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是。商奇没和我提过这个事。”乔泽说, “他们对我并没有百分百信任, 只是初步达成合作, 信任是要基于同一条船的基础。目前没有交易, 也就无所谓同一条船。”
“既然她敢打包票提供这么多货, 至少说明, 他们有自己的生产基地。”乔泽说, “这个生产基地的货量足够他们提供给这个市场。之所以想和索飞合作，看中的只是索飞在新型毒.品市场的霸主地位和原材料来源。”。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获得绝对的信任。逼到同一条船上是最快的方式。”
路渺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是要端掉他们的生产基地？”
乔泽点点头：“对。”
想了想，又问她：“今天你上班，你们领导没给你安排什么工作？”
他的问题跳跃得有些奇怪, 路渺愣了愣, 然后摇摇头：“没有啊。”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啊？”
“没事，就好奇问问。”
路渺“哦”了声, 没了话题, 反身抓过自己的包, 打算掏手机出来看看新闻。
包拉链一打开, 手机没翻到, 先看到了苏明塞进来的那盒药，惊得她动作下意识一顿。
乔泽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
路渺手迅速将那盒药压了回去, 摸出手机，拉上拉链就要把包扔出去, 没想着乔泽突然倾身, 将她包接了过去。
“诶诶你干嘛啊……”
路渺急得赶紧起身去抢，乔泽右手拎着包往外一抬高，她手臂便扑了空。
她急急起身，乔泽左臂往她肩上一搭，直接将她整个压趴在了他大腿上，人也转身打开了她包，那盒万艾可顿时露了出来。
乔泽将那盒药拿了出来，打量了会儿，看向她：“你买这东西做什么？”
“昨晚……”乔泽偏头想了想，“你没满足？”
路渺：“……”
人窘得脸都红了：“不是我买的……”
捂着脸伸手想把东西抢下来：“我们领导送的……”
乔泽挑眉：“苏明？”
路渺红着张脸点了点头：“他非要塞进来的……”
乔泽：“他无缘无故送你这东西做什么？”
“因为……因为……”路渺挠着头，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乔泽眉梢微微挑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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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渺没法说实话，半天憋出了句，“我不知道。”
乔泽：“你一到办公室他就无缘无故塞了盒药给你？”
“而且塞的不是感冒药，不是美容保健药，而是……”乔泽转着那盒药看了眼，“壮阳药？”
“你们领导对下属的关照方式……”乔泽停顿片刻，看向她，“是不是奇葩了点？”
“……”路渺没敢看他，“我怎么知道……”
爪子轻揪着乔泽衣服，爬起身，伸手想将那盒药抢回来扔了。。
乔泽高举着没让她碰。
“路渺。”他偏头看她，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在外面编排我什么了？”
路渺很坚决地摇头：“没有的事。”
乔泽：“那你解释一下，好端端的，你们领导为什么要送你一盒壮阳药？”
路渺：“……”
“他就……”路渺头疼地想着借口，“就说是前几天一个药厂商送他的，他留着也没用，就非要送我了。”
乔泽了然地点点头：“他一个男人都觉得没用的东西，送给你一个女人反而有用了？”
特意看了眼侧面的【适应症】【用法用量】，两只眼睛就定定看向她，一副“看你怎么交代”的模样。
路渺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怵，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回他：“送你啊……”
乔泽：“为什么送我？”
“……”路渺说什么也不肯往下说了。
乔泽也偏头看着她不动，路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默默抓过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头发，一边想着对策。
“怎么不说了？”他问，顺手接过了她的毛巾，替她搓头发。
路渺打了个哈欠，声音软了下来：“我好困……”
乔泽看了眼表，确实夜已深，想到她稍早前一个人面对解导的事，估计神经紧绷得厉害，也不逗她了，拉过她：“先把头发吹干。”
倾身拿过电吹风，把她按趴在他大腿上，左手捋着头发，右手拿着电吹风，一缕一缕地替她吹干了头发。
吹完头发时，路渺已经趴着不动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逃避问题。
乔泽低头看她，拍了拍她背：“呆渺？”
