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妃到皇后

  朱岳承诺之事说到做到,李妍妍打开心结后,又陷入郎君的美色中。
  渐渐的,二人重归于好。
  永安十七年,他们成婚的第二年,宫中发生了一桩大事。当今圣上喜得皇长孙,是朱铭与贞儿的儿子,实为庶长孙。贞儿因此从婢女一跃成为王府侧妃。宫中好生庆贺了一番。在喜宴过后,陈皇后将李妍妍宣至坤宁宫,几无仪态地大骂她。
  大明朝以嫡子和长子为贵,自古储君不是立嫡就是立长。未免起争议,通常由正妻先诞下嫡长子,妾室们才可受孕。当年韩贵妃仗着圣上宠爱不肯避孕,抢在她前头诞下庶长子,气得她掉了一大把头发。好在次年,她也诞下了尊贵的嫡子,可惜是次子。
  万幸韩贵妃的母族式微,不似陈皇后出自八大世家,太子之位几无悬念地落在朱岳头上。可缺失的皇长子的荣光,成了她心头的一道疤。
  这下好了,连皇长孙的风头都被韩氏抢去了。陈皇后站在跪伏的李妍妍面前,指着她发顶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问她两年了为何肚子没有消息。
  李妍妍被这阵仗吓得掉眼泪,觉得自己罪恶深重,辜负皇家所托。
  陈皇后并非寻常妇人,当年差点毒杀了朱铭,是圣上察觉后,点破不说破地承诺,未来的太子一定是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她这才放过朱铭。
  她骂得累了,站直了身姿,如同倨傲的仙鹤,冷笑道:“太子是需要嫡子,嫡子须出自太子妃,只不过太子妃是谁,并不重要。”
  李妍妍傻傻地瞪大眼,被冲击得大脑放空。
  ——“母后何必吓唬妍妍,”太子适时赶到,亲自将李妍妍扶起来,护入怀中,俊容肃穆道,“是孤不想她早早生育,母后要怪就怪儿臣吧。”
  “你说什么?你要气死本宫?!”陈皇后对着儿子,又气恼又无语。
  朱岳正是血气方刚少年时,别说一年肏不尽兴,一个月他都受不了,想想就头皮发麻。
  “过几年,妍妍会诞下嫡子,母后不必怨道此事。儿臣携妍妍先行告退。”太子带着太子妃一同离开了坤宁宫。
  回到东宫,李妍妍埋在他怀中哭了许久。
  朱岳安抚她道:“母后是故意吓唬你,敲打你,孤怎可能废妻呢?妍妍自己想想,大明朝历朝历代,哪一位皇帝,哪一位储君废过正妻?这是要遭天下人口诛笔伐的。”
  她想了想,好像没有。
  “妍妍真是什么都不懂,母后的话术也当真。傻妍妍。”朱岳哄孩子似的哄她,耐心又温柔。
  “夫君不会废我的,对吗?”她懵懂地抬头看他。
  “那是自然。妍妍这般美好,孤珍惜都来不及呢,哪舍得废了你。小笨蛋。”他刮了刮她的鼻头,亲昵地吻她。
  吻着吻着,二人又滚上床了。
  李妍妍心里温暖极了。成婚两年,夫君待她呵护备至,独宠椒房,她或许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女郎吧。
  日子过得好似蜜里调油,一晃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成婚四年,她虽无子,却霸占了朱岳所有的宠爱。京城里说到太子与太子妃,人人皆道佳偶天成,珠联璧合。
  永安十九年,明德帝因病驾崩,太子继任新帝,太子妃继任新后,陈皇后晋为皇太后。
  她穿上新制的华丽至极的吉服,被新帝牵着手,走过了漫长的龙脊地砖,登上了无极殿,在万臣朝拜中成为大明朝一国之后。
  那是她人生中最风光的一天。那时他们彼此相爱。那时她以为她会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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