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将死之人-简.福斯特

  “哗啦”
  在太平洋海域的深处，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旋转的涡流。
  那漩涡来自海下某处，有未知的能量在支撑它演化，旋转。
  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那漩涡就变得巨大，在一声如炮弹爆炸的巨响中，海水被从下方掀开。
  一个穿着披风的人冲出海面，他看着头顶的朝阳，脸上满是自由的美好表情。
  “我说，你还打算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在克拉克怀里，一脸平静的戴安娜女士开玩笑说：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这样的男人谈场恋爱，但问题是，你就不怕你妻子吃醋吗？”
  “哈哈哈，别开这种玩笑，戴安娜。”
  克拉克笑着将神奇女侠放在附近的一块礁石上，他对戴安娜说：
  “你这样优秀的姑娘，肯定会找到称心如意的归属的，但那绝对不会是我。”
  “别贫嘴了。”
  女半神叉着腰，迎着阳光，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对超人说：
  “去接他们几个吧，我就先走了，最近几天有什么事情也别打扰我，这一趟真累，我得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克拉克在空中飞行了一圈，然后又一个猛子扎入了大海里。
  他们发现了通往地下世界的海下通道，克拉克，戴安娜和亚瑟都好说，但托尼和布鲁斯两个普通人是没办法在那种海水的重压下通过海下通道的。
  亚瑟可以为他们制作出免疫窒息的海水泡，但却需要克拉克带着水泡快速冲出海面。
  至于戴安娜...
  虽然半神女士并没有飞行的能力，但仅靠这片大海，还困不住她。
  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太平洋一路游回伦敦，而且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超过10个小时。
  几分钟之后，亚瑟带着布鲁斯，克拉克带着托尼，四个人飞快的沿着地下世界的海沟回到地面世界。
  在呼吸道现世的空气时，托尼和布鲁斯都感觉如获新生。
  不过...
  “呀！”
  盘坐在礁石上的托尼发出一声惊呼，让其他三个人都转头看向他。
  “怎么了？”
  克拉克问到：
  “有什么事情吗？”
  “样本！”
  托尼一脸糟糕的表情，将怀中那个用战甲的头盔制作的临时封闭箱托起，大概是因为旅程太过刺激的缘故，他甚至没发现，这个封闭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开了。
  “样本丢失了三分之一...大概是掉到海里了。”
  托尼回头看着那朝阳下的大海，他实在是不想再回去海里寻找了，他稍有些惋惜的说：
  “算了，那些样本的封闭措施也一般，估计是顶不住海水压力的。”
  “走吧，克拉克。”
  花花大少仰起头，迎着阳光做了个华莱士的经典手势，他回头对身后的三个人说：
  “还有亚瑟和布鲁斯，要不要去我在太平洋的小岛上坐一坐，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最少一顿大餐和舒适的床我还是提供的起的。”
  “我家人会担心的。”
  布鲁斯还是有些虚弱，他说：
  “我就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我妻子还等着我呢。”
  克拉克婉拒了托尼的邀请，他扶住虚弱的布鲁斯，他说：
  “你们两去吧，我把这家伙送回去，还有他的疫苗，托尼，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钢铁侠摆了个OK的手势，他说：
  “包在我身上吧。”
  ———————————
  在一行英雄们逃离了蛮荒世界的同时，在清晨时分的纽约，曼哈顿的一间高级诊所里，鼎鼎大名的外科医生史蒂芬.斯特兰奇手里拿着一张化验报告。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纠结。
  在他身边，被劝回来在诊所工作的帕尔默医生也是一脸悲痛与怜悯。
  “唐纳德才刚刚离开，他的女朋友就...”