她含糊着“嗯”了声，身体动了下，抱着他大腿继续睡，乖得像只猫，看着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乔泽心疼她，轻拍着她背，嗓音不觉软了下来：“真困了就回房睡。”
“别在这，会着凉。”
路渺哦了声，也确实有点困，边打着哈欠边往房间走，走到门口时发现乔泽也跟着她进来了，人一下就绷紧起来。
“你……今晚又要睡这儿啊？”
乔泽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看她脸颊慢慢泛红，乔泽莞尔：“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分房睡？”
路渺：“……”她也从没想过他们从此就要同床共枕了。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又是送我壮阳药，又是不愿意和我同房，又是大叔的，看来真是我的问题？”
路渺的声音低了下去：“都说了不是我买的……”
乔泽：“但你也没说你们领导为什么要送你壮阳药。”
“……”路渺紧闭着嘴巴死活不肯再开口，默默地转身上床，将被子拉得高高的，别扭的小模样看得乔泽不禁莞尔，上床时习惯性地将她搂入怀中。
“呆渺，你再委屈下去，我真要怀疑是不是我没让你满足了。”
路渺气鼓鼓地抬头看他：“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找理由收拾我。”
乔泽被她逗笑：“明明是你先把药带回来的，难道不是你在给我找理由？”
“我没有……”路渺都快哭了，“我真不记得药的事了……”
“那说明你潜意识还是想带回来给我。”
路渺：“……”
乔泽长指勾着她下巴，端起她脸，打量着她：“呆渺，你看我们在一起也就才两个晚上，第一晚你一大早直接跑没影儿了，第二次你干脆给我弄了盒壮阳药，我哪里做得不够，有话不能好好说？”
路渺：“……”
她被噎得半天接不上话，又羞又窘：“真的不是这样子的。”
乔泽：“那是怎样的？你很满意？”
路渺鼓着腮帮子不肯进他的套，气鼓鼓的模样看得他渐渐心痒，头一低，吻住了她。
手掌轻车熟路。
路渺只是迟疑了一秒，尝试着回应他，乔泽理智全线崩盘，她青涩的回应让这种失控渐成燎原之势，不停地厮磨着她。
她有些受不住，略带哭腔的绵软嗓音，因为他的入侵，“乔泽”“乔泽”地一遍遍叫他名字。
乔泽对名字不敏感，平时她也很少叫他，都是以“欸”“你”之类的代称，但现下听着她略带泣音的“乔泽，乔泽”，那一声声像罂粟般，让人沉迷上瘾，越发失控。
她的柔弱与他骨子里的狼性，让他根本没办法以温吞的方式对她，他爱惨了她小白兔似柔软模样。
等彼此都平息下来时，她已经累得睡了过去，身上有些黏腻。
乔泽替她清理了下，才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并没有马上入睡，而是拿起她带回来的药，盯着包装盒上的文字看了会儿，将东西拆了开来，取了片药，低头闻了闻，又将药放了回去。
他拿着包装盒打量了半晌，最后视线定格在包装盒的条形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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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渺第二天七点多才幽幽醒了过来，她平时都是六点生物钟准时起床的。
醒来时她下面还不太舒服，看到躺在一边的乔泽时就想起了昨晚，气鼓鼓地不想理他。
乔泽早已醒来，正单手支颐在看她，人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沉敛睿智，若有所思的样子，完全不是晚上在床上的禽兽模样。
他看她醒来，手臂横过她后背，将她揽到了面前，和她打了声招呼：“早。”
路渺鼓着腮帮子不看他：“不早。”
乔泽眼里浮现浅浅笑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昨晚是我失控了，我抱歉。”
路渺推了推他：“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乔泽不置可否：“今天上午我给你请假了。昨晚遇到警方扫黄，闹得人尽皆知，你心情不好，在家休养。”
一聊到工作路渺马上忘了和他生气的事，当下坐起身，看向他：“吴曼曼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人是她推进去的，道歉呗。”乔泽语气不咸不淡，眼睑半敛着，路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明显感觉到搂在她腰上的手掌在收紧，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自责，或者担心她，心头一下就柔软了，拉了拉他手，“我没事的。”
乔泽看了她一眼，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搂入怀中，手掌压扣着她后脑勺，将人压靠在胸前。
