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护短
都没等媒体大曝光，下午的时候姜妈妈已经气势汹汹地闯到公司。
也不等人通报，直接冲进办公室，指责他跟方天穆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慎很平静地回应：“生意往来，有竞争很正常。”
“竞争？”姜妈妈不可思议地叫道：“有你们这样竞争的吗？恶性收购对方公司的股份，这是伤筋动骨你死我活！方天穆是什么人？这人是好惹的吗？你为什么非得跟他较这个劲？”
见姜慎不回应，她敛着脾气说：“好，退一步说，就算你斗赢了他，把他的公司拿下了，又能怎么样？阿慎，你现在在京海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动摇，哪个人到了你面前不得低下头作低伏小？何必拉低身价跟方天穆这种人斗？”
姜慎冷笑。
姜妈妈锲而不舍地说：“而且方家和我们一直有生意来往，双方一直都是共赢的局面。现在你却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就算你能赢，赢到手里的公司也已经千疮百孔，要来何用？”
姜妈妈这次来当说客，倒是做足了功课，把方天穆的公司查过一遍。
姜慎淡淡地说：“母亲，现在是方天穆要搞垮我的公司。而且公司里有父亲这样的毒瘤在，我能不做好竞争准备？”
见母亲面露疑惑，他接着说：“上个月，公司里有一笔房地产开发的资金，被父亲挪用。这次我可以替他填了窟窿，但下一次呢？谁来填？还是让他直接去坐牢？母亲，趁着这次事件清理掉内部垃圾，也未尝不是好事。你也趁机，好好清理一下心里的糟心事。”
姜妈妈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她隐约猜到丈夫挪用公款是做什么的。但是这么多年都已经忍了，现在年纪大了，她更折腾不起来，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了。没想到今天，儿子会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实在难堪。
只是，跟方天穆斗得这么厉害，难道为的不是拼那一口气？跟清理公司内务有什么关系？
她沉默了一下，仍然有些不忿：“你什么意思？跟方氏斗成这样，拿着口袋里的钱出来祸害，敢说不是为了舒沉婉？为着维护她，还敢拉你的父亲出来当垫背？”
“这件事已经轮不到你来管。”姜慎淡淡地看着她：“你还是回家好好做你的姜家太太。若是闲得慌，可以去逛街购物做美容。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到公司来。”
姜妈妈快被气死了。她来这里之前，是本着跟儿子好好商量的态度，没想到儿子一言不合就直接撵人？
她抬脚就走，姜慎却叫住她：“母亲，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就在这里一次过说明白，不要去找沉婉。她工作很忙，希望你不要打扰到她。”
姜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居然护短到这种程度？
“谁要找她？你最好把公司都作没了，把家底也作没，这个女人肯定会马上露出原形来。高枝攀不住了，肯定扑腾几下翅膀就飞走啦！”她说完见儿子一脸不为动，气鼓鼓地离开了公司。
姜妈妈回到家里，只觉得四周围冷冷清清，安静得不像话。那些个佣人，就像是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她感受不到半点人间气息和温暖。
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人间地狱里，从未挣脱。
真是好笑，她辛辛苦苦养大成人的儿子，却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一个女人，一个低贱的私生女。
她突然疯了似的，把茶几上那个玻璃彩绘花瓶扫到地上。鲜艳的剑兰花掉在地上，掺杂在碎开的玻璃中，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惨烈。
但就是这样她仍不觉得解气，把整套的茶具，墙壁上挂的画……眼睛所有看到的，统统都扯了下来。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不停，整个客厅被折腾得乱七八糟。那些佣人听见动静赶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全都畏畏缩缩地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见此，姜妈妈更加悲从心来。
这几十年的婚姻，姜妈妈没有一天是过得顺心的。她与丈夫同床异梦，丈夫几乎天天沾一身陌生的香水味回来。她闹过吵过，年轻时还拿花瓶砸破过丈夫的脑袋，但丈夫没老实几天又开始不安分。离婚她觉得亏，到最后就只能一直忍着忍着，忍到她以为这世间所有的婚姻都是这样的，看不到出路，见不到光明。
但是今天，她的儿子却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爱情，什么叫护短，什么款款情深。
所有的这些，她都不曾拥有过，又怎么会不嫉恨得发狂！
终于折腾得累了，她才把自己重重地抛在沙发上，慢慢整理着仪态，对那些佣人吩咐道：“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
马上有几个佣人上前，尽量不出一点声音地，快速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姜氏与方氏集团互拼的场面，很快就闹到了网络上。各家媒体争相报道，姜氏集团的股市上下浮动飘忽不定，方氏也好不到了哪里去，于是很多散股纷纷抛售手里的股票，也有部分股民持观望态度，只待瞄准时机，马上抛空。
一时间，整个京海的股市都有些动荡不安。
姜爸爸也来公司找姜慎谈过，但得到的答案与姜妈妈无二。接着是姜雯，以及姜氏一些说得上话的亲戚，都来找过姜慎，劝他跟方氏和平共处，毕竟姜方两家之间，共赢的机率比对立的损失更多。
姜慎统统不予理会，他们又不敢太过强硬，最后都是讪讪地离开姜氏集团。
所有人都来找过姜慎，劝不动，只能把主意打到姜老爷子身上。但姜慎已经和他通过气，所以就算那些人上老宅想找老爷子出面劝说，他都闭门不见客。
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姜慎突然间会这么疯。劝不动问不明白，简直要急死人了。
舒沉婉这两天也有些失魂落魄的。
今天到茶水间打水，又听到旁边的同事兴奋地议论着，今天姜氏又收购到方氏多少点股份有限，方氏马上又回收了姜慎多少，这两位出手阔绰的手段，他们的身家真是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所有人都在好奇方氏跟姜氏最后谁能斗赢……
水溢出杯子，有人在旁边提醒，舒沉婉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