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锁定.小丑

  两次爆炸一前一后发生，中间间隔甚至不到十秒。
  这让这破旧的街区中布满了飞舞的硝烟，还有那在街道上散布的火焰。
  那些尖叫着逃离的人群，以及孩子们的哭声，大人的喊叫声，甚至是凌乱的枪声。
  原本还算安静祥和的地区就像是被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在顷刻间就把这里变成了煮沸的水，就如一锅熬煮痛苦与绝望的浓汤。
  风暴女茫然的站在破损的房屋中。
  她看着爆炸发生的方向。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那源自爆炸现场的灼热风中，也有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她是个战士，她不会分辨错误这些气息，那些混乱的味道，也她的思维在这一刻宕机，让这位白巫师的思绪都变得混乱不堪。
  她内心飞快的充满了畏惧。
  她甚至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
  她害怕看到那些在爆炸中支离破碎的躯体，那些孩子们...她本该照顾好他们的，但她却失职了。
  她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房子里的几个普通人。
  那几个人都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房间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压抑，极其低沉。
  几秒钟之后，风暴女的声音响起，就如沙哑的，如石块摩擦一样。
  她说：
  “我刚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们的肚子里有炸弹...呜呜，那个疯子说，我们不按下按钮，炸弹就会爆炸...我们会死...我们会...”
  那按下了按钮的男人在这一刻像是失去了骨头，他瘫坐在地上，眼泪横流的说：
  “对不起，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风暴女看着他，一丝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着，几个孩子的惨死让她眼中的光芒变得越发冷漠。
  她曾是查尔斯教授最好的弟子，继承了教授那温和的观念。
  但这一刻，在这房间中，在那烦乱复杂，如大厦将倾一样的精神冲击中，她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如果她提前问清楚情况...
  如果她提前收好那遥控器...
  如果她选择不释放这几个普通人...
  繁杂的思绪在风暴女内心里回荡着，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将她的思维整个搅乱。
  还有一个阴霾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撩拨着她的思绪，催促着她的眼神变得越发冷漠。
  “你不想死，对吧...”
  风暴女蹲下身，她伸出手，温柔的将那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
  她伸出手，为那痛哭流涕的男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她说：
  “我能理解，没人想死...我能理解的。”
  “对不起。”
  那男人低着头，他知道自己做了丑恶的事情，他也几乎被负罪感压垮了。
  大概是不可知的神灵在这一刻听到了他内心的忏悔，所以他应得的赎罪几乎是立刻到来。
  “就因为你们不想死...所以我的孩子们，就该去死吗？”
  “噗”
  卷着锋锐风刃的，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在下一刻洞穿了他的腹部。
  在鲜血乱舞之中，在奥罗罗沙哑的质问声中，那沾血的手指从那男人腹部抽了出来。
  “砰”
  眼中还残留着痛苦与惊愕的懦弱者在鲜血四溅中，倒在了地面上，溅起了漫天飞舞的尘土。
  风暴女则看着手中那布满了鲜血的黑色石头。
  那是街道边花个几美金就能买来一堆的人工宝石...根本就不是什么炸弹。
  “呵呵...”
  奥罗罗轻笑了一声，她脸上闪过一丝崩溃的笑，她说：
  “果然是骗人呢，你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
  “唰”
  在光影闪耀之间，从乌托邦赶来的X战警出现在了还散发着硝烟与死亡味道的街区中。
  新晋X战警，女变种人闪烁具有制造传送门的能力。
  但她的能力运用的还不娴熟，所以需要在数次传送中，才能将X战警从太平洋中心，传送到纽约市。
  而在进入这片街区的瞬间，带队赶来的镭射眼就看到天使正在和几名疑似英雄协会的英雄们在对峙。
  天使沃伦，这是东海岸著名的豪门沃辛顿家族的当代继承者，和托尼.斯塔克一样的豪门少爷。
  当然，沃伦作为早早从变种人学院毕业，又加入了X战警的变种人，他的行事风格，要比托尼低调的多。
  但不可否认，这位长着天使一样翅膀的大男孩，依然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守护者与战士。
  风暴女之前的信息他也收到了，由于就住在纽约的家里，所以天使来的要比X战警更快一些。
  “不许你们碰她！”
  穿着西装的沃伦握紧双拳，他背后的双翼张开，死死的挡在破碎不堪的房间之外。
  “我们没有恶意！”
  在天使沃伦身前，麦克雷特工一脸无奈的说：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关于这里发生的事情...”
