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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
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
而孔翎冲着他深深一拜, “还请陛下让我离去。”及时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陛下要说的话我都懂, 陛下不忍心我让我去死, 我自然也不忍心陛下为了我声名受累。我就此离开, 对我, 对陛下, 对殿下、对娘娘都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这次真的把临平公主恨出血来了,怎么哪里都有她,四年前就是这样, 四年后还是这样,非要了她的性命不可!看来她还不懂她过的舒不舒服还要看他,皇帝虽然还带着愤怒之色, 但是对孔翎的话依旧未准, “真人尽管放心,朕绝对不会让此事再次发生!”
孔翎再次叹了一口气, “陛下执意如此, 那我也无可奈何, 还请陛下准备我和公主再恳谈一次, 希望可以就此化解干戈。”
这一会儿功夫皇帝早就想好怎么收拾临平公主, 还想着和孔翎说会话,自然不愿意她再去和临平公主白费口舌, 只是他知道她意志坚定,只好勉强道:“那真人小心。”
临平公主只恨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让人给她灌毒酒, 居然留给她说话的时间!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机会, 还让太皇太后和陛下对她产生了明显的不满,所以再看到孔翎的时候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你现在来耀武扬威是不是太早了?”
就像是孔翎说的,临平公主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切,只要她没有犯下什么大罪,谁都不能对她怎么样,“你不要以为皇兄护着你就能安然无恙,你且等着吧!现在皇祖母被你蒙蔽,日后她自然会看清,到时候你还以为她会放过你么?”
孔翎看着她,负手拂袖,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怡然自得,“殿下,就是有那么一天,你觉得你还等得到么?”
临平公主立刻变色,伸手指向她,“贱婢!”
孔翎却并不看她,就像是之前,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中,似乎在她眼中一棵草一片树叶都比她来的又吸引力,“殿下没听说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您知道陛下对我有企图,您猜猜为了讨好我,他会做到什么地步?”不管临平公主的再变的脸色,她冲着她微微颔首,“殿下,咱们后会有期。”
临平公主直到回府之后都没有变过来,有点惶恐,又有点不安,愤怒倒是不太明显,她这次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孔翎真的风光无限,那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奋力一搏,在她还没强大之前杀死她。
而现在她失败了,就要接受失败后的后果。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真的被孔翎迷的团团转,这么不给她留情面,所有的公主府都接到了晋封长公主的圣旨,只有她临平公主府没有接到,甚至一点赏赐都没有,皇帝陛下终于丝毫不掩盖对她的不满了,在京城,所有人都是围着皇帝转的,他不喜欢的人其他人也不会喜欢。
临平公主府门前冷落车马稀。
她气的砸了满屋子的东西,谁知道第二日就有圣旨来训斥她,还罚她闭门思过,这下倒是来了圣旨,可惜是贬斥的。
而且皇帝在太后面前也没有说谎,他说加封她为云上君,说到做到,圣旨很快的下达,这次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为何和加封她为了云上君,是因为之前江南水患,云上君献计至少挽救了上万百姓,如此功绩才让她加封为云上君。
云上君并不是什么爵位,也并不是什么官职,只是一个名头,其他的最多惊讶之前的计策是孔翎献上去的,对这个称呼倒是没有反应,唯一的反应就是递上门的帖子变多了,邀请孔翎的人络绎不绝。
比起她的风光,公主府更显落魄,和她一向不和的西平公主更是亲自到了临平府上把她奚落了一番,气的临平公主直接昏厥了过去,醒过来直接把驸马叫过来,“你给我说说孔翎。”
而这些虚名孔翎自然不会看在眼里,她看中的是皇帝陛下因为之前她献策开始向之前一样开始时不时的给她说这些事情,有时候还有大臣上奏等着他批阅的奏折。
这样事情其实已经犯了忌讳,可是皇帝现在一心讨好她,又觉得之前她的方法是真好,有心想让她再出出主意,为何有人就特别喜欢从龙之功?自然是因为和皇帝一同奋斗成功,这么多年产生的默契和信任感不是那些新的臣子可以比得上的,况且在登基之前谁也不敢说最后,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同甘共苦历经波折的感情自然让人印象深刻。
孔翎看似没出多大的力,但是每次都是关键,再加上那一点小心思,皇帝真的特别心甘情愿的把这些东西给她看,而且没有觉得半分不妥,孔翎就看着半遮半掩的下另一点东西也在她眼睛下展现出来,各种争斗,权利如何运转,如何维持至高无上的皇权。
皇帝陛下出入她的府邸或者要她进宫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她自然越发的炙手可热,临平公主终于不想要这么忍耐下去了,她这次也知道她根本杀不了孔翎,只能从别处下手。
“翎、翎妹妹”
孔翎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在喊她,自然没有回头,驸马只好再叫了一次,这次终于让孔翎从久远的记忆里想起来这个称呼,“驸马?”
