众人也并不干净,听陈丰这般,如何能继续无动于衷?当即目光偷偷地李世民和陈丰的身上转悠,皇上虽然面色不虞,但也并未震怒,造成如此状态的罪魁祸首陈丰,却是一脸泰然处之,似全然不将此时放在眼里,大概也不知自己差点把天捅出了窟窿。
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之下,陈丰终于大发善心的决定放过他们了,“若是不想这般,又要顾得上日常花销,大人们会选择什么样的方法来贴补家用?”
众人已经跟着他的死路,把自己吓得半死,此时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想自己会怎么做?
“我身边这二位兄长便是最好的例子。”陈丰指着坐在他身边的杜立和高冉,“若是不愿贪赃枉法,便要另辟蹊径,比如令家中子侄从商,所赚银钱用来上下打点。”
听到这里,众人瞧着李世民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也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位先生可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天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令陛下震怒,不要说他一人,便是这里众人的脑袋放在一起,都不够掉的。
不过,却也不得不说,这般,似乎更容易让陛下接受为官之人家族子弟从商,这样看来,先生是在支持官商的存在?不过,众人是半点不敢放松自己的思绪,毕竟这位先生心思诡秘,他们着实是猜不透啊!
果然,在他们以为这位先生的心思是向着他们之事,陈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反复无常。
“平民百姓如何能与官家相抗衡?”陈丰的视线在众人面上划过,最终落在了李世民身上,“远的不说,就说文正兄,他冲动易怒,做事也不计较后果,全凭自己喜欢,心思不够缜密,若非有高家的背景在身后支撑,莫说是将生意做大,不被人算计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便已是万幸。”
闻言,高冉不乐意的看了陈丰一眼,不过就算他头脑在这些人面前不大够用,却也能够听出来他们是在讨论正事,遂鼓了鼓嘴巴,并未发怒。
“若按先生之意,该当如何?”跟着陈丰的思路,李世民也想到了这里,如今生意上出彩的商人,大多是官商,其实也算不得官商,毕竟他们并未在朝为官,但他们的宗族长辈在朝为官者却大有人在。
为官者若是想要打压普通百姓,自然轻松,但无权无势的地道商人若是想要在一群官商之中崭露头角,并不容易,其中考虑良多啊!
欲要捧起商人,便势必要打压官商,可官商……
此事牵涉甚广,棋差一招,便极有可能导致朝野震动,李世民如今是天下的主,并非一人之主,所思所虑,是天下万民,并非一人,也并非朝堂。
陈丰之计,他认为可行,只不知该如何推广,亦或者他心中已有方法,却不知是否该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