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刺痛,眼瞎了

  刘阿婆说完这句便闭紧了嘴,不再开口,因为嘴巴抿得紧,嘴边的褶子都跟着深了一分。
  “阿婆,求你告诉我,我的家人到底是谁?”
  “你这女娃娃烦不烦,不该追问的事情追问个没完。你先驱动窥天珠,要是真能帮我找出三年后灭族之难的根源,你想知道的东西,或许我突然就想到了。”
  苏可可小脸一沉。
  她肯定看不到什么未来,所以刘阿婆是不会告诉她了?
  苏可可在心里思量了一番绑架子孙威逼刘阿婆的可能性,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窥天珠,心中默念刘阿婆教她的法诀,脑中想的却不是刘阿婆一族的未来,而是她自己的身世,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
  她求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反正,刘阿婆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反正,她也没有天眼,窥探不到未来,这窥天珠上不会出现任何影像。
  这么做,大概也只是为了成全心里那一丝莫名其妙的希冀。
  可是,当法诀念到最后,苏可可却觉得眼睛越来越酸涩。
  若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眼睛肯定会酸涩,甚至流泪,这很正常,可为什么,这酸涩过后,却有种眼睛被火焚烧的灼痛感?
  好烫好疼啊,苏可可想闭上眼睛,将视线从那窥天珠上挪开,但她的视线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抓住了一般,不能挪动半分。
  最后,脑中闪过一幕通天大火和满地的鲜血,双眼的疼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点,苏可可忍不住痛呼出声,连忙捂住了眼睛。
  “疼,好疼……”苏可可很想哭,她的眼睛真的好疼。
  捂眼的手一片湿濡,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哭了,所以摸到了一把眼里,可是当她闻到血腥味儿之后,才知道自己不是哭了,是眼睛流血了。
  眼睛,流血了。
  苏可可大惊,重新睁眼,可等她眼睛再睁开,入目却是血红的一片。
  她连忙将眼睛里流出的血给擦掉,这次,看到的东西不再是血红的一片,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了。”苏可可说这话时,嘴唇颤动,声音破碎。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一旁的刘阿婆喃喃自语,一副比她还要难过的模样,“你居然真的没有天眼!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她当然知道普通人盯着这窥天珠久看的后果,尤其再加上那驱动窥天珠的心法口诀,中途无法打断,眼睛很容易被窥天珠上的能量给灼烧,瞎眼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有天眼就不一样了,天眼本就能看过去未来,这窥天珠不过是锦上添花,也让天眼拥有者看到的东西呈现在窥天珠上。
  刘阿婆认定苏可可有天眼,只不过一直藏着掖着,但她看到苏可可被窥天珠刺得流血的双眼,才终于相信,这女娃娃之前真的没有骗她,她的确没有天眼。
  认知到这一点,刘阿婆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神情颓然。
  苏可可捂着眼,腔调带着哭音,“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眼睛会被这窥天珠弄瞎?刚才我还有些同情你,我居然……觉得你可怜。我以善念待人,人却以恶念待我!”
  刘阿婆神情颓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天眼的话,不会变瞎。我怎么知道,你刚才没有骗我。”
  “我都说了我没有天眼!我从不骗人,我不骗人的。”苏可可捂着眼睛小声抽噎,眼泪混杂着血,变成了血泪,顺着眼角往下流,看着十分恐怖。
  那哭声委屈极了,让人听着十分难受。
  “我很疼,很难受,以后我是不是看不到东西了?”
  刘阿婆看她这样,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她是个好女娃,以前叫她阿婆的时候声音甜甜的,总想让人多听上几遍,可现在,就因为她的自私和一意孤行,把这女娃娃的眼睛给弄瞎了。
  刘阿婆的沉默让苏可可明白,她大概是真的瞎了。
  她突然站了起来,闭着眼,面向刘阿婆,声音虽然还有些颤,却比刚才稳了许多,“你们黄皮子不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吗?你说,你弄瞎了我的眼,这仇我该怎么报?”
  她摸索着从包里掏出一把符箓,辨别了好久,才从里面抽出几张,“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炸了你的窝,我不骗你。我的眼好疼,好疼,我特想打人。”
  “对不起啊女娃娃,阿婆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婆以为你在骗我。我这里有灵泉水,你用这泉水洗洗眼睛。”
  苏可可听到她说不是故意的时候,嘴角咧了咧,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大星以前跟她说,做人不能太善良,否则就会被人欺负。伤了人说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这一声对不起又不能挽回伤害。
  刘阿婆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清水,苏可可摸索着用那水洗了洗眼睛。
  洗过之后,眼睛舒服了不少,再睁眼看去,不是白茫茫一片了,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这水里有灵气,洗完之后眼睛便好了许多,是不是说明,她每天用灵气洗一遍眼睛,她的眼睛就会慢慢好起来呢?
  这样一想,苏可可心里好受多了,她才不要变成小瞎子呢。
  但是,刘阿婆的所作所为,还是无法原谅。
  想到什么,苏可可突然道:“刘阿婆,你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这笔账我们就一笔勾销了,我不会找你报这瞎眼之仇,我们互不相欠。”
  刘阿婆却道了句:“无可奉告。”
  苏可可突然呵地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她连忙起身,顺着石壁一路摸出去。
  刘阿婆沉默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摸出了洞口,中途差点儿被绊倒在地,身形十分狼狈。
  然而下一秒,刘阿婆神色大变。
  刚刚摸出去的苏可可随手就朝她这洞里扔来一张符箓。
  那符箓她认得,是符箓之王——五雷符!
  刘阿婆眨眼间变回黄皮子,往洞外飞窜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山洞在雷声轰轰之中嘭一声炸开,连带着整座山都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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