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麦格尼特.无用之人

  “啪”
  孤岛基地最深处的囚室的门被扭开，梅林搀扶着虚弱的万磁王走入那扇打开的门中，万磁王显得有些疑神疑鬼，他有些犹豫，扶着他的梅林低声说：
  “别担心，这里距离北美有数千公里，而且那个人现在还在太平洋中心的乌托邦城中。他看不到这里...除非我们运气差到，这一分这一秒，他就恰好坐在那台脑波强化机上，还恰好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说到这里，梅林也扭头看向周围空无一物的囚室，他就像打招呼一样，轻声问到：
  “对吧？教授...你没在听。”
  梅林和万磁王在原地等待了好几秒，都没有回音传来，他对身边的万磁王耸了耸肩，他说：
  “看样子他真的不在。”
  万磁王瞪了一眼梅林，这个老头子不满的说：
  “你是在玩命，还是在玩我们两个人的命...”
  “走吧，我们去另一个永远不会被他偷听到的地方说。”
  梅林半拉半拽的将万磁王推入眼前打开的任意门里，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了地狱边境的城堡前方。
  “咳咳”
  在苍白的，看上去充斥着绝望意味的苍白色光芒的照耀下，失去了力量，变成了一个普通老头子的万磁王呼吸到第一口地狱的空气，就呛得他眼泪直流，整个身体都痛苦的佝偻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梅林立刻将自己的呼吸面罩扣在了万磁王脸上，伴随着被净化的氧气重新充盈口鼻，这个痛苦的老头子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他抬起头，一边按着胸口，一边对梅林说：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啊，是地狱。”
  梅林充满恶意的低声说：
  “如果不出意外，你可能再过一二十年，就会定居在这个地方呢，提前适应一下也是好的。”
  “他会发现的。”
  万磁王没有理会梅林充满恶意的嘲讽，他表情严肃的说：
  “他已经吸收了太多变种人的能力，也许在我们离开的下一秒，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那个囚室里...”
  “不，他不会，相信我。”
  梅林也认真的对虚弱的万磁王说：
  “你根本不了解地狱...这里的时间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是静止的，你在这里待一天，在那边也不过之睡过去十几分钟而已。这里的领主是我的朋友，我可以拜托她将时间流速调整到合适的速度上，这样在我们谈话结束之后，在现实世界也不过只是过去了1秒钟...”
  “听上去很神奇。”
  万磁王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对梅林说：
  “但这里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和平的样子。”
  “嗯？”
  梅林听到这句话，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在丽亚娜的城堡前方，一座如小山一样堆砌的恶魔尸骸正堆放在那里，从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以及它们散发出的诡异刺鼻的味道来看，就在梅林和万磁王所站的地方，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嗖”
  丽亚娜也感应到了梅林出现在她的领地上，边境女王在红光闪耀中出现在了梅林身边，她很热情大方的伸出双手抱住了梅林，然后在梅林脖子上轻轻一吻，丝毫不在意身边那个带着呼吸面罩的老头子诡异的注视。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丽亚娜抱着梅林的胳膊，她问到：
  “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
  梅林有些不太适应的挣脱了丽亚娜的拥抱，他对只穿着睡衣的边境女王说：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城堡，以及，你帮我调整一下时间流速，我需要和麦格尼特先生聊一些事情。”
