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宁为玉碎

  在一片辽阔的高空之上，在三叉戟大厦的废墟上方。
  梅林正悬停于桔色光晕中心的密闭空间中。
  就像是等待战斗开始的骑士，在他眼前，桔色的流光还在晃动。
  但在克拉克和一众英雄都成为宿主与载体之后，这桔色的光流已经消散了大半。
  而且在里德博士的呼唤下，还有源源不断的英雄们在赶过来。
  胆小鬼们肯定是不敢来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对抗渡鸦。
  里德博士在筛选着神盾局大数据库里的英雄资料，他要选择出那些能抵御梅林的打击，不至于被一击秒杀，或者很有潜力的英雄。
  在那桔光飘动的光晕中，梅林还看到了很多熟人。
  X战警们，大艾玛，还有之前一起作战过的牌皇，多米诺，还有灵蝶...
  她也来了，实际上，在得知情况之后，她是来的最快的。
  她和其他人一样，悬浮于桔光之中，在竭力汲取着桔光的力量。
  异人的来世也来了一些人。
  梅林看到了无眼人戈登，还有水晶。
  巫师们也得到了召唤，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在浣熊市那边阻止病毒蔓延，但梅林的老熟人乌鸦和埃辛努斯也悬停在桔光中。
  英雄协会的众人也在其中。
  梅林还看到了塔利亚，那白衣女刺客在桔光里死死抓着蝙蝠侠的手。
  嗯，虽然嘴上说着没感情，真到关键时刻，塔利亚还是很关心布鲁斯的嘛。
  那些桔光不但能给这些英雄们力量，甚至还能修复那些破碎的机械，铁人的超级马克，蝙蝠侠藏起来的底牌，那辆可以变形的蝙蝠车。
  甚至是已经战死的荷鲁斯...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了。
  “谢谢啊。”
  梅林抬起头看着天空，他对不可见的赌狗们说：
  “谢谢你们安排的华丽仪式...用来告别再好不过了！”
  在群星赌桌的那一头，霸王和死神看到梅林的笑容，他们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提前知道了谜底的混蛋，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而梅林本人呢？
  就和那些汲取着力量准备作战的英雄们一样，他也在为即将拉开大幕的大战坐着准备。
  而他此时的状态，真的可以用酷炫来形容了。
  深红的电弧在他体表跳动着，在他眼角处都有如电弧一样拉长跳动的火花。
  那是来自深红主宰的祝福，是蛮力与无尽的冲击。
  三宫的魔力也在涌动着，在梅林伸手组成庞大的黑暗斗篷，遮天蔽日。
  而在梅林躯体之上，再次勾连了深渊之神的共生体贝奥武夫也蠕动着躯体，为梅林覆盖上点缀着远古符咒的共生体战衣。
  哪怕缺少了恐惧大蛇库尔的神力，但三种力量依然和之前一样三足鼎立，正在彼此的碰撞与平衡中，重组新的三进制力量。
  不过这一次，梅林还有源于远古三魔的纯粹魔力来为三进制的力量组成彼此融合的框架。
  就像是锁链。
  将三种趋于平衡的力量死死的锁在一起，让它们不至于像之前的数次战斗那样，在某一种力量的失衡之下，彻底影响梅林的战斗节奏。
  三进制在变得越发娴熟，这种力量本身也在快速成长，但可惜...
  到底是借来的力量，用起来风险太大。
  不过用在最后一战里，用来拼死一搏，倒是问题不大。
  梅林看着身后出现的两人，他盯着拥有危险发型的卡珊卓女士。
  他说：
  “圣盾兄弟会？这是你们组织的名字吗？听上去很厉害啊。”
  “我们确实挺厉害。”
  卡珊卓女士手里握着一颗很像是金苹果的东西，她对梅林说：
  “我们维持着时间线上各个时代的安定，希里小丫头应该向你透露过一些...”
  “我们的存在贯穿这个世界的历史，每一处都有我们活动的痕迹。”
  “毕达哥拉斯、亚里士多德、牛顿、爱因斯坦、张衡、特斯拉、纳撒尼尔.理查兹、霍华德.斯塔克...”
