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毁容
方天穆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怒气。可是他居高临下，程若晴就是感觉到了头顶上那股很实质的沉沉戾气。
程若晴死命低着头，捂着脸，连哭声都不敢再发出来。
方天穆阴着脸朝她踹一脚，才慢慢走出办公室。
程若晴被踹倒在地上，肚子钝痛起来。等到方天穆走了，她才敢悄悄松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被割伤的脸，又万念俱灰。
方天穆突然回过头说：“让你准备的钱，最好一分都不要少。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害怕。”
等到确定方天穆真的走了，整个办公室的气压一散，程若晴才敢大叫道：“快帮我叫救护车，我的脸好痛……”
可是没人理会她。
明越叫了秘书进来收拾玻璃碎片，又吩咐连香去买消毒水，把办公室里每个角角落落都清理一遍。之后想起刚才方天穆踹向程若晴那一脚，他知道又得去准备一双新鞋子了……
程若晴在办公室里嚎了半天，发现没人理会她，心里又气又怕，只能自己去医院。她脸上的脸太吓人，放眼看去，都能拿出去直接拍恐怖元素了。可是她不敢洗脸，因为知道伤口不能碰冷水。
这时血迹在脸上都干了，光用纸也擦不掉，只能尽快往医院赶。
她满脸的血实在太恐怖，一连拦了好几部出租车，愣是没人敢载她。
她打电话给吴宣一，可是吴宣一今天被派到地方子公司去出差，人不在京海市。
在手机里发了一通脾气，吴宣一让她别着急，他会尽快安排一个人送她去医院。
折腾了大半天，吴宣一安排的人才借到车。程若晴到医院时，医生检查过后责备她来得太晚，有两道伤口割得深，只怕以后要留疤。
言下之意就是，要毁容啦。
程若晴一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今天在方天穆面前吓得精神高度紧绷，脸上又被割伤，恐惧绝望到达顶点。此时一听到会毁容，大受刺激之下就晕倒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包了好几层绷带。她清晰地感受到脸上的刺痛感，伸手要拆开看看自己毁容到什么地步。
“你别乱动。”负责她的护士连忙拦着她：“伤口才刚刚处理好，你把纱布拆了，伤口重新感染，会伤得更严重。”
程若晴顿时受不了了。
大声嚎叫几声，抓着护士的手质问她，为什么不好好替她医治，如果她毁容，要找人陪葬。
护士被她疯狂的样子吓到，撒手想逃。可是程若晴死活不松手，还伸手朝护士脸上用力抓过去。
她的想法是，自己的脸毁了，她能拉一个是一个。所有人都是丑八怪，就没有人会留意到她脸上那点疤了。
护士没想到这个病人力气这么大，脸被抓了一下，痛苦的尖叫音顿时传遍整个医院。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闯进来，把护士从程若晴手上解救下来，快速带着她去处理脸上的伤口。
所幸护士及时避开了一些，所以抓伤不是很严重，以后不至于会毁容。
护士的脸也包上了，她又气又恨，报警把程若晴告了。
程若晴很快被带走。
这段时候，她第二次面对警察了，心里又恐惧又怨恨。
坐在阴暗安静的审问室里，她害怕得脚肚子发颤。审问的人问了什么问题，她又怎么回答的，完全没印象。因为这个时刻，她一直在回忆父亲被抓时的情景。
那时，原本友好的邻居都变得面目可憎。他们疏离和轻视的目光落在她一家人的身上，如同尖利的针，扎得人心生疼。
她恨透了这些人，如果杀人不犯法，她一定会把这些人的肉，一刀一刀从身上挖下来，直到露出森森白骨，才能够解心头之恨。
经过一系列的审问和调查，得出结果护士只是轻伤，不构成伤害罪。因此只是把程若晴立了案底，又和那名护士商议了赔偿事宜，第二天明越就过来把她保了出来。
程若晴让明越送她去医院，可是明越语气生硬：“抱歉，我只是负责接你出来。现在我要回公司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开车离开，连一个眼角都懒得赏给她。
经历过这件事，程若晴身上的戾气到达了一个沸点。她觉得自己今天受到所有的伤害，都是舒沉婉害的，她要找她算帐。
当她顶着一脸的纱布出现在小区，那门卫愣是没敢把她放进来。
开玩笑，前几天有个小三上门闹事，还动了刀，惊动警察同志，导致整个小区闹哄哄的，那些三姑六婆到现在还在议论个不停。门卫现在可不敢随便放些陌生人进去啦，否则工作还要不要了？
程若晴打不过高大威武的门卫，只能在门外徘徊，决定舒沉婉一出来就去抓花她的脸。等她也成了丑八怪，姜慎和方天穆肯定不会再爱她！
这么想着，她在外面守了大半天，可一直没见舒沉婉出来。
到了傍晚，天空还下起雨来，雨点打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悲惨可怜的人了。而制造这些悲惨和可怜的人，却一点报应都没受到，让她心里越发不平衡。
气温骤降，程若晴不敢再守在这里，灰溜溜地跑回医院。
昨天她在医院伤人，所有人都不愿再收留她。可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能把病人拒于门外，还是昨天的医生替她检查了伤口。
那医生一边给她换药一边说：“你受了伤，就应该心平气和地养伤。你把我们的同事弄伤，把自己栽了进去，得不到好的休养环境，损人不利己是何若？还有，你今天出去淋雨，伤口肯定会恶化，所以你脸上的疤肯定会更显眼……”
程若晴呆呆地听着医生的话，一听会恶化得更丑，又要发火。那医生马上劝说：“你再闹事，我可以申请不接收你这样的病患。还可以联合其他医院共同把你拒于门外。到时候别说留疤的问题，光是伤口什么时候能长好都是大问题。”
程若晴听完，再不服气也不敢再闹了。她害怕自己的脸没医生管，会毁得更彻底。
晚上躺在病床上，她对自己说，没关系，现在整容业那么发达，就算毁容，她可以去整。
到时候把自己整得跟舒沉婉一模一样，再偷偷学习她的动作和语气，把方天穆那个魔鬼搞到手，再让他替她去找舒沉婉出气……
由于被停职无处可去的舒沉婉，躺在床上自暴自弃了大半天，不知道自己已经莫明躺枪，更想不到有个毁了容的人正蓄谋复制出另一个她来。
她鼻子一痒，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揉揉鼻尖，她才接过电话，“哪位？什么事？”
“舒医生。”是医生的大堂咨询处打来的：“医院出事了，要你亲自出面解决。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舒沉婉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
她被停职好几天了，医院出事，轮不到她出面去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