  “麦格尼特？万磁王？”
  丽亚娜也是个变种人，尽管和普通的变种人相比，她的人生道路多少有些走歪了的痕迹，但在这一段时间和她哥哥的相处中，她也听说了一些和变种人有关的故事。
  而在这些所有的故事里，万磁王都几乎担任着无一例外的大反派角色。
  边境女王叉着腰，一边拨弄头发，一边回头看着带着呼吸器，垂垂老矣的白发老头，她仔细打量着万磁王的脸和身体，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对梅林说：
  “梅林，我虽然对人间界并不熟悉，但我好歹也知道，万磁王是个强大的欧米伽级变种人，就算我身在地狱边境要打败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你告诉我，你带来的这个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头子就是万磁王？”
  丽亚娜的小脸上满是顽固的抱怨：
  “你一定是在逗我。不...我不相信！”
  “随便你。”
  梅林对边境女王缺乏尊重，但说实话，以丽亚娜那种大大咧咧，偶尔又有些冲动鲁莽的性格，再加上丽亚娜确实只是刚刚成年的真实年纪，确实很难让梅林如尊重同龄人一样尊重她。
  在梅林眼中，丽亚娜是晚辈，所以他对丽亚娜那些稍显亲密的举动，都会感觉到很不舒服，但这不意味着他讨厌丽亚娜，实际上，他挺欣赏这个姑娘的性格，能在恶魔的养育下还保持这样的性格，真的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我有些问题要问他。”
  梅林对丽亚娜说：
  “你可以旁听，也可以回去休息，只要别打扰我们。另外，那些尸骨是怎么回事？你麾下的恶魔刚刚和谁打了一架？”
  “你送来的那个机器人，你忘了吗？”
  丽亚娜叉着腰，一脸喜悦的说：
  “我喜欢这份礼物，我正愁自己麾下没有一个能压服那些骄傲不逊的混蛋恶魔们的强力打手，结果你就为我送来了‘挽歌’，嗯，那个机器人的脾气有些糟糕，有点欺软怕硬，还有些装腔作势，但这都不是问题！”
  边境女王活动着十指，她兴奋的对梅林说：
  “我已经召唤了一队擅长制造机械的甘尔葛恶魔工匠，把它在贝拉科斯留下的实验室里拆开了，我要对它进行一些魔法方面的改造，然后任命它成为地狱边境的先锋大将，名字我都给它起好了，就叫‘黑帝斯’。”
  “哈迪斯？”
  梅林疑惑的说：
  “你也看希腊神话？”
  “不是哈迪斯，是黑帝斯！”
  丽亚娜纠正了一下梅林的发音，她说：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从神话中得到的灵感...好了，我就不打扰你和这老头的聊天了，我要去战争工坊看一看。哦，对了，梅林，我打算给黑帝斯重新铸造一套装甲，你说把它的脑袋塑造成抽象的狮子好一些，还是弄成恶鬼的样子更好一些？”
  “弄成狮子，然后让它带上恶鬼的装甲面具。”
  梅林随口回答道：
  “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对！好主意！”
  丽亚娜哈哈笑着拍了拍梅林的肩膀，又踮起脚尖，在梅林脸颊上吻了吻，又在红色光芒跳动中，消失在了城堡前方。
  “我之前就听说梅林特工的女人缘不错。”
  在旁边旁观了一切的万磁王麦格尼特低声说：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好了，埃里克阁下。”
  梅林面无表情的对万磁王说：
  “在你脆弱的躯体被地狱之风彻底腐蚀之前，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来谈谈狂攻的问题吧...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的好朋友，就此踏上不能回头的路吧？”
  听到梅林的说法，万磁王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对梅林说：
  “不，很遗憾，梅林，查尔斯已经在那条路上了。”
  梅林带着万磁王走入城堡中，他们在一件会客厅里坐下，万磁王品味着地狱里味道古怪的饮品，他对梅林说：
  “在他来见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黑暗的查尔斯，你能理解吗？一个和查尔斯截然不同，但却又分享着同一个灵魂，同一副躯体的扭曲者...”