  “你知道的，与你不知道的，那些历史中存在的，或者被抹去的杰出者们...都是我们的成员！”
  半神女士沉声说：
  “我们所肩负的使命与你一致，梅林，我们都在维持秩序，但我们的监管范围比你想象的更庞大。”
  “从万物初始的过去，到万物湮灭的未来，时间...无尽的时间就是我们的战场。”
  “我们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
  希里雅也上前一步，白衣剑士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她对梅林说：
  “琴的事情我很抱歉，梅林，但我们还有挽救的机会，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帮助琴走回她真正的命运里...”
  “加入我们吧，梅林，你的考核已经通过了。”
  梅林看着眼前的两个朋友，他听到了她们的劝说。
  他在思考着，几秒钟之后，他看了一眼天空。
  然后他摇了摇头。
  “你们的提议很有吸引力，希里，还有卡珊卓女士，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会欣然加入你们。”
  “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希里有些激动的走上前，她抓住梅林的手腕。
  她指着梅林身后的那跳动的桔色光芒，她说：
  “我们可以帮你，梅林，整个世界的强力英雄们在被塑造成你的敌人，这是很伟大的牺牲，我能理解，但你有更聪明的选择...”
  “你不需要单独面对这一切。”
  希里劝说道：
  “这样的局面圣盾兄弟会遇到的不多，但我们有能力处理，你甚至不需要在使用危险的力量战斗...”
  “我们会摆平这一切。”
  “别再固执下去了，别再大男子主义了。”
  希里咬着牙说：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面对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一群人。”
  “在这时候接受帮助，不丢人！”
  “不，希里。”
  梅林对希里笑了笑。
  他能感受到白银女剑士话中的真诚，但他依然后退了一步。
  他甩开希里的手，他说：
  “你们在这最后时刻赶来帮我，我很感动，但我需要的不是你们帮我对付这一切，我也不可能加入你们，至于原因...”
  梅林摇了摇头：
  “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你们承受不了那可怕的现实。”
  “你们的出现代表着一种选择，我的朋友们，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但若我让你们插手，就代表着我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我会输...”
  梅林轻声说：
  “而我输掉的代价，就是这个世界...”
  “它将再也无法得到它应有的自由，甚至连你们，也会因此被束缚于一个可悲的命运里。”
  “我希望你们成为真的！”
  梅林说：
  “我希望你们真正存在...”
  “我会给你们自由，这是我出现在这里，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原因。”
  “我们难道是虚假的吗？”
  希里尖叫到，她抓起梅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她说：
  “你是不是疯了？我们都是真正存在的...别倔强了，你对付不了这一切。”
  “实际上...”
  梅林在希里的脸上摸了摸，他收回手指，后退一步。
  数百只盔甲片从他手中发射而出，绕着梅林旋转着，一块一块的贴在他身体表面，就如一套黑色的战甲被以梅林的身形重塑。
  他的手上套上利爪的手甲。
  肩膀上有雕琢渡鸦的沉重肩铠。
  在头顶上还有个被塑造成鬼面一样的战盔。
  黑色的披风晃动着，重组的三相之力在那披风上闪耀。
  在鬼面之下的暗红色双眼的注视中。
  梅林瓮声瓮气的说：
  “我觉得我可以...”
  “我已经为此做出了太多的准备，而在今日，我将击碎缠绕于我人生中的命运，我也将释放你们...我的朋友。”
  “我的勇气，是你们赋予的。”
  希里还准备说些什么，但却被身后的卡珊卓女士打断了。
  半神上前一步，她盯着梅林，盯着盔甲中的那个男人，她叹了口气，她说：
  “你非要如此固执吗？”
  “这和固执无关。”
  梅林转过身，不再去看身后的两人，他说：
  “人活着，总要有点信念...”
  “实际上，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就和他们一样，去承接那用来惩罚我，用来压迫我做出选择的力量。”
  “如果你们想帮我，那就成为我的敌人...”
