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暮春怒气冲冲的样子,索清秋抬了抬眉毛,印象之中,能让暮春如此大怒的事情,似乎也并不多见。
“王妃,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闲言碎语完全不能听。外面那些无知百姓明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偏学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子,瞎添什么乱!”暮春当真是被气到了,说完话,还直喘粗气。
“说说,他们都传什么了?”堂堂焰王府的王妃也敢议论?索清秋嘴角一勾,怕只怕,引起这场非议的真正黑手,并不是什么无知百姓,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们,他们……”说着说着,暮春的眼睛都红了。
索清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来那些闲言碎语是真的打击到暮春了,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把暮春逼成这个样子。“暮春不哭,来,告诉我,他们都说了什么。若是说了不好,我帮你罚他们,乖。”
“王妃,你还有心思闹脾气!”听到索清秋用哄孩子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暮春破涕为笑,眸光粼粼,别有一番风情。
索清秋暗暗叹了一声,她的暮春长大了,估计过些日子,也合该给暮春找个好些的婆家了。
“也不知道哪个丧门星竟然在传王妃违抗圣旨,暗替大小姐,嫁给了王爷。如今王妃飞黄腾达了,一脚踢开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在焰王府作威作福,便连三朝回门都不曾踏足过将军府。”说起这些话,暮春的眼睛又开始泛出了湿意。
“暮春,哭什么,你这边哭得欢实,敌人知道了,必定是笑得欢实。”索清秋拿出帕子帮暮春擦眼泪。
“王妃的意思是……”暮春眼睛一亮。“这些话是大夫人跟大小姐传出来的?”
“不是她们,又会是何人。”大夫人跟索佩容还真不是一个安生的人,昨天来焰王府被拒了,今天干脆闹了这么大一场戏出来,是想彻底弄臭她的名声。只是,大夫人跟索佩容此举的真正目的为何,单纯只是为了她的名声?
“这,这,这太欺负人了!”暮春知道这些传言的幕后墨手是大夫人跟索佩容之后,气得直跺脚,“当初皇上下旨,的确是指给大小姐的。明明是大小姐怕了王爷的克妻之说,硬是让大夫人将这门亲事,压在了王妃的身上,她们怎么会无耻到说是王妃你抢了大小姐的婚事呢!”
索清秋为何会嫁给慕容焰,别人不清楚,暮春是最清楚的。
“当初,大小姐为了这桩亲事不止一次戏弄王妃,今天她怎好开这种口,当真是不要脸!”暮春气得都想跟大夫人、索佩容拼菜刀了。
初知大夫人将焰王爷的婚事强加给王妃的时候,她不知哭了多少回,觉得大夫人这是送王妃去死啊。
幸得夫人(索清秋的娘)保佑,王爷对王妃甚好,暂时无性命之忧,王妃才过上好日子,大夫人跟大小姐便又开始闹腾王妃,大夫人跟大小姐到底想怎么样。
“莫气莫气,为那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索清秋笑了,真心笑了,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暮春,索清秋觉得自己没有白活一世。
“王妃,你都不生气吗?”暮春觉得自己气得肝都黑了,王妃还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个太监。
“放心,以前或许她们经常欺负我,但现在不可能了,她们在我这儿绝对讨不到便宜。”索清秋拍暮春的手,让暮春宽心。
“王妃,你说,她们这是为了什么?”看到索清秋笃定的样子,暮春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相信索清秋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不知。”索清秋摇头,她脑子虽好使,但不是大夫人跟索佩容肚子里的蛔虫,对她们的想法一清二楚。“不过,我很快会知道的。”
“王妃,你不要担心,夫人一定会保佑你的。”暮春定定地说着。
