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知道自己很不好
舒沉婉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大门突然哗啦一下打开，舒妈妈慢慢走了出来。
“妈妈。”舒沉婉看到妈妈就想过去拥抱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告诉妈妈，让妈妈温柔的怀抱来抚慰她。
可是妈妈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她一巴掌，程金风惊呆了，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妈妈？”舒沉婉捂着脸看向妈妈，委屈地问：“你为什么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舒妈妈突然伸手去扯舒沉婉的头发，声音尖锐地骂道：“你这么不要脸，以后不要说是我的女儿。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简直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舒沉婉的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有时候要一整天都忍受妈妈的碎碎念。有时候睡着了，耳边还是妈妈那魔咒一般让人惊恐的声音。如果她不乖，还会迎接母亲以爱之名的巴掌。
她回来找母亲，并没有渴望母亲会真的安慰她，她只是想靠一下妈妈的肩膀。可是她没有得到救赎，反而坠进了更暗的深渊里。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只能任由母亲打骂。
程金风忍不住向前一步，想拉开舒妈妈的手，“阿姨你冷静一点，沉婉怎么说都是你的女儿，你先放开她好不好？”
舒妈妈瞪向程金风，厌恶地就像在看着一只苍蝇，“你又是谁？你跟沉婉什么关系？”
程金风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是沉婉的朋友，大学曾经在同一所学校，我们算是师兄妹。”
“什么师兄妹！你别乱套近乎。”舒妈妈突然看到了他们身后的车，眼睛里迸出更加奇特的光芒，愤怒到了极点，如疯如狂。她一手扯住舒沉婉的头发，一只手就不停地拍打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就喜欢有钱男人？是不是离了有钱男人你就活不成了？跟东寻好好过日子很委屈你吗？非要离婚去跟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过，你怎么这贱。这么喜欢有钱人，怎么不干脆去高级夜总会上班……”
她骂一句，就用力地拍打一下，用尽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这样做，她心头的怨气难释。
这几天，电视上天天都在播放那个原配跪玻璃的视频，虽然视频上没有指出她们的名字，但是跟舒妈妈熟悉的人都知道做小三那个是她的女儿。于是，邻居们就借着关心的借口，一个个往她面前凑，打听舒沉婉的状况。
有人问舒妈妈，那个男人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让舒沉婉抛弃卫东寻那样的好丈夫；也有人问那个男人是老头子还是中年人？更有人问舒沉婉一个月能拿多少包养费……
把舒妈妈气得，心脏病都差点出来了。
现在见到女儿，恨不得把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地往女儿上发泄。但其实她的目的不过是想骂醒女儿。
舒沉婉压抑地说：“妈妈，你别这样说我……”
“我不说你，你就会越来越堕落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是不是被有钱男人抛弃了？想回来找妈妈哭鼻子？我前世没积德，才会教出你这么个没人情的女儿来！我告诉你，以后你别再回来了，就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舒妈妈骂一通出了气，转身回屋，重重地把大门关上。
舒沉婉追过去用力拍打门板，“妈妈，你不要这样。妈妈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会改的，我全都改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见姜慎，你原谅我……”
舒沉婉喊到声音都哑了，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反复地说：“妈妈，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程金风站在一旁观看了所有的过程，震撼得半晌都没有反应。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年月里，舒沉婉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她的妈妈简直像个神经病，就这样，舒沉婉还没有长歪也算是难得了。
沉婉，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美好的女孩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舍得去伤害她？
今天如果不是接到肖娜的电话，让他赶紧来把舒沉婉带走，真不敢想象她会不会就在那样的大雨里，徒步走下山来？
他在舒沉婉身旁半蹲下，低声说：“别哭了。”
舒沉婉低着头，眼睛就像珍珠一样，一串串地往下流，“我知道自己不好，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会这么讨厌我。”
她的声音太无助了，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程金风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仿佛等待了几百年几千年，他终于，把这个女孩儿搂进怀里了。
这一刹那如果可以定格，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只要可以这样陪着沉婉一起哭，陪着她一起悲伤。
“没事的，婉婉你别哭了。”程金风反复地说：“你跟我回家，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哭，我会让你开心的，好不好？”
舒沉婉已经绝望到麻木，也任由程金风紧紧抱住都没有任何感觉，她咬破了嘴唇都不觉得痛。
眼见舒沉婉慢慢安静下来，程金风低下头去看着她：“那我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舒沉婉闭上眼睛，虚弱地说：“我没有生病，不去医院。”
程金风最终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把她带到附近的酒店，给她开了个房间。等她洗过澡后，又照顾她吃过晚餐，才肯离开酒店。
离开前他还反复地叮嘱：“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舒沉婉很想对程金风笑一笑的，但怎么都笑不出来，只是无力地点点头：“好。”
程金风又说：“你一定不要乱跑，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打电话让服务员来。还有，我回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明天会给你带换洗的衣服来。”
舒沉婉再次点点头：“嗯。”
程金风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一步三回头，走了两分钟才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时，还要回头说：“你一定要等我。”
舒沉婉点头。
等程金风离开，安静的空间让舒沉婉一瞬间又想起了妈妈刚刚反常的举动。
如果妈妈只是看了电视，绝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激动？
她试着给妈妈打个电话，但是妈妈根本不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