  “你真的疯了！”
  希里雅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剑柄，长者之力赋予的空间力量让她的身影都变得缥缈起来。
  她尖叫到：
  “我会阻止你，我会把你带回去！艾尔莎还等着你呢...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唰”
  白衣剑士的身影化为跳动的幻影，在同一时间分化为数十个，朝着梅林砍了下去。
  “砰”
  梅林向后伸出手。
  在暗红色闪电的跳跃中，在这套存放着数百个变种能力的盔甲的呼唤下，分解的白光从梅林之间迸发出来，将那些幻象如泡影一样被击碎。
  在利刃的跳动中，梅林的手指舞动，精准的夹住了希里雅砍过来的剑刃。
  剑刃上附带的长者之力被震散。
  长剑嗡鸣不休，希里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变得相当精彩。
  “你看...希里。”
  梅林温和的轻声说：
  “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所以别担心会伤害到我。”
  “我已下定决心，就在今日。”
  “我向他们挑战，我不会再被他们束缚了，我不会再以一个傀儡的身份活下去！。”
  “我的人生不是个任人操纵的游戏，也不是个充满恶作剧的玩笑...你们的人生也一样，谁都不该拿别人的人生开玩笑！”
  “所以，今日...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
  梅林握住希里的剑刃，在女剑士的尖叫中，她被梅林的盔甲附带的庞大磁力束缚住。
  被梅林以一个公主抱的姿态抱在怀中。
  希里挣扎着，却被梅林丢入了眼前的桔光里。
  就像是被扔入一个玻璃框子里一样，希里如溺水者一样疯狂的拍着桔光的束缚。
  她瞪着梅林，眼中满是愤怒。
  “我会道歉的。”
  梅林伸手摘下头盔，他对希里挥了挥手，他说：
  “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会道歉的。”
  说完，梅林回头看着身后的卡珊卓女士。
  他侧过身，对半神女士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说：
  “女士，帮帮我吧！”
  “狂妄！”
  卡珊卓女士盯着梅林，这位活了2400多年的长者打量着梅林的盔甲，和那盔甲中正在重组，正在变得稳定与平衡的力量。
  那惊人的力量。
  她呵斥了一声，然后又咳嗽了一下。
  她对比了一下她和梅林此时的实力对比，她看着在桔光中挣扎的希里，问到：
  “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也会把我强行丢进那光里？”
  “对。”
  梅林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说：
  “虽说对长辈出手不太礼貌，但你也看到了，女士，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帮助...”
  “为了你的形象着想，我想我们可以略过无聊的打斗，直接跳入最后一步。”
  “请吧，女士，这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哼，梅林。”
  卡珊卓女士将自己的长辫解开，在脑后绑了个单马尾。
  她走向那桔光，在路过梅林的时候，她伸出手指，指着梅林的胸口，她说：
  “一会，我一定会狠狠教训你！当年那些‘神’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我也很期待呢。”
  梅林笑着回应到：
  “我也想看看当年的屠神英雄在全盛时有多强，女士，那些光能让你重新握住力量，也许它们也能让你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所以，尽情享受今日的战斗吧。”
  卡珊卓笑了笑，她走到桔光之前。
  她伸出手指，接触在那光芒之上。
  下一刻，如巨兽吞水一样的声音在这方天际响起，那些晃动的桔光如海潮一样涌入卡珊卓女士的躯体中，就如一块干瘪的海绵在疯狂吸水。
  那些光芒在顷刻间就只剩下了原本的五分之一。
  她一个人吸收的光，就比得上整个X战警吸收的光芒。
  由此可见，这位已经老迈的半神，在全盛时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不愧是曾屠神的刺客。
  嗯。
  梅林耸了耸肩。
  他成功的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
  ————————
  “你输了！”
  在群星赌桌上，死神畅快的哈哈大笑，他指着面色阴沉的霸王说：
  “梅林不但没有接纳你准备的那些力量，他还把它们统统变成了敌人...也许我确实赢不了了，朋友。”
  泰瑞昂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极度畅快，他对赛伯说：
  “但你...”
  “弄巧成拙之下，你已经一败涂地！你小看了他！就如我也小看了他。”
  “向整个世界宣战啊...”
  “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