“是啊,母亲会保佑我的。”索清秋幽幽地叹了一句,想到本尊的娘亲,绝对是个可怜的女人。
本尊的娘亲与索皓鹏认识在先,两情相悦,本就在谈婚论嫁中。可谁知,后来发生战事,索皓鹏没来得及跟清秋她娘成亲,便去了边疆。
大夫人乃是边疆一小官之女,大夫人因仰慕英雄气概的索皓鹏,在一次醉酒后,硬是爬上了索皓鹏的床,还因此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索皓鹏醒来之后懊悔不已,他明知大夫人对他有意,却掉以轻心让大夫人有机可趁。
无可奈何,索皓鹏只能收了大夫人,心中挚爱却只有清秋她娘一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清秋她娘别无选择,只能忍泪强吞,同意让大夫人进门,但是清秋她娘才是正妻,索清秋拥有索家嫡女的身份。
大概是大夫人这件事情对清秋她娘的打击很大,加上索皓鹏又常年不在家,清秋她娘整日郁郁寡欢,没几年竟然香消玉殒了。
清秋她娘一死,索皓鹏更不愿意回那个家,因为索皓鹏觉得是自己和大夫人的事情,害得清秋她娘,这才使得索清秋备受大夫人及索佩容的欺压,这也是索佩容年纪比索清秋大的原因。
“她不过是个妾,我娘没了之后,她还真当自己是将军的夫人了。”索清秋冷冷地说着,父亲后来再也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将军府里又只有大夫人一个女人,故而才称她一声大夫人,实则,大夫人就是一个妾,父亲并没有将大夫人扶正!
“王妃说的没错!”暮春点点头,说到大夫人时,暮春的眼里闪过阴光,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很愤怒。
“暮春,你怎么了?”面对暮春突如其来的愤怒,索清秋很惊讶,因为她在暮春的眼里看到了“恨”这种情绪。
“没,没什么。”暮春吸了一口气,原本似乎是想告诉索清秋什么,后来还是把气咽了下去,摇摇头。
“真的吗?如果有事,别瞒着我。”索清秋严肃地看着暮春,因为她感觉到,暮春是有话想要说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暮春。
“真没什么。”暮春坚持摇头,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跟王妃说。
“算了,我也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说了,你便告诉我如何?”暮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露出善意的人,所以索清秋不愿意逼暮春,所以她愿意等,等到暮春肯开口的那一天。
“王妃,对些流言,我们该怎么办?”显然,暮春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既然大夫人跟索佩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她不介意给大夫人和索佩容找点刺激受受。“逐日,你去给我打听点事儿。”
“王妃,有事请吩咐。”逐日最近被派跟在索清秋的身边,保护索清秋的安全,因为谁也说不好,邪成风把年倩倩带走之后,会不会回来做什么。
因为对年倩倩的忌惮,现在有三路人马在追杀年倩倩跟邪成风,一路自然是慕容焰的,另一路则是慕容明珠的,还有一路竟然是林砚清的。
索清秋在逐日的面前低语了几句,逐日听后暗暗点头,“王妃请放心,属下马上去打探。”
不一会儿,逐日便带回了索清秋需要的消息,索清秋淡淡一笑,“果然如此。”江安,注意是个不会太平的地方。
“老四,你有什么看法?”皇宫里,御书房内,端坐着十个男人,在那龙椅之上的,自然是皇帝,而下面两排分别坐着一些王爷。
左手边那一排,为首的是慕容明珠,然后是五王爷慕容野,六王爷慕容风,八王爷慕容冲,九王爷慕容寻。
右手边为首的是二王爷慕容天,四王爷慕容焰,七王爷慕容衡,十一王爷慕容景,十王爷卧病在床,因而没有参加此次会议。
“父皇,你怎么不先问问太子的意见呢?”皇上话音刚落,五王爷慕容野就有意见了,其实眼下的坐法,也是十分有讲穷的。五王爷慕容野自然是太子慕容明珠的人。毕竟,谁先开口,便代表着皇上心中真正属意的是谁。
皇上皱皱眉毛,“那么太子有何想法。”心中对老五的做法十分不满意。看来,老五跟在太子的身边,便连该有的分寸都忘记了。
