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不好好做人
此时，病房里的俩人，已经进行到……洗手间里面去了。
姜慎拿起一旁的大衣裹在程若晴的身上，扯着大衣衣领就把她拎进了洗手间里。
他毫不怜惜地把她一张脸按在洗水盘上，开了水就往她头上淋，冷声问：“清醒了吗？”
程若晴还是神志不清。
她浑身燥热难耐，冷水淋到头上又让她冷得难受。但就是这样，她还是不住地朝姜慎身上缠，“阿慎，我热，我要你抱抱……”
听到这话，姜慎更生气。干脆把她拎到里面的洗浴区，打开冷水按钮，毫不客气地把花洒对准她，冰冷的水哗啦啦地朝她身上淋了过去。
程若晴全身被冰冷的水淋湿，吓得浑身一激灵，尖叫着撒娇：“好冷！阿慎你别这样，我好冷！你不要这样对我。”
姜慎没有因此而心软，反正把冷水开得更大，淋得程若晴左跳右闪，像只被什么烫了脚的小丑，脸上的妆花了，一张脸跟鬼没什么区别。
她什么脸都在此时此刻丢光了。
终于，程若晴累得不躲也不闪了，抱着肩膀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地说：“阿慎，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待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姜慎把手里的水洒一扔，冷声再问：“愿意清醒了吗？”
程若晴见他寒着一张脸，就仿佛她是一个多么肮脏的妓女，她的靠近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突然又疯狂地大叫起来：“为什么这样对我？姜慎，我哪里不如舒沉婉，你把我的尊严都撕碎了还要狠狠在地上踩几脚，你好狠心！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一连串的质问，终于把已经开门进来还想偷偷听下动静的姜雯惊动了。她寻着声音冲进来，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姐姐。”程若晴扑进姜雯的怀里大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姜慎他，他讨厌我了，我该怎么办。”
这么明显的求助信号，姜雯自然轻易就接收到了，她马上冲姜慎嚷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晴晴？看看你，都把她弄成什么样了？她好歹是个女孩子，做错什么事你可以跟她好好说，这样拿冷水去淋她，她以后在你面前还要不要脸面了？”
“你听好了，你哪都不如婉婉。”姜慎不理姐姐，冷淡地看着程若晴，一字一句地说：“不管你与她长得再像，哪怕你把她的神韵学了个十足，你还是你，永远也变不成她。脸要不要，都由你自己选择，听明白了吗？”他的声音毫无情绪，他的眼里透满不耐烦，从眼角到嘴角，都在表明，他很厌恶她。
说完，他转身去洗手，一点点，从指尖到指缝，都洗得很干净。然后是脸，脖颈，所有她碰过的位置，他都仔细地洗了一遍。
程若晴看得浑身一震。
所以，她终于把姜慎对她的最后一点好感都败光了。
姜慎他，此刻竟觉得她很恶心。
怎么可以这样。
他也曾拥抱过她，也曾吻过她的脸颊，也曾说过会护她一生一世的话，怎么可以觉得她恶心。她把身为女人的矜持统统都抛开了，只为博一次与他恩爱缠绵，他却只觉得她恶心？
用力推开姜雯，程若晴伸手就想去拉姜慎的手，但姜慎已经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她伸出的手落了空。
这么绝情的姜慎，好陌生。
姜雯被推得差点摔在地上，但也顾不上许多，站稳后赶紧去扶着程若晴发抖的肩膀，关切地说：“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去跟阿慎解释。”
她快步追出去，但姜慎走得更快。
“阿慎，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你就算生气，至少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姜慎回头盯了她一眼：“别跟着我。”
他的目光充满厌恶，仿佛这人不是他的亲姐，而是一个陌生的仇人。
姜雯呆在原地。
姜慎的腿长，大步朝前迈着，不一会就消失在拐角处。姜雯想着他刚才那个厌恶透顶的目光，也不敢再追过去了。
晴晴她，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吧。
再这么下去，只怕阿慎会对她们两个都失望透顶。要不，还是劝劝晴晴放手吧？这样她以后的路也能好走一些。
她一回到病房，程若晴立刻扑到她怀里哭哭啼啼的，“姐姐，我完蛋了。我就不应该做这种事情的，现在脸丢光，阿慎也彻底讨厌我了。”
脸上挂满泪水，像谁家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姜雯心疼地说：“你先把衣服穿好。”
程若晴浑身湿透，湿衣服搭在身上，大冬天的，很容易生病。
姜雯心疼她，可是她却不领情，“姐姐，我刚才也有过犹豫的，你为什么不拦着我。现在阿慎这么讨厌我，我该怎么办？”
她跟个落汤鸡似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巴巴。姜雯看着心软，倒也没计较她刚才说的那些迁怒的话，一个劲地只想安慰她。
“你先别着急，现在阿慎不是也没说什么吗？他拿冷水浇你，只是为了让你清醒。但他一句重话也没说是不是。”姜雯柔声安慰，“他对你，总归还是有情分的。”
“他说我哪一点都比不上舒沉婉。”程若晴哭得歇斯底里，鼻子一抽一抽的，美丽五观都皱在一起，像孩子一样吐字不清地呜咽着，“他讨厌我，他觉得我恶心。他以后就算不要舒沉婉，也不会再要我……”
姜雯更关心她的身体，把她的湿衣服脱下来，拿出一套新的衣服想给她换上。可是她刚把衣服套进她的脖子，程若晴却负气地把衣服扯下来，“我不穿。”
她就耐心地哄道：“晴晴，你先把衣服穿上。虽然开着暖气，但天气这么冷，会感冒的。”
可是程若晴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扭着身体怎么也不肯穿，哭着喊着：“感冒就感冒，我病死算了。”
如果她真的是二十年前那个小女孩，这副模样确实会惹来无数人的心疼。但现在她都已经满三十了，如果像普通女人那样结婚生子，她现在也是个妈妈了，却做出这副别扭不听劝的样子，实在有点……丑陋。
姜雯恨铁不成钢地说：“晴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衣服不穿在这里闹别扭，跟个小丑似的，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不喜欢你这样。”
“是，我不招人喜欢。舒沉婉就招人喜欢。”程若晴像被什么蛰到似的，尖叫起来：“姐姐，这件事我问过你的，你也同意我这么做。可是我现在这么惨，所有的痛苦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承受，我能怎么办，我闹个别扭你也骂我，我不想活啦。”
她捂着脸哭，虽然没刚才那么歇斯底里了，但这副模样反而更让人怜惜。姜雯轻轻搂住她，低声道：“不管怎么样，你先把衣服穿上。”
哄了好一会，程若晴才肯慢慢把衣服穿好，姜雯替她擦着头发，一边低低地叹气：“你呀，为了阿慎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姐姐也明白你对他一往情深，可惜阿慎不明白啊。”
程若晴听得一愣，又开始安静地流眼泪。
姜雯替她擦干净眼泪，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阿慎怪罪到你身上去的。我会马上去找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教你做的，你只是听我安排而已。以后不管阿慎问你什么问题，你都不能承认是你自己的主意。只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来，他总不能一直迁怒你。”
程若晴低头擦眼泪，嘴角往上一斜，歪斜出一抹阴冷的笑。
不枉她演小丑演了这么久，这位姐姐，果然还是耳根子软，随便哭几声，让她做什么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