“真的是你。”林修齐这个时候露出了极大的错愕,就是临平公主一直在跟他说,他也一直半信半疑,直到现在孔翎真的回应他,他才相信这个出尘绝世的道人真的是他的未婚妻,不或者说是之前的未婚妻,“你还好么?”
孔翎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叙旧吧?驸马,我和临平公主本来就有误会,我们还是不要单独相处免得殿下误会了。”
她毫不犹豫的离开,留下驸马失魂落魄的站着。
宫中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皇帝陛下的眼睛,他们见面的事情他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如果说他之前只是对孔翎有一点遐想,随着时间加长,看着她抚琴下棋,指点江山,行如流云,静若菩提,似乎所有的历练都只能让她的道心更加纯粹,在他有意试探后依然对富贵荣华没有半点不舍,越发让人着迷,之前他一直想着她面具下的脸,现在他觉得她只是这么陪着他也是好的。
当今世上,也只有一个清珏真人。
如果没有她,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正是深知道这些,他才按捺不敢轻举妄动,清珏真人连生死都不在乎,万一他做了什么事情让她直接去见三清道祖怎么办?他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了,他既喜欢她那身超凡脱俗的气质,又很讨厌,整个人非常矛盾,同时对她的占有欲也到了极点,他本来都把临平公主的驸马忘到天边去了,现在被一提醒自然而然的想起来这位似乎和孔翎有过婚约。
他几乎是立刻要下旨去贬斥林齐修,好在理智还在,握了握拳,“宣清珏真人入宫!”
他对孔翎的心意伺候的人早就看出来了,那种满心满眼的情意让他们咋舌,私下觉得如果清珏真人入后宫,必定会宠冠后宫,只可惜清珏真人对陛下无意,陛下自然也看的出来,所以脾气越发暴躁,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经常胆战心惊,这个时候他们就衷心希望清珏真人快点妥协吧。
同时焦急的还是皇后,陛下根本不踏进后宫,对所有人都视若无睹,要说登基后忙,但是现在登基都有一段时间了,陛下守孝早就过去了,还是不踏进后宫,陛下到底在惦记着什么,皇后自然也明白,她在店中沉思许久,决定去见陛下一面。
而孔翎正在凉亭之中抚琴,这是皇帝的要求,孔翎只好随着他去凉亭,伸手拨动琴弦,琴音在周围扩散,和四年前他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而他这个时候却极为难受,难道她就不能理会点感情么?都说琴音能表达弹琴人的心境,皇帝心想着无情之音是不是就说明了她心中无情?对了,他们修道之人追求的不就是太上忘情?
他忽然伸手去解孔翎的面具,孔翎一愣,忙伸手制止,而皇帝却道,“朕想看。”
孔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手,任由他摘下面具,四年前的惊鸿一瞥已经让皇帝念念不忘许久,况且四年后的今天,不要说他,就是赶来的皇后都看呆了。
皇帝曾经数次想过摘下面具的她,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但是都没有此刻来的强烈,呼吸都要凝滞,她坐在那里,似乎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每一个线条都完美的惊心动魄,可以把他的魂魄吸出来,让他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
“真人——”
他着迷的伸手要摸向她,见孔翎惊讶的挑了挑眉站起来要躲开,伸手去拿那个面具,忽然脸色狰狞起来,“不要带了!”
“不准再带了!”皇帝心道他真的忍够了,明明他是皇帝,天下什么都是他的,当然清珏真人也是是他的!
“陛下——”
“陛下——”
惊呼声响起来,等他回神就看他已经把孔翎打晕了过去,把她整个人揽住怀里,而皇后和侍从正吃惊的看着他的行为,这个时候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把孔翎打横抱起,就匆匆的从亭子里下来,路过皇后的时候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皇后如坠冰窟。