“回父皇的话,济江一带常年在近月阴雨连连,大水不断,加上济江还有一条黄江,每年的这些日子江水位暴涨,弄得水患大灾,洪水冲垮了百姓的房屋,闹得百姓流离失所,儿臣认识,应该不断加高黄江两岸,直到江水无法泛滥。”
皇帝皱了皱眉毛,黄江两岸年年加高,可惜,水位却一年比一年高,岸的高度还比不上水位的增加,因而才导致水灾一年比一年狠。
“还有呢?”只是,除了这个办法,皇上自己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现在已经有不少难民来到了江安城,我们不如开仓放粮,以保证百姓的性命。”慕容明珠知道,皇帝喜欢仁政,要仁治天下。所以面对这批涌进江安城的难民,绝对不能多加为难,反而要细心照顾着。
果然,听了慕容明珠的话,皇帝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老四,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慕容焰一直沉默不语,暗自思考,听到皇上的话,这才抬起头来,“开仓放粮固然是好,但济江一带的水患已是龙羽国的一大病根。难民如此之多,粮仓的粮食却是有限的,除非解决根本问题,否则的话,也总有粮仓撑不住的一天。”
皇帝点点头,他也是如此想的。
“那么四哥,你倒是说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六王爷慕容风不客气地看着慕容焰,他很讨厌慕容焰,从小到大,父皇最疼的就是这个四哥。父皇的宠,慕容焰要争,三哥明明成了太子了,这龙羽国的江山,慕容焰还要争,慕容焰当真讨厌!
“龙羽国边境其实并不太平,如果从国库里拨出太多银款,以导致国库空虚,这十分危险。想要解决这些难民的问题,儿臣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们一生计。”自立更生,才是上上之策。
皇上听了之后,眼睛亮了一亮,果然,还是老四最是他心。
看到皇上如此满意慕容焰的话,慕容明珠的脸色很是难看,只是在皇上的面前,他一直隐忍不发,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为什么,为什么他说的话,父皇总是不理不睬,而老四说的话,父皇便赞赏有佳,到底真是老四的计谋好,还是父皇心里根本就只有老四一个儿子!
慕容野也有些生气,太子帮的一向认为皇上有心偏颇,不是太子的计谋不好,而是皇上的心里只有慕容焰一个儿子,“四哥,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具体的,你到底有何好提议,说出来,让大伙听听,也好让我们这些当弟弟的,学习学习。”
慕容野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嘲讽的味道,“你是父皇最看中的儿子,我们也想如同四哥一样,可别藏私啊。”
“啪”的一下,皇上拍了桌子,这些儿子们明争暗斗,他不是不知道,可今天如此明白的互相排挤,这使得皇上大怒。“好了,济江一事乃是大事,要从长计议。你们几个都回吧,好好想想,有何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是皇上把大部分的希望,都放在了慕容焰的身上。
太子为人狡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其目的性,正因如此,太子在解决济江一事上,目的性太强,反而忽略了一些细微的地方,不能真正为百姓着想,为国家社稷着想,想的办法,从来都是华而不实。
老四不同,老四虽然沉默不语,可是心思够细,真心善待龙羽国的百姓,想为龙羽国的百姓谋福祉。老四有胆量,有魄力,又有这个能力,也不能怪他这个当爹的,独宠老四。
“是,父皇。”皇上发怒了,谁还敢多言,全都退了下去,只是慕容野和慕容风看到慕容焰的背影,都重重地哼了一声,“父皇就是偏心!”
“好了,与其埋怨父皇偏心,不如我们哥几个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济江难民的事情,这样的话,看父皇还有何偏心的理由。”慕容明珠虽然心存不满,但他不会在这些弟弟们的面前表现出来,还装着大肚的样子。
“三哥,你就是心太好了,明明你才是太子,父皇如此对你,又是如此对他的,你也不生气。父皇真是瞎了眼了,三哥你仁心仁术,父皇偏一心扑在好坏个人的身上,我真是为你不平!”
