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另有隐情(1)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段申厉隐藏的再深,过往的人也应该知道,他能够白手起家建立起如今安临市龙头企业,风头正盛的申远集团,又怎么会是一个单纯只是表面和蔼的人?
  “小溪一直是我的心病,他性子倔,宁愿一个人选择在外漂泊数年,都不肯回来,我将申远交给小宁打理,想退居二线,可没想到,这混账小子竟背着我去打压他的哥哥!所以我撤了他的职位,调他去分公司让他好好反省去了!”段申厉堂堂一家集团董事长竟然在这里和温澜澜唠起了家常,这让她也是很费解。
  “段董事长,您在安临市是风云人物,我本不应该得罪您,可正因为您是段溪的父亲,所以有些话我还是想说,这些年段溪过得怎么样,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宁愿选择在外漂泊数年都不愿意回到段家,您心里应该清楚,您只知道他性子倔,又知道他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每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在生命弥留之际,满眼不舍的望着他,他却无可奈何,这样的无力感和愧疚感,纠缠了他多久,时至今日,当年的事情他依旧无法忘怀,甚至深受折磨,这些您都知道吗?”她实在想替段溪鸣不平,当时他在回忆那段十多年前的往事时,有多么的痛苦,她亲眼所见,也能感受到,这件事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这些又是哪个外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略过这些伤痛的,她没想到,就连他的父亲都不曾表现出一丝为他伤痛的模样,让她有些替他不甘。
  温澜澜不管不顾的替段溪抱怨,儿子那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完全不了解,实在太让她憋不住气了。
  再观察段申远的表情,发现他从刚刚的愤怒居然转变成了惊讶,仿佛对于她说的这一切很陌生,就算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么些年熬的辛苦,也应该知道当年的事对段溪的打击有多大,可他一副完全惊讶的模样倒让她不能够理解了。
  “小溪他......亲眼看到远清死在他面前了?”段申厉有些不敢置信,他当时正在外地处理一个项目,等到他赶回来之后,段溪的妈妈就已经断气了,他有些不敢想象,段溪当时那么小,再看到母亲离世,该有多么的崩溃。
  “您不知道?”温澜澜也很诧异他会不知道,这个事情折磨段溪那么久,而且还是在家中发生的,他作为父亲会全然不知?
  段溪的母亲名叫辛远清,是一名很出色的室内设计师,在室内设计领域名气颇大,不少新进设计师都奉她为行业领头人物。
  这样温澜澜就能猜出,辛远清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也都视她为最重要的人,申远和星溪便是最好的例子,星溪的星谐音不就代表辛吗?
  只见段申厉摇了摇头,他解释自己当时正在出差处理段溪母亲的那桩装修材料有毒的案件,请来了外地的专家团队,才摆平了这件事,等到回来的时候,段溪母亲就已经咽气了。
  他还告诉自己,当时段溪的妈妈身体一直都不是特别好,却坚持没日没夜的做设计,导致身体日渐消瘦,加上出了那个事情,她开始一蹶不振,甚至茶饭不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身体上的疼痛和外界的诋毁让她几近崩溃,最终选择了割腕自杀,没想到被放学回来寻找妈妈的段溪看见了,对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阴影,他就这么在他妈妈的尸体边守了整整两天,直到尸体变得冰凉头骨,他的手依然握着他妈妈的手。
  等到段申厉回来,自己不知道的是段溪亲眼目睹了母亲逐渐气息渐无,奄奄一息的瘫软在浴缸里,他瘦小的身体无法将一个大人带出去,他也不敢离开原地去寻找救援,怕因为一离开他妈妈就此断了气,可最终还是一点点看着他的妈妈咽了气。
  他当时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怨恨自己的弱小,才会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不断壮大自己,可他的妈妈终究回不来了。
  段申厉就看见他坐在浴缸旁,一地干涸的鲜血在雪白的地砖上显得足够触目惊心,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坐在那,毫无生机,两眼呆滞,布满血丝,双唇泛白。
  吩咐用人想将他带出浴室,只见他浑身颤抖的怒瞪着他的父亲,眼神里满是恨意和仇视,仿佛在斥责母亲在最绝望的时刻父亲不在身边,让母亲孤独无助的死去。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眼神里居然带着这么深的仇视,显然把段申厉吓了一跳,他这个儿子向来不爱跟他亲近,全家唯独能听他妈说上几句。
  之后段溪在家里生生的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就跟没事人一般,依旧笑颜生风,他那用笑意掩盖所有情绪的样子,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生成的吧,后来他照常上学放学,直到升了高中,他直接选择了搬出段家,段申厉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搬去了哪里。
  听完段申厉对十几年那件事的复述,只字没有提到关于段宁妈妈作为第三者插足,段溪妈妈因为家庭、事业的双重打击,只是提到身体和事业的打击才导致最终的遗憾发生。
  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关于段宁母子的事情,如果段宁妈妈不是第三者,那段溪为什么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弟弟?
  只见段申厉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豪门恩怨之间的丑闻,他有些难以启齿,但显然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段溪恨整个段家的导火索,他即使再瞒着也于事无补,非但解不开他和儿子之间的心结,也将让这个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之前段溪和自己说的有所差异,当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真如段申厉所说的,十几年前的事另有隐情,其中还隐藏着许多他所不知道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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