  “在他取走我的力量的时候，我曾和他聊过，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使命是保护变种人社会走向有序的未来，这应该是继承自查尔斯内心中最本能的执念。”
  万磁王麦格尼特一脸唏嘘的说：
  “但查尔斯的意识正在消失，或者说，正在一点一点的灵魂拉锯战中失败，他的人格被迫沉睡，尽管可能还控制着一部分思维，但那个黑暗的人格正在侵蚀他，这毫无疑问。”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查尔斯教授的失控。”
  梅林表情严肃的说：
  “那个狂攻不是什么善茬子，你要理解，麦格尼特，它现在之所以还有底线，是因为查尔斯教授还没有放弃。但如果按照你说的，和我搜集的那些情报来看，一旦查尔斯教授精神层面的抗争停止，那么伴随着狂攻开始控制局势，它现在还保有底线的行动方式，肯定会被打破。”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过，暴力是一种难以抵御的诱惑，尤其是在你拥有力量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挡住那种使用暴力，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的诱惑。”
  梅林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烦躁的站起身，在麦格尼特眼前的地面上走来走去，他说：
  “我愿意相信教授，但在这种事情上，我不能把一切都赌在教授的坚持上。”
  “但恕我直言，你拿他没办法，梅林特工。”
  万磁王长叹了一口气，他对梅林说：
  “狂攻拥有查尔斯的一切能力，它还有强烈的自我防御和反击的意识，最重要的是，它的那套盔甲...我曾见过那样特殊的金属材料，它曾是一个针对变种人的邪恶计划的产物，我以为我把它们统统摧毁了，但事实证明，我没有。”
  “那套盔甲给了狂攻吸收并且存储其他变种人力量的能力，你知道狂攻身上现在有多少种能力吗？”
  麦格尼特伸出手，在梅林眼前晃动着：
  “就我看到的就有心灵触摸、力量投影、传送、感知变种人、精神诱导、产生幻觉，以及它从我这里拿走的磁场控制...它甚至可以小规模的改写现实。”
  万磁王语气沉重的对梅林说：
  “你错过了扼制他最好的时间，他已经成长起来了...我想问你的是，他现在对多少变种人下过手？”
  “249个，算上你，都是激进派，或者偏向于激进主义的中立派变种人。”
  梅林说：
  “这是我们现在发现的，因狂攻的活动而受到影响的变种人的数量，我猜测，可能还有些我们尚未发现的受害者。”
  “所以，你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最少具备249种异能，而且还能继续成长的超级变种人。”
  万磁王咬着牙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一想到我对面的是这样一个对手，我虽然并不害怕，但畏惧依然会在我心中滋生，你明白吗？梅林先生，你拿他没办法！你应该庆幸，最少在现在这个阶段，它还没有失控的迹象。”
  他对梅林说：
  “一旦狂攻失控，那会是可怕的灾难，一场根本无法被阻止的灾难。”
  梅林没有回答，他面沉如水的思考着，片刻之后，他看向万磁王，他说：
  “你刚说，狂攻吸收其他人能力的方式，是借由他身上的盔甲实现的，对吧？他本身并没有吸收异能的能力？”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万磁王揉着额头，他一脸痛苦的说：
  “他是依托查尔斯的灵魂诞生的恶灵，他的一切能力都来源于查尔斯本人，而他之所以诞生，是我的错...那一天，我们在峡谷中大战，查尔斯为了阻止我，强行进入了我的心灵中，恰逢那场古怪的爆炸，那些能量让他和我的意志纠缠在一起。”
  麦格尼特满脸懊悔的说：
  “查尔斯的意志被我的思维感染了，我的那些激进的，疯狂的想法彻底改变了他，我们两人的意志融合，最终制作出了狂攻这个怪物，是我害了他，是我把查尔斯拖入了这条没有回头路的绝路里。”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
  梅林说：
  “但如果他的强大是建立在一套盔甲的基础上，那么也许我们并不是没有胜算。”
  “呵呵”
  听到梅林的话，万磁王顿时发出了一声冷笑，他对梅林说：
  “不是我小看你，梅林特工，我很认可你的实力，但你显然小看了查尔斯，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失去了底线的查尔斯会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就算他没有那套盔甲，就算他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力量，就依靠查尔斯本身的心灵力量，也足以让他成为这个世纪最恐怖的独裁者与毁灭者...我这一生从不畏惧任何人的挑战，除了查尔斯。”
  万磁王喃喃自语的说：
  “你永远也不会期待在战场上看到一个坠入黑暗的查尔斯，那将是所有人的噩梦，那将是这个世界的噩梦。”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
  梅林也颇为头疼的揉着额角，他说：
  “那就先把狂攻的威胁放在一边...先来谈谈那些入侵世界的金属生命，虽然你已经没有了能力，但你对于金属与磁场的了解，也许能帮上我们一个...”
  “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梅林的话，下一刻，丽亚娜的头从推开的门边探出来，她对梅林眨了眨眼睛，她说：
  “你的女管家让我通知你，梅林。”
  “你的妹妹刚才遭到了塞伯坦机器人的刺杀...但，但那些机器人，似乎惹上了两个它们惹不起的人，呃，具体情况，你最好亲自去神秘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