慕容风也跟着凑热闹。
“好了,一个是父皇,一个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唯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安心了。”慕容明珠拍了拍慕容野和慕容风的肩膀,安慰这两个弟兄。
慕容明珠表面看着太平,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本就对皇上和慕容焰充满了怨言,在慕容野和慕容风的意见之下,更是怒海滔天,真想问问皇上,他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你回来了?”坐在书房里图图画画写写的索清秋,看到慕容焰一脸凝色地走了进来。
“嗯。”慕容焰点头,他是真心为济江那些难民担心。
粮仓里的粮食有限,若是这些难民无法找到生计,再怎么放粮,也是无计于事。
“在为济江那些难民烦心?”索清秋淡淡一笑,语气倒是轻松。
听到索清秋话里的笑意,慕容焰抬起头,看着索清秋,“你?”有何高见。
索清秋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十分顽皮地让慕容焰过来,慕容焰走到了索沮秋的身边,看到桌面上放着不少东西,有济江的地图,有索清秋自己画的草图,还有一封存索清秋亲手写的东西。
“这?”慕容焰看看索清秋,又看看那桌上的东西,眼里充满了疑问。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索清秋把位置让出来,按慕容焰坐下来,好好看看她写的东西。
慕容焰首先拿起索清秋画的图,然后有些一知半解,接着,又看了索清秋写的内容,眼睛募然睁大,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慕容焰不断翻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越激动,最后干脆直直地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好!简直是太妙了!”
“我是根据逐日给我打听来的消息而制定的这些办法,到底实不实用,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得靠你。”索清秋很是诚实地说着。
她来到龙羽国的时间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对济江更是没有半点了解,她只是在逐日打听来的基本情况的前提下,加上自己的理解,加上解决这些问题。
“不用,你的办法很好,基本上很完善!”慕容焰很是开心,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犹如夜空璀璨的星星,夺目异常。从来都是不喜形于色的慕容焰,现在激动成这个样子,可见,他是真的很满意索清秋的办法。
慕容焰放下手中的内容,然后冲动地一把将索清秋紧抱在自己的怀里,“秋儿,你当真是本王的宝!”他一直苦思冥想的问题,竟然被一个小女子解决了,这个小女子还是他最爱的人,慕容焰不但不觉得索清秋风头太胜,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索清秋愣了一下,脸贴在慕容焰起浮不定的胸膛之上,彻底感受到了慕容焰此时的激动,蹭的一下,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鼻前萦绕着独属于慕容焰的味道,更是让索清秋不好意思起来。
索清秋惊醒,拍打着慕容焰的胳膊,“我靠,慕容焰,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好心好意帮你解决问题,你竟然还吃我的豆腐!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君子之约的!”
索清秋重重地踩了慕容焰一脚,然后离慕容焰三步远,想想不安全,退出了十步的距离,然后转过身去,暗自皱眉。
危险危险,太危险了。
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如此心跳不已过。..。
慕容焰太出色,他更是皇帝看中的儿子,一个弄不好,慕容焰就是龙羽国以后的皇帝,三宫六院,三千粉黛,她绝不可能成为这些女人中的一个,她更不愿意被关在皇宫深院里。
她对自己的男人要求不多,不需要是世界名人,不需要才华横溢,更不需要他是什么救世英雄。
她只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显然,慕容焰并不复合她的要求。
慕容焰看到了索清秋脸颊边的那抹红晕,心中一喜,秋儿对他是有感觉的。不过慕容焰明白,自己不能把索清秋逼急了,否则的话,以索清秋的性子一定会跑。慕容焰哪曾想到,他已经被索清秋例为危险人物,拒绝靠近的名单当中了。
“你不去见你的父皇吗?”索清秋平静了心情之后,奇怪地看着慕容焰,她可听说,为了济江的这些难民,皇帝可是都愁白了头发。
“不,本王明日再去。”慕容焰脸上有了笑意。
索清秋奇怪地眨眨眼睛,接着恍然大悟,“的确,应该明日再去。”索清秋心中轻笑,慕容焰到底是皇家的人,每一个举动,都有他的目的性,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就如下棋,到底怎样走,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窗外,知了声声,天气也越来越热,温度节节攀升,闹得人心浮气躁,这到底是个不太平的天啊。
第二日,慕容焰一早赶到了皇宫,上了早朝,早朝之上,讨论的话题依旧还是济江难民及济江水灾的问题。
“思考了一夜,各位爱卿可有何高见?”皇上也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啊。
“父皇,儿臣这儿倒有一方,还望父皇过目。”太子首当其冲,善上良策,皇上看了之后摇摇头,并不怎么赞同。
“父皇,儿臣这儿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太子退下之后,慕容焰才开口说话。
“噢?逞上来看看。”果然,皇上对慕容焰的反应是最大的,看得慕容野郁结难舒。
皇上看了慕容焰的那一份奏章,起先倒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但在看到实际内容之后,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看到如此喜形于色的皇上,慕容焰摇头,因为他知道,自己初拿这奏章的时候,心中的激动不比皇帝少。
“好,太好!这方法朕看着挺行!”皇帝点点头,“老四,奏章上写的疏导之法,你可有草图?”