  “不许进去！”
  沃伦很固执的挡在门口，而麦克雷特工身后的艾什已经不耐烦了，她打了个眼色，她忠诚的走狗罗马人就活动着拳头，朝着沃伦喊到：
  “心里没有鬼就让开！”
  “这是怎么回事？”
  镭射眼带着钢力士和冰人，还有闪烁与幻影帽快步走来。
  这新任的X战警首领看着沃伦，他问到：
  “奥罗罗在哪？”
  “在里面。”
  沃伦那帅气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微微侧过身体，对镭射眼低声说：
  “但事情很不妙...”
  “嗯？”
  镭射眼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他的表情就凝滞了起来。
  在破碎的房间里，有浓郁的血腥味，
  风暴女奥罗罗正失魂落魄的跪坐在那里，她身上沾满了血渍，而在她身边，有5具几乎被风刃彻底切碎的尸体。
  在之前的愤怒中，她做下了可怕的事情。
  “这...”
  镭射眼立刻意识到了为什么沃伦要挡在这里。
  他在试图掩饰风暴女做下的一切，而且这些英雄协会的英雄来的太快了，让沃伦根本来不及做其他的掩饰。
  “那几个孩子呢？”
  镭射眼看了一眼眼前的英雄们，他说：
  “孩子们还好吗？”
  “那几个被绑架的孩子在炸弹爆炸前，被斗篷救下来了。”
  跟着麦克雷特工一起过来的神力人沉声说：
  “孩子们受到了惊吓，他们现在正在医院里，但有无辜者在爆炸中惨死，还有几名失踪者就在你们身后的屋子里...”
  “我严重怀疑你们这些X战警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
  艾什也冷声讥讽道：
  “这么浓的血腥味，傻子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几个失踪者已经死了，对吧？而且是被风暴女亲手杀的。”
  “艾什！”
  麦克雷伸手制止了艾什的冷嘲热讽，他上前一步，拿出自己的特工证件，对镭射眼说：
  “我是神盾局特工杰西.麦克雷，听我说，我知道你们想要保护你们的同伴，我也能理解你们的行为。”
  “我现在怀疑奥罗罗阁下可能受到了某种精神引诱才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他说：
  “她并不是第一个受到影响的超人类，我现在正在调查同类型事件，我需要和她谈一谈。”
  特工看着镭射眼，他说：
  “你应该能理解，萨默斯阁下，我们现在的对抗没有意义。”
  镭射眼和沃伦，还有钢力士对视了一眼，几秒钟之后，他抬起手，说：
  “好吧，你可以和她谈，但我们必须在场。”
  “行。”
  麦克雷看了看时间，他说：
  “我们换个地方聊，通知本地警局，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奥罗罗女士需要被收押到警察局，她毕竟确实杀了5个人...这一点，你们没有疑问吧？”
  “萨默斯！”
  沃伦抓住了镭射眼的手腕，天使脸上闪耀着不加掩饰的担忧，他说：
  “我们得把她带回乌托邦去，而不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你看看她的情况，她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
  萨默斯有些犹豫，奥罗罗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
  这一点从她眼睛中破碎的光就能看出来，她已经崩溃了。
  “别做傻事！萨默斯阁下。”
  麦克雷低声劝到：
  “这件事很显然是被恶意策划的，绝对不止是冲着奥罗罗一个人来的，那个幕后黑手很显然是想要借这件事引发变种人和人类的再次对立...”
  “在这件事里，你们不能偏袒她，否则事情只会更糟糕。”
  “但...”