“呆渺，无论怎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对得起身上这套警服，要对得起这份职业赋予我们的使命。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们要一直好好的。”
路渺从他怀里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重重点头：“我会的。”
乔泽盯着她看了许久，手掌在她头发上揉了把，低头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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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路渺去上班，一到公司就遇到了吴曼曼。
吴曼曼端着笑脸迎上来，又是道歉又是担心地询问她的情况。
路渺昨晚被乔泽折腾得本就有些累，气色也不太好，今天还特意不化妆，整个人看着憔悴许多，看着确实像被昨晚的事影响的。
她没多说话，只是回她一个勉强的笑容，回一个“没事”后便回了办公室。
路渺的反应也让吴曼曼有几分忐忑，盯着她背影也琢磨不出什么来。
今天一大早乔泽就给她打了电话，冷着嗓，沉嗓里几乎像结了冰渣子。
吴曼曼至今记得他当时撂下的话。
“吴小姐，你把我的女人推出去，你几个意思？”
“人是你要过去的，你不放心我，想借她牵制我，我都同意，但是把她推出去陪那些个糟老头，你问过我了吗？”
“你最好搞清楚，那是我的人，不是你们的人。人只是我借你们当人质，但不是让你们把她当妓.女用。”
“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合作终止。这点决定权我还是有的。”
一句话没让她解释就撂了她电话。
如今看路渺这情况，她也猜不透路渺昨晚是不是也被乔泽料理了，也有些担心她成了乔泽的弃卒。
就像乔泽说的，当初安排路渺进公司，一方面是想借着她拉近和乔泽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着牵制路渺牵制乔泽，但因为路渺和乔泽的分分合合，她也摸不透路渺之于乔泽到底有几分重要性，也不确定，两人的这种关系，是基于感情还是，基于合作基础。
昨晚的安排确实有几分冒险，一个是为了生意考虑，另一个也是想趁机试探路渺在乔泽那儿的地位。
现在乔泽明明白白给了她答案，路渺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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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在路渺去上班后，拿着她带回来的那盒药去了缉毒队，交给技术人员鉴定那盒药成分。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全都是新型毒.品，冰.毒，k.粉，lsd致幻剂，□□……都是毒.品市场上常见的人工合成类新型毒.品。
沈遇和刘副也都在，他们是被乔泽约过来的。
肖湛因为重伤，现在还在养伤中，刘副把沈遇请回缉毒队坐镇，暂代肖湛的岗位。
他当年也是缉毒队的一把好手，只是那几年因着安城宗族械斗问题，他在地方上声望高，才辞职成了族长，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带着他底下那帮弟兄，帮着刘副这边搜集线索，和警队的关系一直没断，只是相当于从明面上的警察转为了线人。
“什么情况？”沈遇一进屋，人已在乔泽对面坐了下来，直入主题。
乔泽手里正拿着那个药的包装盒，若有所思。
看两人进来，他也没多耽搁，将包装盒翻了过来：“有人借这个包装盒传递了个讯息。”
长指从包装盒上贴着的条形码划过：“正常条形码编码13位数，这里的条形码是14位。”
“正常条形码里，前3位，代表国家地区，690-695是中国大陆代码。这个条形码开头4位，0942，显然和实际不符。第4-8位，5位数，正常情况代表生产厂商代码，这里的5位数是256124，和包装盒上的生产厂商没有任何关系。由此可以证明，条形码其实只是一串密语。0942，安城城市区号，561246，安城下辖区安门区邮政编码，最后4位，1998。我上午翻过安城的地方志，90年代安城的烟花厂产业发达，尤其1998年，位于安门郊区的兴盛烟花厂盛极一时，但恰好那一年，□□房走火爆炸，整个厂区被炸毁，那一带也成了荒领，当地人都称之为98荒岭。”
乔泽将包装盒一推：“那里很可能就是商奇吴曼曼秘密研制毒.品的地方。”
沈遇和刘副互看了眼，很快站起身。
“我去安排。”
第二天早上，安城98荒领捣毁大型制.毒窝点的新闻上了安城各大新闻头条，所有现场制.毒人员被警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