“有。”慕容焰又把一份图纸逞了上去,皇上打开细细一看,直点头,说这个办法好。
皇上如此态度,让慕容野等人大为不满,“父皇,你一直说四哥的办法好,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谋参谋,到底好到何种程度。”
“行,老四,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吧。”皇上点头,他是宠着老四,可那也是老四有真才实料。
“是,父皇。”慕容焰得令,站了出来,细细道来,“首先,我们在治理济江水灾时,一直采用的是堵的方法,可是水灾依旧年年犯。因此,我改为疏导,将济江的黄江与下省的各大河疏通连惯,如此一来,济江的大水可以冲到下省各处,水灾自然会减少。”
“儿臣不同意此法。”慕容风站了出来,“黄江甚大,想要疏通,是何等的劳民伤财。济江水灾,已经弄得济江百姓天怒人怨,若是再如此大动干戈,百姓必定会哀声在道,大失民心,不可不可。”
“六弟此言差矣,一下大雨,黄江两岸所堆的泥沙便会被冲入黄江内,使得黄江的底位越来越高,哪怕两岸再堆,也是枉然。再者,虽然疏通黄江工程浩大,可是一旦竣工,利大于弊。百姓和商户可以利用此航道,运输货物,大大加速了商货往来,于百姓生而言,乃是幸事。”
慕容焰如此一说,其他大臣连连点头,赞同慕容焰的意见。
“如果真要疏通黄江,自然需要人工。龙羽国的安危,人人有责,百姓亦然。此事对商户最有利,我们可以向商户调动人员,助动黄江一事。若是不愿出人,可用银两代替。而济江的百姓,如果愿意,可来劳功,发放粮饷。”
说白一点,其实有点勒索的意思,商户们如果不想自己的儿子去当苦力,就用银子来代替。跟宝贝儿子相比,那些商户自然愿意出银子,更别提,疏通黄江一事,的确对商户很有利。
“而已经流进江安城的难民,城中的贵胄必会有人布衣施粥。解决眼下难题倒也简单,东郊有片空地,久无人烟,这些百姓愿意留在江安的话,可以待在那里,开地种田,自给自足。除此之外,凡是济江百姓,免税三年,以得民心。”
“最重要的一点,凡是济江一带的官员,都要上报百姓死亡人数,人数越少的,便要加奖当地官员。”这是为了防止有些官员贪私忘功,以权谋私设下的。为了政绩,这些官员自然不敢阳奉阴违了。
“好好好,四王爷的办法果然好!”“妙啊妙啊,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四王爷却如此巧妙地解决了,而且想得面面具道,龙羽国的百姓有福了。”
慕容焰的办法一说完,迎来了大片的赞美声,慕容明珠再不苦,也不得不承认,慕容焰的办法实在是很好。
“老四啊,你果然是朕的好老四!”皇帝的眼里满是欣慰,有子如此,他何愁龙羽国不能强盛,百姓不能富足。
“父皇,还有一事,儿臣要禀明。”这个时候,慕容焰突然下跪。
“有事尽管说!”皇上现在的心情好得很呐。
“其实这个办法,及你手里的奏章,都非出自于儿臣之手。”慕容焰并没有贪功,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噢,竟不是你想的?何人有如此才能,快快说来,朕定要将他收纳进朝庭,为龙羽国出策出力。”皇上还是高兴的,毕竟这样的人才,在他龙羽国,而且是被他的四儿子给发现了。
“回父皇,所有的计策都是儿臣的王妃所想。”慕容焰当然知道现在百姓间流传的传言,对索清秋是何等的不利。他要利用这个机会,拨乱反正。
“是她?!”皇帝大吃一惊,定定地看着慕容焰,他知道慕容焰的性子,老四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在朝堂之上向他说谎。