  天使沃伦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下一刻，镭射眼抬起手臂，他沉声说：
  “别说了。”
  “奥罗罗可以被送入警局，但我会陪着她！”
  镭射眼看了一眼麦克雷特工身后的英雄们，他说：
  “如果有人想趁机伤害我的兄弟姐妹，他就得先跨过我的尸体！”
  麦克雷看了一眼镭射眼萨默斯脸上那固执的表情，他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几辆警车驶来，失魂落魄的风暴女在镭射眼的陪同下，被押入了警车中。
  麦克雷和他们坐在一辆车里离开，而在他们身后的街道上，一向温和的钢力士，此时脸上也布满了一种冰冷的表情，他看向沉默的神力人。
  他问到：
  “关于那个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家伙...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神力人看了一眼钢力士，后者沉声说：
  “他挑衅了X战警，我们要回应这挑衅！”
  “如果他伤害我们的兄弟姐妹意味着这场战争已经开始，那么...”
  “我们参战！”
  —————————
  “放开你的内心，奥罗罗。”
  在皇后区警局的囚室中，在镭射眼萨默斯的旁观下，梅林正在试图唤醒风暴女已经崩溃的意志。
  梅林的手指抚摸着奥罗罗面无表情的脸颊，他眼中有一丝不忍。
  他和奥罗罗很早就认识了，在曾经年轻时，两人还交换过彼此的魔法。
  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虽说在乌托邦迁徙之后，他和奥罗罗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友情。
  奥罗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善良者，也正因如此，在清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下了恶事，这让奥罗罗的内心在极度的痛苦中崩溃。
  “能影响到奥罗罗的神智，这证明那隐藏在幕后的家伙应该是个施法者，或者说，手中有某种可以入侵神智的强大法器。”
  梅林一边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渗透到风暴女的思维中，一边对身边的镭射眼说：
  “奥罗罗是个娴熟的白巫师，虽然比起魔法，她更喜欢使用自己的天赋力量，但不可否认，她的意志要比一般人坚固的多。”
  “我也不相信奥罗罗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萨默斯背着双手，他说：
  “就算是当时那种情况，正常情况下的奥罗罗也绝对不会对那几个人痛下杀手，而最糟糕的是，目击者都死了，我们到现在还无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就会清楚了。”
  梅林伸出手指，抬起了奥罗罗精致的下巴，他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他伸手摘下了眼睛。
  下一刻，摄魂咒发动。
  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摄魂咒几乎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风暴女的思维中，她的记忆对梅林敞开了。
  梅林在其中搜寻着，很快，他就找到了不久前的记忆。
  梅林甚至能感觉到奥罗罗当时的情绪波动。
  他能感觉到，在奥罗罗看到第二次爆炸发生的时候，在她极度的震惊和愤怒中，有股特殊的力量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了奥罗罗的心智里。
  就如一只手，在撩拨着那已经燃起的愤怒。
  而大概是梅林搜索最痛苦的记忆，强迫风暴女重温痛苦，让她崩溃的意志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眼睛痛苦的闭了起来，泪水从其中滑落。
  她呜咽着，捂着脸，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没事了，姑娘，没事了。”
  梅林轻拍着风暴女的肩膀，他对奥罗罗说：
  “那几个孩子没有受伤，纽约的英雄在爆炸前把他们救出来了...不要自责了。”
  “但我...我杀了人...”
  奥罗罗泣不成声的说：
  “我不该动手的，但我控制不住，我...”
  “没事的。”
  梅林将风暴女轻轻抱住，他轻声说：
  “没事的，我们会查清楚一切的，别担心。”
  他安抚着自己的朋友，但梅林脑海里还回荡着之前他在风暴女记忆中看到的那些。
  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门外的小丑、在午睡时诡异失踪的孩子、那个声音古怪的通讯电话。
  被放在很显眼地方的炸药、被捆起来的无辜者、还有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
  人性的考验、疯狂的行径、天马行空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唔...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梅林抚摸着奥罗罗的白色长发，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犯了个错误，这个错误现在引发了另一个错误。”
  “小丑，当初就该直接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