  身为女人的帕尔默医生有些多愁善感，她看了一眼诊所尽头的病房，她压低声音，对斯特兰奇说：
  “要不要告诉简这个消息...我怕，我怕她接受不了。”
  “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还能活着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斯蒂芬医生拍了拍自己助手兼女朋友的帕尔默医生的肩膀，他低声说：
  “这个消息也让我很悲痛，但不能隐瞒，这是身为医生的准则。”
  他看着那病房，他说：
  “我们要竭力稳定她的病情，直到唐纳德出差归来为止。”
  “世界医疗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就连以前无法治疗的绝症，现在也可以通过更换智能义肢来治疗。”
  这外科医生就像是安慰自己的同伴，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说：
  “一定能找到治疗她的方法，一定能的！”
  “嗯。”
  帕尔默医生也咬着牙点了点头。
  几分钟之后，那间走廊尽头的病房的门被推开，斯特兰奇医生拿着化验报告走入病房，发现穿着病号服的简.福斯特正站在窗户前。
  那姑娘就站在温暖的阳光中，伸展着躯体，似乎是刚刚醒来，在做着保健操一样的运动。
  窗户外传来的风吹拂着简的栗红色长发，那阳光打在简的脸颊上，让这个极有天赋的天文学家看上去充满了一种青春的活力。
  而在她身边，还有个昏昏欲睡的，更年轻的黑发姑娘。
  那姑娘最引人注目的，是那...
  嗯，发育的相当好的胸部。
  “斯特兰奇医生？”
  开门的动静惊动了正在锻炼的简，后者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斯特兰奇，她疑惑的说：
  “有什么事情吗？”
  “你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简。”
  斯特兰奇抬起头，他那温和的眼睛里闪耀着一抹黯然，他对简说：
  “结果不太好...”
  简的表情也变化了一下。
  在当日被超人从北冰洋下奇怪的辐射区救出来之后，她内心里一直有隐隐的担忧。
  作为一名科学家，没有人在比她更清楚短时间内接受超高强度的辐射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但最近几天在男朋友上班的诊所中接受治疗，她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太糟糕的情况。
  这让简内心的担忧也稍缓了一些。
  但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
  就比如现在...
  一个悲剧的消息出现了。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照射在她身上的阳光依然温暖，但这一刻，简感觉到了一股冰冷，发自心灵的冰冷，就像是命运的恶意嘲弄。
  明明她就快和托尔结婚了...
  明明美好的人生将展开...
  为什么？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她抬起手，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接过斯特兰奇医生手中的化验报告，那薄薄的几张纸，在这一刻犹如千钧之重。
  就像是个担忧成绩的孩子，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将那化验报告放在眼前。
  下一刻，简如遭雷击。
  手臂的颤抖就像是被电流刺激到，那颤抖快速的传递到她的肩膀，躯体，最后是脸颊。
  漂亮的眼睛在这一刻失去了光泽，就像是名为希望的东西在她眼眸中破碎开，整个人身上那种青春的气息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迟暮，茫然，无措与突如其来的痛苦。
  眼泪在极度的绝望中涌出眼眶。
  简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抬起手，试图擦拭掉流下的泪水，但那颤抖的手最终捂在了嘴边。
  一声呜咽。
  如落入陷阱的困兽，在绝望时发出的呜咽。
  她的身体瘫软着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她将头埋入双腿前，捂着脸，眼泪滴落，哭声...