忽然,皇帝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高人说过的话,老四以后的女人必定能风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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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下子有些激动了,原本他也是很看好老四的王妃的,只是老四的王妃都死了七个,第八个索清秋还曾是个弃妇,所以对凤定江山一言,其实他都不抱什么想法了。
哪知道,这第八个索清秋倒真的让他大吃一惊。
皇上又细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奏章,的确不是老四的笔迹。这奏章上的字,虽然小巧,却笔笔生锋,苍劲有力,似龙走蛇游,倒真含着一股霸气。这当真是索清秋写的?
“哈哈哈。”皇上哈哈大笑,“虎父无犬女啊,索卿家一直保卫龙羽国,没想到索卿家的女儿有如此才智,当真是索卿家的大幸,亦是我皇家的大幸,龙羽国之幸。”
皇上能联想到凤定江山四个字,一直视慕空焰为死敌,一心要弄死慕容焰正妃的慕容明珠怎能想不到。
原本,慕容明珠也以为凤定江山四个字只是无稽之谈。女子都能定江山,要他们男子有何用处!
只是今天之事,不得不让慕容明珠相信,索清秋这只凤当真有能力,定江山!
在江安城里,济江的百姓都被赶到了北边的一片破屋残瓦里,此时,在这片破屋残瓦之中,听到的不是怨气冲天,而且声声道谢。
只见在一群破衣烂服的人群中,站着那么一个拥有仙人之姿的女子。女子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些人身上的肮脏,脸上和眼里都是带着笑意的,伸出纤细玉白的小手,一勺一勺将白米粥发放给这些灾民。
还有一些奴仆样的人,游走在灾民之间发放粮食,更有不少人在修善着破屋顶,让这些难民有个安身之所,不置于暴晒于烈日之下。
“王妃,我来吧。”看到索清秋一脸的大汗,暮春心疼得紧。
索清秋二话不说,把勺子给了暮春,这时,逐日正好搬来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放下,索清秋坐了下来,“各位乡亲,我略通岐黄之术,若谁人有病有痛,可让我来瞧瞧。”
索清秋一嚷,马上有人排起队来找索清秋看病。索清秋也不嫌脏,望闻问切,一个都不少,然后细细写下药方。得了药方之后,一小仆在索清秋带来最基本的药里配备,然后交给病人,关吩咐如何煎熬。
不少老人家,泪流不止,嘴里念叨着活菩萨。自流离之后,他们是人见人赶,如同过街老鼠,眼前这个似仙女一般的女子,不嫌脏不嫌累,给吃的给穿的,还给住的地方,现在更是给他们看病,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心善的人,不是菩萨是什么?
里皇四一。老人一喊,不少大人带着孩子真拜起了索清秋,闹得索清秋哭笑不得,直嚷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王妃。”慕容焰出现了,及时解救了尴尬不已的索清秋。“各位乡亲,无须如此。你们都是龙羽国的子民,我们都是一家人,王妃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说到底,若不是我们一直没有处理好黄江的事情,你们怎么会受流离之苦。你们不怪朝庭,不怪皇上,我们已然满足。”
慕容焰如此一说,众人才明白,这如仙的女子竟是王妃,如此尊贵的身份。
这下子,百姓磕头磕得更起劲儿了,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王爷和王妃,真把他们当亲人,求他们的谅解。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可好了吧。”索清秋白了慕容焰一眼,没事说这么煽情的话,不是闹心吗?
“这不正是王妃所想见到的吗?”慕容焰笑笑。
“错,我是真心想帮他们的,只是在帮他们的时候,我也自帮了一把。双赢,有何不好。”大夫人跟索佩容传出来的流言,对她很是不利,连带着她的母亲都被骂上,骂她有娘生没娘教,可不就是骂她娘吗!
大夫人和索佩容想要弄臭她的名声,她偏要让自己百里闻香,人人夸,活活气死那对母女。
慕容焰让大家起来之后,他也加入了派发的队伍当中。其实,江安城里也有善之人的,看到慕容焰跟索清秋的行为之后,有个药店,竟然主动要求说提供药材。巧也巧,索清秋准备的,正好用完了,这下可接上了。
那个药店老板一发动,江安城里心善的老百姓捐粮的捐粮,有钱的捐钱,民风十分淳朴,愿意做事的更是自动自发,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去催的。
看到这个情况,索清秋的心里热热的,看来,龙羽国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的,至少这些百姓很可爱。
在慕容焰、索清秋及江安城百姓生的共同努力之下,涌进江安城的难民,没有死亡,也没有因此暴发疫症。
得到这个消息,朝庭的人很高兴,江安百姓更是高兴。一个月之后,愿意留在江安城的难民,果然在江安城东边那片荒地里开恳出新的家园,在此安居乐业,着了根了。
“菩萨娘娘,喝不喝茶?”暮春乐呵呵地看着索清秋,现在暮春走哪儿,笑脸都是挂着的,便边睡觉,都会发出呵呵的声音。
“胡说什么呢。”辛苦了一个月,索清秋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可是想到成果,心里还是欢喜得很。
“奴婢哪有胡说。那些难民在东边那片荒地里建了一个村,取名为秋村,更是在村里造了间小庙,庙里的菩萨可是按照王妃的样子塑的,奴婢怎么就是胡说了。”暮春不依地说着。
索清秋没好气地翻白眼,“那是那些百姓在胡闹。”关于此事,索清秋也有所听闻,觉得那些难民太夸张了,也太懂得感恩了。
“那也是王妃人好啊,怎么就不见他们闹别人呢。”暮春现在自豪着呢,江安城百姓嘴里人人夸赞到的女菩萨是她家王妃!
“我渴了。”索清秋也知道,暮春正兴头上,她说啥,暮春也听不进去。
不过辛苦了一个月,成果倒是丰硕,原本对她不利的流言,完全被百姓的赞扬声给压过去了。
偶有异声,也都被百姓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淹死。更重要的是,后来有人流传出了索清秋在原来大将军府过的日子,她跟大夫人、索佩容之间的关系,很是隐晦地说着,大夫人和索佩容是惧于慕容焰的克妻命之下,把亲事强加在索清秋的身上。
不是索清秋不知廉耻强夺了索佩容的良缘,而大夫人和索佩容不知羞耻地算计着索清秋。怕是便把亲事推给索清秋,一看到索清秋过上好日子,这贼心又活络了。
自然的,聪明的人便把之前的流言推到了大夫人跟索佩容的头上,矛头当然也对向了大夫人和索佩容,弄得大夫人与索佩容的名声臭不可闻,闹得这对母女有老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就怕被江安城的百姓砸臭鸡蛋和烂菜梗。
为了这件事情,索佩容气得差点没有把整个大将军府给砸了,她想弄臭了索清秋,然后向动点手脚,向皇上言明,自己愿意嫁给焰王爷,更愿意委屈求全,跟索清秋做娥皇女英,不分大小,争得一个贤良之名,现在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跟焰王府混得风声水起相比,大将军府则过得惨淡无比,将军府的奴才到了外头甚至不敢说自己是在将军府里干活的。
因为那对母女俩的名声太臭,欺负了索清秋,闹得将军府都不得民心了。
“王妃,喝茶。”暮春连忙帮索清秋倒茶。
“这下子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