  压抑的哭声在这一刻响起。
  就像是一曲绝望的乐章将起。
  这动静惊醒了趴在床边昏昏欲睡的黛茜。
  她茫然的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门边，不发一言，如雕塑一样的斯特兰奇医生，以及蜷缩在墙角，捂着脸痛哭不休的简，她的好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黛茜有些措手不及。
  她想去安慰自己的朋友，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用眼神询问斯特兰奇医生，后者摇了摇头，指了指散落在地面上的化验报告。
  黛茜的心中也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将那报告捡起，放在眼前，忽略过那些难以理解的医学术语，直接看向结果栏，一行代表灾难的字落入了黛茜眼中。
  “乳腺癌...晚期...已经扩散...天呐！”
  黛茜发出了一声惊呼。
  但在惊呼出声的瞬间，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这个坏消息。
  这丫头的表情也变得痛苦。
  她看向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简，她抽泣了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起自己的好朋友。
  无助的简也像是找到了支柱，她用力的抱住黛茜，抱住这个平日里一直不靠谱的丫头，将头埋在黛茜的胸口，她抱紧她。
  就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怎么会这样？天呐，怎么会这样？”
  黛茜将头放在颤抖的简头顶，她同样泪流满面，为好朋友的可怕遭遇心痛不已。
  简明明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出色。
  她和托尔本来已经决定结婚了，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的折磨她？
  作为外科医生的史蒂芬.斯特兰奇本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但这一刻，他站在门边的阴影中，安静的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个女孩。
  一股无力感从斯特兰奇医生心中升起。
  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拯救生命是他的工作，但现在，明明有个需要帮助的女孩就在他眼前，他却无力帮忙。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可怜的女孩被痛苦和绝望吞没。
  作为人类的医师，总是有极限的...
  哪怕再努力，再不甘，面对一些绝望的事实，他也会感觉到无能为力。
  医生的眼角有些发酸，他转过身，不让自己失态。
  下午还有个手术，他必须调整好心态，于是他悄无声息的推了出去，将空间交给这两个需要时间来抚平悲伤，接受事实的可怜姑娘。
  “哭什么哭！”
  就在斯特兰奇医生离开之后，一道蓝色的投影从病房的电视机里投射而出。
  伊卡洛斯的身影出现在病房中。
  眼镜娘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简和黛茜，她厉声说道：
  “只是癌症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这声音惊醒了沉浸于悲伤与绝望中的两个女孩。
  黛茜猛地跳起来，张开双臂，挡在简身前，她内心涌动的悲伤转化为愤怒，她握着拳头，对伊卡洛斯说：
  “你是谁！”
  伊卡洛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向黛茜身后的简，她说：
  “我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很抱歉，简.福斯特，是我们的失误导致了发生在你身上的惨剧，那些辐射源...本不该出现在海底的。”
  机械姬舒了口气。
  她对简说：
  “既然是我惹出的麻烦，我会负责到底。”
  “我会找到治疗你的方法，就算无法找到，我也会想办法保留你的灵魂，让你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活下去。”
  伊卡洛斯看了一眼脚下散落的化验报告，她说：
  “按照人类的体质，你大概还能活2年左右，这2年里，我会找到办法治疗你的，这是我的承诺！”
  “至于托尔，他现在在群星中执行一项挺危险的任务，我觉得你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那个男人是爱你的，我相信他也不会坐视你就这么死去。”
  “你...你能治好我？”
  绝望中的简就如同抓住了最后的希望，她向前走出一步，红彤彤的双眼里，满是祈求的目光，她对伊卡洛斯说：
  “你真的能治好我？”
  “我...”
  伊卡洛斯看着那双眼睛，她这一刻有些心虚，但面对简的祈求，她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是的，我会治好你，别被绝望击溃了，女孩。”
  “该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剩下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另外，我出现的消息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会给你惹来麻烦...”
  “满怀希望的等待吧，还有，你今天转院，去伦敦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休养，你的入院手续已经办妥了。”
  “那些治愈师们也许没办法让你康复，但最少不会让你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说完，伊卡洛斯就像是逃跑一样消失不见。
  在废土的地狱里，收回数据的眼镜娘回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梅林，后者对她摇了摇头。
  “简不是魔法体质，很可惜，她学不了魔法，更没办法用魔法修复身体的损伤。”
  “那怎么办？”
  伊卡洛斯苦着脸说：
  “我是真不知道，她会被...”
  “你已经许下了承诺，不论如何都要做到。”
  梅林看了一眼手里的维山帝之书，他说：
  “算了，你去收集剩下的辐射源吧，别让那个错误再制造出更多麻烦，办法...我来想吧。”
  “托尔啊托尔...命苦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